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小柒的呼痛声,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怎么了?”吕凤红急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夏小柒缓缓抬起右脚,舞蹈鞋底赫然扎着一根小型钢钉。此时25毫米的钢钉完全刺透了脚掌心,鲜血都已经将薄薄的鞋底给染红了。
夏小柒这辈子怕见伤、怕见血,看到脚底竟然扎了一根钉子进去,先不说疼痛只视觉上的冲击就吓的她差点儿昏厥过去。
一片混乱中有人搀扶着夏小柒坐下,她听见吕凤红扯着嗓子的喊,“去找队医,赶紧的。”
“别怕别怕。”秦颖一边抚摸着夏小柒的胸口一边说着,“小伤,别害怕,把钉子拔出去就没事了。”
夏小柒泪眼婆娑的看了秦颖一眼,抽泣着,“你管这叫小伤?钉子扎进肉里是会感染的,感染就腐烂了,腐烂就得截肢了,你说这是小伤?”
她的举一反三属实把秦颖整不会了,只能顺着她说,“是是是,重伤,好重的伤,你忍着点我帮你把钉子拔出来。”
夏小柒边哭边摇着头,“我不能忍。”
不把钉子拔出来可就真的容易感染了,秦颖和周围的人使了使眼色,她们就像按年猪似的把夏小柒死死按住。
此时,台上的主持人已经报完节目,却迟迟不见演员上场。
台下的士兵不许喧哗,但也都抻着脖子好奇的想隔着遮挡板看看后台发生了什么。
陆燕北微微蹙眉,起身正要去后台看看呢,夏小柒就在这时面带微笑的登场了。
陆燕北松了口气又缓缓坐下,同样松了口气的还有主持人贾小美。
随着音乐响起,夏小柒踩着热情奔放的鼓点跳了一支蒙古舞。
小时候看过一个很不喜欢的童话故事叫人鱼公主,人鱼公主为了接近人类的王子不惜把鱼尾变成双腿,每一次走路就像踩在针尖上。
夏小柒可不想成为人鱼公主,但此刻她有种和人鱼公主一样踩着针尖跳舞的感觉。每一次的脚心落地、摩擦,强烈的痛感令夏小柒的鬓角不停的冒冷汗。
即便如此,她的面部表情却没有任何改变,一直笑的热情洋溢,完全看不出她在被疼痛折磨着。
舞蹈结束,台下又是掌声爆棚。
夏小柒弯身谢幕,结果一低头才发现舞台的地板上到处是一块一块的血迹。
完了,本公主晕血。
直身时,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夏小柒往后趔趄了几步,她原本想的是就算晕倒也得软绵绵的侧身跌倒,这样显得唯美。
奈何身体不遂心愿,大大咧咧的就往后一仰。
麻了!在失去意识前夏小柒想着: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以后提到文工团,没人记得有个跳舞很好弹琴也很好的大美女,只会记得那大美女摔的四仰八叉的。
我的形象啊,就这么毁了!!
在夏小柒倒下的瞬间,台下几乎能听到一片倒抽气的声音。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两道人影似闪电一般冲向舞台。
乔然敏捷的像是参加百米障碍跑,冲到舞台前面单手撑着台面就跃了上去。
看到舞台上的血迹,乔然心下一沉。
就在乔然蹲下身准备抱起昏迷的夏小柒时,忽然肩膀被人按住,紧接着就被往后扒拉一下。
半跪的乔然没稳住身形,被扒拉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后她就看见陆燕北一把抱起夏小柒冲下了舞台。
看着他的背影,乔然无声的骂了句国粹后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医疗队,苏晗拿着碘伏为夏小柒的伤口做消毒杀菌处理。
“怎么样?”陆燕北紧张的问着,“严重么?”
“不严重。”苏晗淡淡的回着。
“出了那么多血,人也昏过去了,你还说不严重?”
苏晗撩起眼皮冷冷的扫了陆燕北一眼。
“大约什么时候能醒?是不是得打消炎针?”
“不用。”
陆燕北将信将疑,“你确定?”
苏晗稍一皱眉,“要不你来?我走?”
坐在床边的乔然一脚踢在陆燕北的小腿上,“你闭嘴。”
陆燕北一直觉得自己惧怕大哥那是绝对的血脉压制,但偶尔也会对大嫂发怵是咋回事?
坐在病床对面的秦颖一双细长的眼睛凝视着陆燕北,轻声的说道,“你别担心,小芳她不会有事的。”
乔然抬眸看了秦颖一眼。
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但乔然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一切都看似很正常。
外面走廊里,刚刚安顿好晚会落幕后续工作的吕凤红紧赶慢赶的来到医疗队。
听闻后面有脚步声,吕凤红回过头就看见武岳也朝着这边走来。
见吕凤红停下脚步,武岳还挺意外,“哟!吕团长特意等我呢?”
吕凤红咬牙切齿的一把揪住武岳的衣领子,“负责场地搭建的是不是你们连?”
“是……是啊。”武岳有点懵。
“你们清扫场地的时候是瞎的么?为什么会有钢钉?我告诉你武岳,夏小芳要是因为这次事故不能跳舞,我饶不了你。”
武岳只知道夏小柒晕倒被陆燕北送到了医疗队,至于晕倒的原因他不知道。所以,被吕凤红劈头盖脸一顿骂,武岳表示不服气。
“首先,我们清扫场地不可能有任何遗漏。其次,我们也不会留下钢钉。”武岳痞里痞气的,“最后,请你松开我,不然我会误以为你是喜欢我。”
吕凤红气极反笑,“我是有多瞎啊?”
恰好这会儿,苏晗从病房里出来,边走边低头擦着手指尖沾染的消毒液。
为了不和吕凤红纠扯,武岳急忙喊住苏晗,“苏医生,呃……谢谢你送给我的木雕。但是吧……我个人的取向还是挺正常,那个……”
武岳努力的想解释自己接受不了定情信物的说法,前提是还不能伤害苏医生的自尊。
苏晗眯起眼眸,冷笑着,“原来,是你偷的啊。”
武岳,“……”
屋内的三人守着昏迷的夏小柒,忽然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武岳的惨叫。
与童年阔别十余载,武岳再一次的体会到了混合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