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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欣,安宁呢?”

“她说堂弟不知道路,所以等堂弟一会。”

“你为什么不去?”

“爸,安宁和堂弟都从市区过来,她们顺路。”

江欣最近越来越怀疑旧岁是不是老糊涂了。

人家刚好顺路过来,

我还非特地跑出去一趟干什么?

他看了眼宴会厅走前走后的人群,胸中难免有些豪情壮志。

一场如此规格的家宴需要上百人忙前忙后的服务,再加上偌大家族的各种亲戚、孩子都受邀参加。

所以宴会厅很热闹。

而江欣自然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听人喊少爷,并接受亲戚们的夸奖就行了。

什么?说我江欣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你懂什么?

你们只需要做饭、上菜、干点杂活就行了。

我江少爷脑子里要想的可就多了。

“最近安宁和江流的走动频繁吗?”

“我不知道。”

“老三和江流私下见面了吗?”

“见...我不知道。”

“安宁怀孕了吗?”

“我...我不知道。”

饶是再好的养气功夫也要被气爆炸,旧岁坐在黄檀椅子上端茶杯的手都有点颤抖。

他不悲不喜的目视远方的矮脚木楼:

“告诉我这段时间,你都在干什么?”

“我最近一直往公司跑,海运那边...”

“需要我把你的笔录内容复述一遍吗?”

“爸,我当时喝的太多,有点神志不清...”

“接你走的家属是三叔,签字留的名字是江新年,接你的人身后跟着的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是江流吧?”

江欣低下了头。

有些事显然是没瞒住。

而且他知道,知道老爹能了解到一点真相,那整件事情就全都瞒不住了。

“爸,江流给我下套,我没想到他玩这套...”

“告诉我,你有钱有人,凭什么下套的人不是你。”

“我其实原本有计划的,但中间出了纰漏,都怪我那两废物小弟。”

“江欣,世界上任何计划都有纰漏,但然后呢?”

“然后我就进去了。”

“告诉我江流面对你的套是怎么做的?”

“反过来给我下套。”

“你不能接着弄他吗?为什么,你还能气定神闲的坐在这里?”

从江欣进局子后掏出身份证的那一刻,就已经有电话打给江旧岁了。

但他没说什么。

因为他猜到江欣这次出去大概是有计划的,贸然打断他人的思路是大忌,旧岁没骄傲到这种程度。

他甚至知道举报江欣的报警电话是江老三打的。

那又如何?

如果江欣摆不平,总归是要把电话打给他的。

但没想到的是电话一宿没有再响。

江旧岁当时还很欣慰。

那点笔录内容说实话,对他而言算得了什么?

没打电话,就证明一切都在江欣的计划内。

可等他再接到电话,就接到了有人把江欣接走的消息

当江老三和江流同时出现,他就知道这事估计是办坏了。

当江欣憋着不说的时候。

他猜测是不是憋着一股气,准备报复回来?

江旧岁没给他上压力,成长需要对手和时间。

有他兜底,一切试错成本都无所谓。

他完全可以接受江欣犯错,因为他输得起。

江流输不起。

但他今天实在是绷不住了。

你他吗的在这笑呵呵的干什么呢?

甭管输不输,你他吗倒是上啊!

家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江旧岁只感觉一股气堵在胸脯上。

但是无所谓,有他在就输不了。

“江欣,家宴上就一个目标,表演给江家其他人看,你比江流出色。”

“哪方面?”

“任何方面。”

江旧岁对此没什么压力,江欣早已参手了江家的事业里。

这份前提条件是江流比不了的。

这就好比你即便做的再出色,你也是个居酒屋陪笑的家伙。

而江欣正儿八经的在集团里做过事。

这就跟公司看简历一个道理。

大专生精彩的个人简历,仍然比不上毕业于985且有大厂工作经历的光环。

更别提他还全程坐在这里,谁都要给他点面子。

甭管江流背后站着的是江老三还是谁,在家宴这个特殊环境里江流掏不出显眼的东西。

家宴上来的是家人,其他事情一律免谈。

“江流问你要什么了?”

“什么都没要。”

“原话怎么说的?”

“他说我们是一家人。”

“滚。”

江旧岁的眼神里出现了一抹阴翳。

一家人这种说法听听就行了。

他这是等着开口问他要东西呢?

“要就给你。”

...

江旧岁端着茶杯走到一群对着唐卡品头论足的老家伙面前。

“老哥哥们,来聊聊?”

“说呗。”

这群老家伙们也算是高层力量。

一个人无法支撑家族的运转,这群老家伙们同样是第二代。

但年龄却比江旧岁大得多。

这要归功于江老爷子的老当益壮,他这一脉里的江老大已经六十七岁了。

老二和老三一个五十、一个四十五。

所以江老爷子亲兄弟们的儿子也大多六七十岁,这个年龄才是二代的年龄。

老二和老三按辈分算是二代,但年龄却是垫底的。

所以无论是从能力、年龄上来说,这群人在江旧岁面前都有一定的话语权。

“今天江流回来,我想借家宴给这孩子找点正经事干。”

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私下里讨论过这事。

但都没想到老二会主动开口提。

作为深谙斗争保全之道的骑墙派们,对于这种建议他们显然乐见其成。

别看江老三现在势弱,但他性子横啊。

你要说他在外面老老实实过日子,这群几乎算是看着江老三长大的家伙们。

显然是不信的。

他能踏踏实实过日子,我头都给你。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腥风血雨的,到时候他们躲都不好躲。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矮墙,你不能在墙这边、也不能在墙那边。

你得骑在上面。

“我同意!”

“这是好事啊!”

“小辈都有正事干就对了!”

“那你们说嘉行那边怎么样?传统行业年轻人不懂,刚好这种行业他们随便折腾。”

“老二,那堆没人搭理的烂摊子有点...”

“底子是烂,但如果弄好了,我答应归到家族办公室投资计划里...”

家族办公室的投资项目,就算是江家未来一段时间的重点投资产业了。

江老三也算是画了个圆润的饼。

主要是不画,这群老东西不认账。

他们需要个说法来应付可能到来的江老三。

万一真有江老三算账那一天呢?

他们至少有个说法:新年可别错怪我们,这是能进投资计划的项目,我们这是给你儿子的未来铺路啊。

江旧岁的说辞得到了骑墙派的集体同意。

只要能让我们继续骑,你爱怎么打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