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3年,二月二十一。
兖州,济阴郡。
袁术屯兵于鄄城,并再次见到了曹军的使者。
中军大帐内。
待曹军使者道明来意,帐内文武神色不一,将目光投向主位。
“来人!”
袁术眼中满是不屑之色,瞥了那名曹军使者一眼,便不再关注,淡淡道:“叉出去!”
“喏!”
两名身着甲胄的袁军将士,恭敬抱拳领命后,在曹军使者的惊慌声中,将其给架了出去。
“曹操不过阉宦之后。”
待帐内安静下来,袁术这才扫了一眼诸将,正色道:“也配与本将合兵,我看是其贼心不死,欲瓜分兖州拥兵自重,我作为朝廷的左将军,又岂能允许?”
“主公英明!”
“将军英明……”
张邈以及诸将闻言,纷纷抱拳行礼附和。
“纪灵!”
袁术摆了摆手,看向纪灵道:“可曾探清黄巾兵屯何处?”
“回主公!”
纪灵出列恭敬抱拳道:“经过我军斥候与黄巾斥候数次交锋过后,我军全面大胜,黄巾惨败而归,如今已尽数龟缩城内。”
“据斥候来报!”
“我军前方,如今有两支黄巾,在城关内踞守。”
“其中一支在东面的运城。”
“距离此地不过百里,其中贼兵不过万人。”
“一支在东北方的范县。”
“距离此地亦不过百五十里,其中贼兵不超过两万。”
说道这里。
纪灵面色凝重道:“需要注意的是,如今的两处城池,已被黄巾贼兵重新修缮,光是运城便近有四丈城高。”
“又引瓠子之水为护城河。”
“想要攻破,必须要使用重兵,以及大型攻城器械。”
“而范县更是如此。”
说完后,纪灵便退到一旁。
“这些黄巾还真有意思,真把兖州当成自己山头了?”
“有重城重兵防守,咱们只怕得花不少气力才行啊!”
“咱们有二十万大军怕什么?”
“……”
听完纪灵的汇报,诸将也是议论纷纷,不过大多人都没将其放在心上。
因为以往的黄巾。
也有据城而守的时候。
但却没有一座城池,能让黄巾长久占据,都被后来的朝廷大军攻破。
“区区贼寇,如何懂得守城?”
袁术起身目光披靡道:“待我大军兵临城下,黄巾所倚仗的城池,必将尽数化为齑粉。”
次日,曹军大营。
自从曹操接到朱灵以后,军营之内肃杀之气更为浓郁,将士们都能清晰感受到,战事即将来临。
中军大帐内。
曹操坐于主位,朱灵等人分席而坐。
“袁公路,当真是个狂徒!”
听完使者受到的待遇,曹操也是差点被气笑。
“曹使君!”
朱灵蹙眉道:“袁术不允咱们进兵,眼下又该如何?”
他来到曹操军中的目的。
就是奉了袁绍之命,助曹操夺回兖州。
可现在兖州尽是袁术兵马,人家还不愿曹操踏足兖州,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朱将军稍安。”
曹操出言安抚道:“那袁术的狂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吾料定那群黄巾,必然不好收拾。”
“咱们只要静观其变。”
“待袁术吃了大亏以后,再以相助的名义,同袁术合击黄巾,收复兖州失地。”
“那行吧!”
朱灵闻言眉头舒展,也就不再多想,开口道:“反正在下奉命而来,一切皆以曹使君主位,曹使君只要用得上在下,尽管吩咐便是。”
“朱将军不愧是本初兄爱将!”
曹操面带羡慕道:“有了朱将军这句话,曹某甚是安心。”
两人又是一番交谈后。
朱灵才告辞离去。
“主公。”
曹仁面色有些紧张,在曹操耳边低声道:“如今朱灵领兵前来助阵,咱们还能杀了袁术吗?”
“顺势而为吧!”
曹操面色平静道:“那袁术可以死在任何人手里,却唯独不能与袁绍扯上关系。”
“若我军渡河。”
“袁术却死于兖州,到时候袁绍那里可不好交代。”
“不过。”
“若是那黄巾贼兵,与那袁术两败俱伤,那也别怪我曹孟德。”
“到那时候。”
“哪怕是开罪于袁绍,我也要借此除掉袁术,将兖豫二州收入囊中。”
曹操心中非常清楚。
袁绍这两兄弟,心底都恨不得把对方除之而后快。
但毕竟是亲兄弟。
真要把对方给杀了,先不管什么血脉亲情,世人又会如何看待他们。
名声这东西。
对曹操这样的人可能不重要,但对袁绍却很重要,哪怕为了自己的名声,袁绍也不会轻易对袁术下手。
“属下明白了!”
曹仁听完缓缓点头,将目光投向东方,拳头紧握,心底也抱有一丝期待。
东平国,无盐城。
汶水河畔,乞活军大营。
张靖在此屯了三万五千兵力。
于毒和于禁两人各领一万五,剩下的五千是为中军,由典韦负责操练。
此时的中军校场。
四周围满了身着甲胄,腰配战刀长戟的将士,他们都将目光投向了校场中央。
那里有近千名男子。
这些人身着破旧布衣,头发散乱,目光疲惫,面上满是紧张之色,到了这里以后也不敢多看。
“主公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大喝之声从远处传来。
“吾等拜见主公!”
紧接着四周将士恭敬抱拳齐喝。
此时张靖面寒如铁,身着战甲,手扶问罪刀,带着典韦潘璋二人穿过通道,行至帅台之上。
“吾等拜见主公!”
“吾等……”
下方的千名男子见张靖到来,面色慌乱的伏跪在地,并将额头死死的贴在地上。
“尔等太令我失望了!”
张靖看着下方跪地的众人,面上满是怒其不争之色,厉喝道:“都给我抬起头来!”
“吾等不敢!”
厉喝之色在下方众人耳畔响起,闻之不由身子一颤,他们更是将脑袋贴得死死的,恨不得将身子也埋进土里。
“尔等还有什么不敢?”
“都给我把脑袋抬起来!”
张靖怒斥道:“欺男霸女尔等就敢?作威作福尔等就敢?欺压良善尔等就敢?”
“尔等都给我说说!”
“尔等来到此地,可有一个人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