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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无锋跳入了凌晨时分冰冷的日本海。

借着重力沉入海水有一段距离后,任无锋扔掉了父母可以定位的定制防水防爆手机,开始沿着海岸线潜泳。

父母大概是可以信任的,但父母身边的心腹呢?

如今是生死之危,性命攸关,任无锋绝不会再去冒任何无谓的风险。

“阴影”肯定有背叛者。

家族暗卫的情报能力也不应该这么无能,所以家族也应该有人想要自己死。

至于到底是谁?到底是一个还是好几个?

如果自己没死,这些阴谋者们肯定会费力潜藏,甄别出来会很不容易,很费时间,很麻烦。

但如果自己长时间“失踪”,大家大概都会认为自己死了,那么阴谋家们总会忍不住跳出来谋求利益的——

任无锋忍着剧烈的头痛,仔细又将自己的谋划思索了一遍。

那个手持妖刀村正的岛国女忍者,以为她是凭着敏锐的时机把握刺中的那一刀。

却不知道,那差着心脏毫厘之差的“致命一刀”本就在狠辣男人的计算之中。

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这场“重伤跳海失踪”的戏码更接近帝王恺撒的另类“死亡”。

女忍者那穿胸而过的一刀的伤害看起来很大很致命,但其实也就和巅峰强者狼王加内特的重拳一击差不多。

对比教廷白袍惩戒者们的精神和灵魂秘术攻击,更是算不得什么。

宗教裁判所的异端惩戒者们果然既是疯子,又特别难缠。

三位领主境白袍惩戒者的合击之下,杀伤力几乎与三个狼王加内特持平。

本来一心想逃的任无锋也不得不付出重伤的代价,凭着实力的全面爆发和极致的时机计算把控,强杀了一位上境白袍和废了一位中境白袍,破了他们的合击之势。

尽管如此,付出极大代价的任无锋,依然要面对精神&灵魂攻击力超强的巅峰惩戒者、肉体物理攻击力超强的铁拳狼王加内特以及偷袭时机把握能力超强的岛国天才女忍者这样绝妙的围杀组合的逐杀……

也就是羽田机场和机场高速靠近东京湾,否则重伤之下的任无锋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活路。

尽管如此,在逃跑之前,任无锋已传音给了顾九阿:无论如何,都要先杀了那几个主谋的名门少爷们再回来支援自己。

既然他们敢围杀自己,便是结了死仇,而且他们中有几个人已经试图向加藤美雪、千代夫人、深田宫子下手……

仇恨令人疯狂,令人肆意妄为。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绝不能让他们逃回自己的家族!

要趁此次被围杀因而自卫反击的道理,直接将他们杀死在东京。

否则,必然后患无穷!

竟然敢去碰我的女人——

那么,就跟我赌命吧,小崽子们!

只要把这几个能量最大、最恨自己的公子哥干掉,其他人在确定自己死亡之前肯定不敢再动自己的女人们的。

再说,家族也会保护她们的。

哪怕父母和与自己关系要好的那些堂兄妹们因为自己“失踪”的原因,肯定会迁怒于加藤美雪、千代夫人她们,但那也属于内部矛盾,对外他们绝不会让其他男人碰她们的。

任无锋不知道为了尽快完成这个要求以去支援师兄,本来可以不必受伤的隐山高徒顾九阿付出了重伤垂死的代价强杀了强手保护的公子哥们。

等知道后,知墨道长决定以后会对这个沙包师弟好一点,至少下次揍他时下手会轻点。

凌晨的海水冰凉刺骨,重伤之下冰水渗入伤口,长续潜行,极可能留下不可弥补的根基伤害。

因此,任无锋不得不松开了一点逃杀激战时也没敢动用的压制烈毒的元气。

于是,他的身体和血气都暖和了许多。

然而,惩戒者们秘术攻击导致的头痛依然剧烈无比,且愈演愈烈。

狼王那加身的十几记沉重铁拳,击碎了任无锋的多处骨头和筋脉。

他所剩无几的元气运转也极为不畅。

而天才女忍者那透心凉的一刀,不过是让任无锋的前后胸多了一个洞而已。

尽管如此,尽管还是自己故意让女人刺的这一刀,睚眦必报的男人依然心中发誓。

妈的!

下次再让我遇到这个女人,老子一定要先J后杀,让她也尝尝老子我大宝剑的透心凉,心飞扬!

……

潜泳十分钟,透气一秒钟的任无锋在跳海点九里之外上了岸。

如今虽然大家都以为帝王恺撒在海里,但是东京市区人多眼杂,肯定也有多方势力眼线盯着,任无锋并没有打算去往市区。

如今以及接下来的“失踪时间”里,与自己关系亲密的人特别是像加藤美雪、千代夫人、叶欢颜、学姐们肯定都会受到各方严密的监视,任无锋只要还想失踪就不能联系她们。

因此早有定计定向的任无锋从海里出来后,就又潜行了十几里,躲过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摸索着进入了一栋略显偏僻、环境清幽的海边别墅公寓里。

不出所料,那个繁忙的女主人并没有在别墅里。

任无锋也没有开灯,凭着月色的微光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找到了常备的急救箱。

果然,这个女主人还是改不了谨慎周全的性子,房里是备了急救用品的。

任无锋上楼,找到一间背向海岸的客房,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才打开了床头的暖光小灯。

任无锋咬着牙,费力地将那早已被海水浸湿得沉甸甸且黏糊糊的衣物一件接一件地从身上褪下。

这些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附在他的肌肤之上,脱下时也不免牵扯伤口和痛处。

把所有衣物都脱下后,任无锋迈着沉重而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向客房的卫生间。

他打开淋浴喷头,让温热的水流尽情地冲刷着自己的身躯。

水珠飞溅,打湿了地面,也模糊了镜面。

任无锋清洗着身上的污垢和血迹。

冲完澡后,他拿起一条柔软的毛巾,擦拭干净身体。

整个过程中,剧烈的头痛却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即便如此,这个习惯了忍受痛苦的男人依然紧咬牙关,强忍着欲裂的头痛,赤裸着身子站立在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面前。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苍白憔悴却不失刚毅的脸庞,以及上身遍布的大大小小的伤口。

任无锋深吸一口气,从急救箱里取出一瓶医用酒精、一套消毒针线和洁白的纱布。

他先将酒精倒在一块干净的棉球上,然后轻轻地擦拭着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周围,每一次触碰都引起一阵钻心的疼痛,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接着,任无锋拿起那细细的消毒针,小心翼翼地穿入线孔,开始认真细致地缝合起伤口来。

他的动作很熟练,眼神专注而坚定。

随着一针一线的穿梭,原本裂开的伤口逐渐合拢,鲜血也慢慢止住不再流淌。

最后,任无锋用纱布将处理好的伤口一圈圈缠绕起来,打上了牢固的结。

做完这一切之后,任无锋的额头上已满是豆大的汗珠。

他擦了擦汗,从衣柜里找出常备睡衣,穿上,坐在床上。

任无锋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开始尝试以道家心法抵消惩戒者秘术的巨大伤害。

一夜过去,东京湾内外满是东京海事厅和岛国海上自卫队的巡查船只,“跳海者”却在东京湾的海边别墅里透过单向视线的落地窗看着他们徒劳无功的搜寻。

这一夜,任无锋的身体伤害缓解了许多,但是他敏锐感觉到了自己精神和灵魂在一点点迟钝和虚弱。

他原本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此时却正在染上教廷圣光的尘埃。

任无锋从冰箱和厨房的柜子里找出了一些应急食物,囫囵着吃了几口,就继续回到客房打坐。

又一日一夜过去,任无锋的筋骨在缓慢修复,但他抵消圣光伤害的努力依然徒劳无功。

他那精神和灵魂的利剑,剑身已落满了教廷圣光的尘埃。

此时昨晚“羽田夜战”引发的大动静、东京湾和日本海遍布的巡逻舰船、巨头任氏代表团怒气冲冲的到来……

这一切都引起了岛国上层人士们的关注和猜测,各种骇人听闻的消息开始流传开来。

又一日一夜,任无锋的身体还在恢复,但他无法拂去灵神之剑上的圣光尘埃。

教廷圣光继续在浸染、污染、磨蚀他坚韧的精神和灵魂。

此时,由于巨头任氏托请各方,并雇佣了不计其数的商船、货船、渔船搜索整个日本海域寻人,“羽田夜战”的真相再也包不住,终于在岛国上层和全球豪门大族间传开。

加藤美雪、千代夫人、叶欢颜、夏笙歌、詹妮弗、贝当夫人等人也是在这天收到的噩耗。

由于家族势力的大规模进入东京和岛国,生命之危缓解再不必担心暴露的危险,任无锋便放开了全部戒惧,全身心投入到了对圣光秘术的消解努力中。

又一日一夜,任无锋不仅徒劳无功,而且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过目不忘的他对一些事情的记忆正在变得模糊不清。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悄悄地在他的脑海深处搅动着,将那些珍贵的记忆一点点地剥离、消散。

难道这诡异的圣光污染的力量,竟然在解离或封印他的记忆?!

为了确认这个可怕的事情,任无锋将那些摇摆模糊的记忆写在了一张纸上,压在了床头灯下。

此时,“羽田夜战”引发的震撼狂澜从岛国的上层社会渐渐向下释放,一些骇人的“流言蜚语”在中上层人士间辗转蔓延。

流言蜚语有些是事实,大多数则是多了杜撰和加工,夸张而离谱,与事实至少差了几百里。

深田宫子听说了这些可怕的“流言蜚语”,许多和帝王恺撒有过亲密时光的岛国女人们也听到了这些可怕的言语。

又一日过去,任无锋在明月升起时,抽出了压在床头灯下的纸张。

任无锋反复阅读着文字,最终确认了:他对纸张上记录的那些事件和名字,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印象、感情和情绪。

同时,他意识到自己对另外一些事情和人物的记忆也正在摇摆消退中,仿佛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

这种记忆的流失如同决堤之水,势不可挡。

与此同时,他原本坚韧的精神和强大的灵魂正遭受着无情的侵蚀与消磨,变得日益虚弱。

这股力量犹如慢性毒药一般,一点一滴地渗透进他的精神和灵魂,并且——

无可避免地影响到了任无锋的身体。

任无锋即将完全痊愈的骨头和筋脉停止了自我修复。

而且任无锋已预期到了,在消解圣光秘术、恢复灵神之前,他的伤势将永远不可能修复了。

不仅如此,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任无锋的修为境界将会像失控的马车一般,沿着下坡路急速滑落,且没有任何刹车能够阻止其倒退之势。

每过一天,他的实力便会削弱一分。

直到成为一个普通的凡人。

甚至可能连普通的凡人都不如,他是一个虚弱的病人。

严重的不能修复的筋骨伤势,将使他成为一个随时可能破碎瓦解的人形布娃娃。

届时只要稍稍受到一些外界的强力冲击或压迫,任无锋整个人很可能就会像摔碎在地的瓷娃娃一样——

瞬间支离破碎,道消身死,土崩瓦解!

拖着这样一具身体,这样一个状态,若是光明正大回归,若是再被阴谋家们抓到一点机会——

自己将必死无疑!

任无锋此时反而完全平静了下来。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道家门徒轻声念诵着,脸上竟反而有了释然与笑意。

“复归于婴儿,复归于无极吗?”

下山的知墨道长于是甩开了那种记忆正在被清零的惊惶与恐惧,找出一本笔记本,开始记录一些重要的名字和事件。

等他写完,思考了一会,趁着自己还记得,任无锋又用别墅的座机打了一个跨国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声,对面才接通。

毕竟是跨国电话,对面可能以为是诈骗电话呢——

“喂?”

“楚晚宁。”

“嗯?阿飞?”

“不要说话。也不要插话。不要问为什么。你就听我说……”

……

“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的,回南市等我。我需要你养我一段时间,也可能是养我一辈子。”

“嗯。我等你。我养你。”

……

任无锋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海岸别墅的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