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不近远地跟过去,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拿在手上。
林奎在摊位前买东西,手上已然满满当当,有鱼,有虾,这会儿又添了许多零食……
等他大包小包的拎在手里,转过身来,却发现孩子不见了。
他到处找孩子,也不敢大喊。
他太清楚,自己树敌太多,一旦大声嚷嚷,孩子恐怕更危险。
正在他找遍整条街,天已经黑透了。
终于,他自一条小胡同里看到两个孩子拿着冰糖葫芦跑开,他忙要穿过去……
白薇就从暗影里走出来,一把扣住他的后脖子,脚下一别,就将他摔趴在结冰的雪地上,摔了个嘴啃泥,东西摔洒了一地,下巴也磕秃噜皮了。
林奎痛得哀嚎,白薇一脚踹在他的后腰上,又不解气地狠狠踢了几脚。
幽长暗黑的小胡同,声音根本传不出去,更何况菜市场的夜市已经开了,外面人声鼎沸,更淹没了林奎的惨叫痛呼。
白薇见他着急爬走,又扯住他的脚腕子,凶悍地将他拽回来。
“林奎,这可是你选来埋伏我的小胡同,别着急走呀……”
“救命——”
白薇一脚踢在他的脑门子上,“你知道人有命才能活呢?你叫人拿斧头来砍人的时候,可想过别人的死活?”
江庆年本来担心白薇的安危,让梁时卿守着安红霄,他则跟着白薇穿过菜市场。
没想到,白薇竟然盯上了林奎和他一双儿女。
他亦步亦趋地给跟着,很担心白薇会被仇恨冲昏了头,做出什么极端的事,于是没有惊扰她。
他也本以为白薇买两串糖葫芦,是诓走那两个孩子威胁林奎去自首,没想到,白薇只是拿糖葫芦诱着那两个孩子去公安局门前等着林奎,而她则卯着林奎暴揍……
江庆年站在胡同口上犹豫良久,见白薇已经踢断了林奎的两根肋骨,且林奎口鼻满是血污,他这才慢条斯理走过来。
“白薇,你这是干什么呀?因为什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你怎么来了?”白薇顿时觉得扫兴,“我还没收拾完这个人渣呢,你竟然就冒出来。”
林奎要喊救命,却被口鼻里呛出来的血堵住,“好心人……救救我……我的孩子……孩子……”
“刚才我找不到你,还以为你遇到了危险,没想到你是给别人危险!”
白薇挡开江庆年的扯拽,“这算什么危险?比起他派斧头帮和棍子帮埋伏我和我的家人,这点痛可不算什么,对吧?林奎!”
说着,她蹲下来,扯住林奎的后衣领,逼迫他抬头正视自己。
“是不是很担心你的孩子呀?被人捏住软肋的滋味儿如何?”白薇冷笑。
林奎身上剧痛,却挪动不了,因为他的腿和胳膊也骨折了,要动一下,要命的痛,“你……你把我孩子怎么了?”
“没怎么?我给他们买了冰糖葫芦,让他们去公安局门口等你。”
“你说的是实话?”
“林奎,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坏,是讲原则的,我只杀恶人,只打恶人,那些干干净净的人,我一概不碰。”
林奎哑然,却莫名地相信这个女人能说到做到。她差一点点,就把他撕碎了!
白薇又幽冷地说道:“你不是要给你那个判死刑的哥哥报仇吗?你大可以冲着我一个人命来,如果你再敢对我的家人朋友下手,亦或损伤我的员工、我的产业,我让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你哥哥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林奎哪里敢辩驳,“我……我记住了,我一定只找你一个人寻仇,绝对不再殃及其他人!如有违誓,天打五雷轰!”
白薇这才放过他,“从这里到公安局不远了,赶紧去接你的孩子们吧!”
说完,她也不理会林奎怎么去接自己的孩子,她则径直走出胡同。
江庆年转头望了一眼胡同里的林奎,虽然那人不值得同情和怜悯,但是,凭他重伤成那个样子,怕是根本到不了警局门口。
“白薇,要不要我叫个人把他送去医院?”
“不要你多管闲事,这是我的仇,那位管我案子的公安当他是好人,我为这事儿特意撤诉,改为私了的。既然私了,别人帮忙可就没意思了。”
“可,你这……你这也太残暴了!你把他打没了半条命,他俩孩子还在那儿挨饿受冻呢!”江庆年想到那两个孩子,有些于心不忍。
白薇不敢恭维的冷笑“哼哼……我残暴?他派斧头帮和棍子帮埋伏我和我的家人时,可从来没有觉得他对我太残暴,我凭什么要去给他和他的孩子仁慈?我没有直接去砍了他全家,已经手下留情。”
“可是……那两个孩子……”
“江庆年,那两个孩子可是吃林奎家的饭长大的,林家的饭菜用什么买的?还不是他们的毒资,他们贪的钱,他们抢的钱……就我那四合院后邻居家的小石头,父亲被林奎两兄弟打断了腿,厂子也被霸占,无人可为他们出头,那孩子没有父母陪伴,只能寄人篱下,他的可怜谁能懂?”
江庆年哑口无言,忽然觉得,那两个“恶魔之子”不那么可怜了。
“欸?你去哪儿呀?”
“我的正事儿还没有忙完呢!”
“你刚打了人,还有心情去忙正事儿?”
“我打的是人渣,是败类!这是大快人心的事!”
白薇并没有因为殴打了林奎,而耽误视察自家饭店的开业酬宾。
江庆年仍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来到好滋味饭店,禁不住好奇尤大可都做了些什么。
倒是宿醉的尤大可像是换了个人,桌椅的摆设不一样了。
门前弄了开业的大红绸结挂在招牌上,还摆了一人多高的花篮,每一张桌上都摆着一个艺术品一样的双耳铜锅,客人们坐得满满的,饭菜的香气溢满整条街。
而且饭店前面,围了好些人,竟是在拿着细竹条编的小竹圈,在套大鹅。
用塑料布铺底,漂亮的木栅栏围成一个大圈,大白鹅雪白干净。
孩子的惊笑,大人的谈笑和议论掺杂大鹅的叫声,成了整个片区最热闹的一隅。
江庆年忍不住赞叹,“尤大可这招揽生意的本事可以啊,这可比放鞭炮吆喝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