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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如同嗅觉敏锐的猎犬一般,紧紧地追踪着赵良辰的踪迹。任何与赵良辰有所接触之人,皆难逃其严密的审查,这其中自然包括了苏沁。

当梁王听闻苏沁竟敢将宫中的物品拿去换取其他东西时,不禁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此女实在是目光短浅、贪财好利之徒!这般唯利是图的行径,着实令人不齿!真不知那曾显究竟为何会鬼迷心窍,竟认下如此一个穷困潦倒又庸俗不堪的女子作为孙女。罢了罢了,今后无需再对她多加关注,在她身上耗费精力,简直就是对本王之尊严的一种亵渎!”

与此同时,皇上也获知了此事。他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向前来禀报消息之人问道:“你所言可是当真?那女人竟然胆敢将这些赏赐变卖?”

然而,这位前来报信之人或许是太过耿直,亦或是全然不惧触怒龙颜,竟不假思索地纠正道:“回皇上,她并非将物品变卖,而是拿去与那些外邦之人交换其他物件了。”

皇上闻听此言,顿时怒火中烧,怒喝道:“这二者又有何区别?以物易物也好,直接售卖也罢,本质上都是对朕恩赐之物的不敬之举!”那人见状,吓得连忙低下头去,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皇上龙颜震怒,怒指刘金道:“去,速将赵良辰唤来,朕要问问他究竟有何胆量竟敢不将朕放在眼中。”

刘金战战兢兢地退下,赶忙去寻赵良辰,赵良辰恰好在宫中当值,并不难找。刘金告知赵良辰皇上召见,赵良辰见刘金面色凝重,心知事有蹊跷,以往刘金见他皆是和颜悦色,今日却如此肃穆。

他稍作思索,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塞入刘金手中:“刘内侍,可是发生了何事?”

刘金赶忙将银票推回:“赵大人莫要多礼,您有何事不妨直言,并非大事,只是关于上次皇上对您的赏赐。”

此事并非朝堂之事,实乃私事一桩,无需隐瞒。在刘金眼中,皇上甚是可怜,真心为皇上之人寥寥无几。赵良辰乃皇上为数不多的信任之人,虽近日诸多事宜令皇上对赵良辰起了疑心,但刘金坚信赵良辰不会背叛皇上,欲缓和二人关系。他未将话挑明,然赵良辰已然领会。毕竟皇上上次赏赐给了苏沁,此番提及,无论何事,定然与苏沁有关。

他仍将银两塞入刘金手中:“刘内侍收下吧,我知晓你们这些侍奉皇上之人亦有难处。”刘金乃为数不多对皇上忠心不二的内侍,其余太监多为见风使舵之徒,更有不少已被梁王收买。刘金不再推辞,微笑道:“皆是为了皇上,谈何容易与否。”

两人步入大殿,赵良辰甫一入内,迎接他的便是一只飞掷而来的茶杯。他并未躲闪,那茶杯径直砸中他的头部,剧烈的撞击致使茶杯破碎,碎瓷片划破他的额头,鲜血顺着额头流淌而下,渗入赵连臣的眼中。他虽觉不适,却不敢擦拭,紧闭双眼,直接跪地。地上亦有碎裂的瓷片,这一跪,膝盖亦被刺破。

皇上盛怒之下将茶杯扔出,未曾料到会如此精准地砸中赵良辰的头部,且将其砸破。他悚然一惊,见赵连臣受伤,下意识地想要关怀,然而又放不下脸面,只得冷哼一声,转身不再看向赵连臣。

刘金亦被惊得一跳,他行于赵良辰之后,若走在前方,被砸中的定然是他。他偷偷瞄了一眼皇上,见皇上已转身过去,赶忙掏出帕子,为赵良辰擦拭了一下眼睛,随后捂住他的伤口,继而呵斥一声殿中的小太监:“大殿之上,岂容血污,还不速速收拾。”

小太监看了一眼皇上,见皇上并未阻止,赶忙上前收拾,他将地上的碎瓷片清理干净,又取走赵连臣膝盖下的碎瓷片,将那块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最后唯恐赵良辰膝盖上的血再次弄脏地面,还为他垫上了一块帕子。

赵良辰伸手接过刘金手中的帕子示意他自己来,刘金就默默的招呼殿内的小太监跟他出去。

然而,当其他人均已离去之后,却有一人并未离开,此人便是李泉。李泉身为掌印太监,平日里通常都会守候在皇上身侧,因为每当皇上拟定圣旨并加盖玉玺之时,都少不了他在场伺候。此刻的李泉就静静地站立于一侧,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赵良辰受伤,亦或是皇上正在大发雷霆。

过了好一阵子,皇上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但仍然余怒未消地回过头去,用凌厉而愤怒的目光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赵良辰,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给朕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将朕放在眼中?”

赵良辰听闻此言,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伏地叩头不止,口中慌忙应道:“臣自然是将陛下放在心中最敬重的位置。”

“呵。”

皇上冷笑出声:“那就是你老师新认的那个孙女没有把朕放在眼中。”

赵良辰惊诧抬头:“皇上,这关她什么事,她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

皇上沉着脸嘲讽:“什么都不懂?朕瞧她懂的很,她都懂得用赏赐跟外邦的人换东西了,她什么不懂啊。”

赵良辰明白了,苏沁用他给的东西跟外邦的人换东西了。

他忙解释道:“皇上您误会了,这件事是臣让她去做的。”

皇上一听更生气了:“混账东西,你好大的胆子,御赐之物你也敢贩卖,你有几个头可砍的。”

赵良辰忙不迭的磕头:“皇上恕罪,臣知错了,皇上恕罪。”

他头磕的很重,很快刚被止住的血又开始流了,皇上看的有些不忍心,骂道:“行了,别脏了朕的大殿。”

赵良辰忙又起身,用那块帕子把地上的血才干净,又捂住了伤口,皇上看他满脸血可怜兮兮的样子,怒气也散了一些,不过还是冷着脸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赵良辰满脸羞赧的说:“回皇上,臣,臣实在是没银子了。”

皇上愕然:“你没银子了所以卖朕给你的东西?”

赵良辰开始卖惨:“皇上您也知道臣在家中是个什么处境,一直没有什么进项,俸禄也不多,之前您给的赏银前阵子臣送去刑部给苏大人他们用了一部分,给灾民送了一部分,就彻底没有银子了。

最近臣想谋求副统领一职需要走动请客,难免要花些银子,可是臣又不知道该去哪弄银子,只好打上了赏赐的主意。

可是那些东西没人敢收,臣只能去找外邦人换回些东西,再用那些东西换银子,原本臣以为不会被人发现,没想到尽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臣有罪,您怎么罚臣都行,但是您别气坏了身子,臣真的不是对您不仅,实在是穷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