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和你关系挺好的吗？”
半天宋知了只能吐出这样苍白的词汇。
谢今宴沉默了片刻说：“我也这样以为。”
但是他们都忘了，“以为”才是最不确定的事情。
两个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宋知了是不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谢今宴则好像在对着窗外出神。
“为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谢今宴没能给出答案。
因为这个答案吴晨启并没有给他。
当时在教室里，谢兆的身后，是缓缓站起来的吴晨启，
指认他的是他。
避开自己视线的也是他。
从头到尾谢今宴都没能得到他的一个解释。
考试结束以后回到教室，他旁边的座位已经空了。
“他只留下了这个。”
谢今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那张纸的纸面很粗糙，像是考试时发下来的草稿纸。
而偌大的纸面上也只有单薄的三个字——
对不起。
毫无厘头，谢今宴也无法接受。
他很难描述看到吴晨启站起来时的心情。
被背叛的难受？难以置信？还是生气？
好像都不是。
他只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而一旁的宋知了拿起那张纸端详了片刻，忽然转头问谢今宴：“这张纸你还要吗？”
谢今宴摇了摇头。
“行。”
下一秒，一簇灵火倏然从她手中冒了出来，火焰迅速将那张纸吞噬掉，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谢今宴的眸子倏然睁大。
拍了拍手，宋知了嗤笑道：“谁稀罕他的道歉。”
既然选择这么做了，就说明已经放弃了谢今宴。
那又有什么好道歉呢，为了减少他自己的愧疚感吗？
还写一张纸条，这是连面对谢今宴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你的异能吗？”谢今宴问。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宋知了动用能力。
宋知了：“算是吧。”
说完这话她有些莫名地心虚，这话怎么有些耳熟呢。
好像在森林里的时候她就这么对谢今宴说过。
还好现在这个没有那时的记忆，宋知了庆幸地想。
“很厉害。”
谢今宴夸地很真心实意。
虽然宋知了刚刚只是烧了个纸，但是普通的火至少会留下些灰烬，而不是一点都不剩。
这就说明她的火远没有那么简单。
宋知了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谢今宴的夸赞。
她本身就有火属性的灵根，再加上和朱雀的契约，灵火就更加纯粹。
早就和其他的火焰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炼器和炼丹的成功率升高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谢今宴虽然看不到宋知了，但却好像可以看到她得意的样子。
鲜活又生动，和这个谢家格格不入。
见谢今宴的心情好像好了一点，宋知了继续发挥自己插科打诨的特长，试图一举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很顺利地，谢今宴跟着她换了话题。
宋知了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还好，现在的谢今宴还小，这要是换成长大的那个，她的功力可能就不大够用了。
然而他们没有的答案，在晚上却有人亲自送上。
吃完饭回房间的路上，谢今宴被拦了下来。
宋知了看着面前的人，无语都不想说了。
“这个谢兆，一天天闲的吧。”她嘀咕道。
谢今宴的眸子中流露出赞同。
当初谢兆被领进谢家的时候其实谢今宴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那时的他早就看清了谢浩屹的本质，也没有了父亲的滤镜。
所以如果谢兆是想和他当兄弟，谢今宴也会担起一个兄长的职责。
谢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谢兆对他的敌意莫名地很大。
呛声是最轻的，时不时冒出来的恶作剧才是让谢今宴真正厌烦的。
曲文琼的态度让他没有办法正面应对，而谢兆又不断地往他面前拱。
就像现在这样。
谢兆靠在楼梯的拐角处，面上一派笑嘻嘻的，紫色眸子闪动。
“兄长，被人背叛的滋味怎么样啊？”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谢今宴瞬间意识到了这件事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你干了什么？”
谢兆身子微微站直，耸了耸肩膀，语气随意——
“他家最近出了点事情，要安排他转学，我只是在他转学之前和他做了一笔交易。”
谢兆举起两根手指，比出了一点距离：“很小的交易，但是对他可以说是百利无一害哦。”
宋知了在一旁莫名地觉得他的话术有些熟悉。
好像第一次和谢兆见面他就是这么要和自己谈交易的。
情绪在她的眼底翻涌，原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吗。
在这时候谢兆就已经开始试图策反谢今宴身边的人了。
直面谢今宴，谢兆丝毫不介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吴晨启家只是小产业，资金短缺的钱我完全可以补上，要求只是他今天当个人证而已。”
“只需要说句话，就可以在转学前救自家一把。”
“兄长你看。”谢兆的笑容不断扩大，眼里满是看好戏的意思：“作为筹码，你是多么地重要啊~”
听到谢兆的最后一句话，谢今宴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倏然握紧，眸子深处似有怒火在酝酿。
而谢兆却被他的这个反应给取悦了。
他哈哈地大笑了几声，表情有些癫狂。
“谢今宴。”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叫他的名字。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这种人，能获得什么真感情吧？”
谢兆：“出生在一个充满谎言的家族里，却要一次次地去相信别人，太愚蠢了。”
惯常玩味的笑容从嘴角褪去，谢兆再也不掩饰他对谢今宴的厌恶。
“谢家信仰的祗本身就代表着谎言，而作为祗的眷属，谎言更是我们力量的来源。”
“你被赋予了那么强大的异能，却是最容易相信别人的那一个。”
谢兆语气满是不甘：“父亲和祗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同样作为谢家的子嗣，他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在都是精神力为A的天赋下，谢今宴却觉醒了只眷属中从未有过的强大异能。
谢兆不理解，为什么有人的命可以这么好。
在他和母亲在挤在破房子里的时候，谢今宴出身就是谢家的少爷。
就在他以为他们终于走到了同一起跑线时，谢今宴又觉醒了异能。
“从得知自己是谢家孩子开始我就有了的觉悟，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
谢兆冷笑道：“怕不真是少爷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吧。”
“怎么，是被骗得还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