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皇上迅速对视了一眼,然后将目光都看向了一旁的吉妃,母子俩心有灵犀,心里便有了对策,太后一改刚刚的跋扈,瞬间抬手掩面而泣,似是对先帝的离世无比痛心。
“先帝在世时,对哀家及皇上也是百般宠爱照佛,谁能想到他突然就撒手人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面对这天下百姓,老九,你也是见过你父皇最后一面的,他如何离开的,你应该清楚才是啊,怎的问出这种话来?”
陆九思懒得理她,只是看了一眼青羽,下一秒,青羽便一脚踢在吉太妃的腿上,吉太妃直直的便跪了下去,发出一声尖叫。
“大胆,我是先皇的妃嫔!”
吉太妃忍着疼痛想要起身,却被青羽死死按在地上。
“本王要是记得没错,吉太妃从前只是一位并不受宠的小小贵人,却能在短短半年间,一跃到了妃位,这其中因为什么,还需要本王来说明吗?”
“我…我我……自然是先皇宠爱有加,才许了这妃位。”
陆九思扯着唇角一笑,抬手遮住了沈南嫣的眼睛,紧接着吉太妃那刺耳的哀嚎就在大殿里回响起来,待陆九思的大手落下时,地上一只白嫩的断手正泡血液里,吉太妃疼的在地上打滚哭喊。
“手,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救我,太后救我!”
“陆九思,这是勤政殿,你胆敢在这里出手伤人,何等放肆!”
皇上出口不过是觉得陆九思践踏了他的脸面,而并非是想为吉太妃出头。
“皇上应该知道吉太妃就是用这只手给先皇下毒的吧?”
“什……什什么我我我我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吉太妃,居然是吉太妃给父皇下毒,致使父皇离世,恶毒的女人,竟敢谋杀皇上,你死不足惜。”
“先皇啊!竟是被人害死的!”
太后哭喊的声音差点掀开房顶,说话间,太后便朝着吉太妃奔去,照着吉太妃的脸就狠狠甩了两巴掌,可怜吉太妃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莫名挨了两巴掌。
“杀了她,杀了她为先皇报仇。”
打了吉太妃两巴掌太后还觉得不够,太后伸手就要去抢青羽身上的剑,被青羽闪身躲过。
“太后,本王面前就不必再演戏了。”
“王爷,王爷救救我,不是我要杀先皇,是太后,是皇上,是他们让我去给先皇下毒的,那毒药也是他们给的,我……一开始我不知道那是毒药,太后只是…只是说那是可以让先皇留宿在我宫中的媚药,我没想到太后竟如此大胆,便信了她,这才将药下在先皇的茶水里,之后他们就以此事要挟我,让我继续下毒,我没办法,我也是被逼的啊王爷,求王爷可怜可怜我呜呜呜……”
“你放屁,哀家何时让你做过这些事,休要诬蔑攀咬,哀家与先皇夫妇一体,有什么目的要对先皇下毒手。”
“陆世尧想登基,这不就是最大的理由吗?”
陆九思说中了太后的目的,惊的太后眼底一慌,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皇上,而皇上的眼睛却是盯着门口,他知道齐公公的徒弟此时应该已经去搬救兵了,他只要再等等,今日便能送陆九思上路,从此南凌国他一人独大。
“皇上登基天经地义,哀家还需要多此一举吗?”
“太后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带上来!”
顷刻间,门外又押进来了两个人,太后定睛一看,瞬间就有了一种无力感。
这两人,一人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嬷嬷,一人是太后的奶妈,从小就在她身边陪伴,都是她非常非常信任人,所以知道她全部的秘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谋害先皇的事。
“太后,需要她们开口吗?”
太后内心挣扎,她筹谋了一辈子才做到今日的位子,成为全天下最最尊贵的女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人拉下神坛。
这时候比太后更紧张的,其实是皇上,因为这件事是他和太后一起谋划的,陆九思能查到太后,自然也会查到他,他的心里百般焦急,救兵还没来,万一太后在这个时候将事情和盘托出,自己又该怎么办。
片刻后,太后胸口起伏,深深吸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不必,是,先皇的事是哀家做的,都是哀家一人所为。”
皇上悄悄松了一口气。
“本王以为太后还有什么高招呢,这么快就承认了,实在是无趣。”
“哀家真后悔,当年没有把你淹死在荷花池里。”
“如今却也来不及了,来人,将太后押去地牢严刑拷打,将她做过的桩桩件件都弄清楚,以便昭告天下。”
“放肆,太后是朕的生母,岂容你这般羞辱,陆九思,你是不是忘了,朕才是先皇钦封的皇上?”
“那又如何?”
“你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本王一向如此。”
“陆九思,不如说说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太后吧。”
“呵呵……怎么样?本王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你们母子,陆世尧你别急,很快就到你了。”
“你…你你还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在等卢将军带人来护驾?”
皇上没说话,只是与陆九思错开了目光,他怕陆九思看出他眼底的惊慌。
“卢将军以及他的同僚,连同手下都已经命丧黄泉,皇上可要去与他们一聚,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
“你说什么?你你…你杀了他们?”
“杀了。”
“陆九思,你怎么可以杀朕的将军,你有什么权利杀朕的人,魏将军……齐公公,快,请宗老,宣丞相进宫,快!”
门外安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好像整座宫殿的人都已经死去,皇上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好,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
“陆世尧,本王没想这么快动你的,是你自己要作死,敢觊觎本王的人,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不不不,老九,我是你的亲哥哥啊,我对嫣……对沈小姐并无其他心思,只…只是与她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可以问沈小姐,朕都没碰过她一下。”
“其心可诛,连同太后一起,押进大牢。”
“朕是先皇钦封的皇上,你敢忤逆先皇遗愿,陆九思,你不得好死,放开朕,放开……”
当天夜里,皇宫的地牢里,皇上和太后的嘶吼声响了一夜,整个皇城的人都瑟瑟发抖,所有人再一次见识到了摄政王的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