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斯带着白晶晶走在奥维前面，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心情乱糟糟的
（奥维为什么不喝血啊……不喜欢做血族？也是有可能的，但我也不嫌弃啊，在这个世界，肯定越nb越好吧）
……
天空中开始飘下纷纷扬扬的雪花，风也如发狂的野兽般，越发凛冽起来
维尔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奥维
结果这一眼就跟奥维视线对上了，奥维的目光深邃，给维尔斯一种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的错觉
维尔斯大脑短路了一瞬，匆忙回过头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奥维在看我吗？？假的吧？？我靠，我又要猝死了）
维尔斯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可一想到奥维刚刚的眼神，他就控制不住的心动
风呼呼地刮着，雪花不断地扑打在维尔斯的脸上，可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就在这时，奥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如果有第二次让你进行契刃试炼的机会，你会把第一次失败的原因告诉我吗”
维尔斯脚步一顿，心猛地揪紧，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会……但我不知道怎么说”
奥维走上前来，与他并肩而行
“你不用说的那么细致，我只需要知道大致原因……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但是试炼的事，得缓缓”
维尔斯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些纠结
“呃……我说，但我只能简单说一下………不过，大佬，我绝对不是故意瞒你的……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诚实，然后不理我了”
听到这话，奥维微微皱眉
“不会”
维尔斯松了一口气，雪花随着他的呼吸融化，他挠了挠头，磕巴出声
“就是……那个，我以前有一个朋友，我自认为是特别好的朋友
但他因为我……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不过我阻止了这种不好的事情，一开始也很成功，他也没有遇到不好的事了
但到后面我太怂退缩了……所以不好的事情又落到他身上了…然后……”
最后那句话维尔斯终究是说不出口，周围不断飘落的雪让他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奥维感受到了维尔斯的异样，他猜想这是维尔斯在净土里的部分记忆，他沉默了一会，出声提问
“他死了？”
这句话让维尔斯瞬间置身波涛涌涌的海浪之中，压的他喘不上来气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奥维眉头微蹙，抬手给维尔斯施了一个能让情绪稳定下来的魔法
随着淡绿色的光芒消散，维尔斯心情稳定了很多，至少没有那么窒息了
“你陷入困境时，你的朋友来帮过你吗”
奥维的声音再次响起，维尔斯愣了一下，撇着嘴说了一句“没有”
“他也很害怕，不来我也理解，本来就是我要救的……”
他蚊子似的嘟囔，一字不落的钻进奥维的耳朵里，后者脚步一顿，拉住了维尔斯的手腕
维尔斯懵逼的看向奥维，奥维皱着眉头，表情有些恼火
“所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害怕，他也害怕，所以他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做了他做过的事情而已”
维尔斯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奥维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他如果没有遇到我，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是我让他经历了这些，我不应该逃的……我没资格害怕啊？”
奥维眉头就没舒展过，一听维尔斯说这话，他更是无法理解
“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是你故意让他遭遇这些的？”
维尔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也不知道了，他觉得跟贺祭相遇就是为了害死他的，虽然他根本没有这么想
奥维看着维尔斯这样，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维尔斯表情真的太好猜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心脏很不舒服
很生气
很不解
“你觉得他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奥维毫不犹豫的说出了维尔斯心中所想，他攥着维尔斯的手渐渐收紧，后者感到一阵刺痛，他不明白为什么奥维会生气
明明他现代的那些朋友、“家人”、老师，都不觉得生气
维尔斯吃痛地倒抽一口凉气
奥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手，语气却依旧冰冷
“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生气，你只是做了他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他可以你不可以
你接盘他的遭遇时，他在做什么
在我看来，如果你没遇到他，这些烂摊子也轮不到你来收拾，至少现在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做着没必要的自责”
这回维尔斯是真沉默了，他从来没想过奥维嘴里说出来的这种角度。贺祭的那一句“后悔遇到你”，困扰了他很多年
说起来，维尔斯跟贺祭的相遇，也是仅仅因为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爱好
画画
……
男孩子嘛，普遍都是打打球，聊聊游戏，能不闲着绝不闲着，有几个能老实坐班里研究画画儿的？
所以，他跟贺祭的小爱好，放那时候是被排挤的，都被同班的男生说娘，没个男人样
维尔斯还好，他个子高，加上是混血，就算出身不咋地，也有人找他玩，但维尔斯不太喜欢这样，他总觉得那些“朋友”，是故意接近他的
让他很不舒服
贺祭就不一样了，身材矮小，弱不禁风的，就差把好欺负这仨大字写脸上了，没少被排挤
维尔斯很喜欢找贺祭玩，拥有共同爱好的朋友，无疑是很好的心灵慰籍
那时的他们，在校园的角落里一起描绘着梦想的画卷，还说以后要做个大画家
这种安宁，直到贺祭被霸凌，也算是彻底打破了
……
跟维尔斯玩的那群人很看不惯他找贺祭玩，偏偏维尔斯每次都是笑嘻嘻的，这让他们很不爽
为了把维尔斯扳回来，他们给贺祭弄过来了，本想着让维尔斯乖乖听话，没想到维尔斯为了贺祭跟他们对着干
他们把霸凌目标换成了维尔斯，一开始也只是想给个警告的，谁知道维尔斯是个硬骨头，一直想闹到老师那里，拦也拦不住
但很可惜的是，为人师表的老师选择了
漠视
……
维尔斯的养父不怎么回家，就好像领养他，就是为了补助金
维尔斯没有依靠，选择了报警，但可笑的是，警察也只是简单教育了那群霸凌者几句，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从那以后，霸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维尔斯身上的伤越来越多，那些淤青、擦伤和红肿
每一次被推倒在地，每一次被拳打脚踢，他都能感受到身体传来的剧痛。那种疼痛，不仅仅是皮肉之苦，更是心灵深处的折磨
他害怕吗？当然害怕
那种孤立无援的感受，像一把尖锐的刀，一次次地刺痛他的内心。在黑暗的夜晚，他常常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悄悄落泪
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能够给予他温暖的拥抱。每一次面对那群霸凌者狰狞的面孔，他的双腿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才13岁，再怎么坚强，也是个初一的未成年
霸凌持续了一个月左右，在这一个月，贺祭一直都没有出现
维尔斯不知道那时候他自己怎么想的了，是庆幸？怨念？思念？
他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这样活着好累，好难熬。他在想什么时候是个头，他真的好害怕。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尽的煎熬
这样的霸凌，直到贺祭被逮回来，维尔斯竟然生出了一丝喜悦
但他很快就被这种想法吓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祭，更不想面对这群霸凌者
极度的恐惧，不安、自责，让他选择了逃避
维尔斯回家了，还生了一场大病，他有理由不去学校了
病是会好的，但他很害怕，他不敢回去，他害怕被逮回去继续承受霸凌，他也担心贺祭的情况
最终，在家待了一个星期，他还是鼓起勇气回到了学校
那是一个下雪天
天台上乱哄哄的，很多的很多的人，而贺祭，正鼻青脸肿的坐在天台边缘
老师的冷漠，学生们的不作为，让维尔斯心寒，但他还是想去救贺祭
“维尔斯，你不是说要救我吗？我不怪你这么多天不出现，但我真的后悔遇到你了”
这句话，让维尔斯的愧疚心里达到了巅峰
他想冲过去，想拉住贺祭，想把他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来。但一切都太晚了，贺祭就这样，在他的面前，从天台坠落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世界仿佛崩塌。维尔斯的眼前，只剩下贺祭坠落的身影和那漫天飞舞的雪花
……
自从这件事情发生后，当地教育局才重视了校园暴力的问题，维尔斯也理所应当的转学了
从那一天之后维尔斯就变了个样子，虽然还是笑嘻嘻的，但他总会对身边人无理由示好，好像这样做，他才会减少一点愧疚感
……
“维尔斯？维尔斯”
奥维的声音将维尔斯的思绪拉回，维尔斯看着近在咫尺的奥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担忧的神色
维尔斯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他慌乱地抬起手，试图抹去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
“我怎么哭了，我怎么又哭了……tmd像个废物”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破碎的心底艰难挤出来的
这下奥维也不淡定了，他紧蹙着眉头，目光中满是无措。他想要安慰维尔斯，可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不知从何说起
突然，他想起了维尔斯刚刚抱着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
很……好
有了这一想法，奥维立马上前将维尔斯紧紧拥入怀中。维尔斯身体一僵，根本没想到奥维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样温暖而坚实的怀抱，却让他内心深处的防线瞬间崩塌
他不想哭的，但是，这样的奥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他甚至在想，如果以前遇到的是奥维，他是不是就不会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一直撞墙了？
“奥维……我可能要弄脏你衣服了呜……”
维尔斯嘟囔了这么一句，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哭腔。随后，他像是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将头深深地埋在奥维的颈窝，呜咽的哭了
奥维能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片温热潮湿
可他丝毫不在意，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维尔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一看到维尔斯哭，心脏就会变得很难受
……
风依旧无情地吹着，雪花依旧肆意地飘落，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两人相拥的身影仿佛成为了世界上唯一的温暖角落
法尔伽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手中动作一用力，那雪狼幼崽的头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
（啊……又不带我……）
……
过了好一会儿，维尔斯的情绪渐渐平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奥维怀中抽身，声音低哑地说
“谢谢哈大佬……我刚刚仔细琢磨了一下你说的话，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是我蠢一直逮着这个事情不放，作茧自缚……自我感……”
“维尔斯”
奥维打断了维尔斯要说的话，他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再次出声
“我不想听到你贬低自己”
维尔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好，我知道了”
奥维看着维尔斯一脸的泪痕，还有眼角的泪，鬼使神差的，他抬起左手抹掉了
维尔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耳根子瞬间红了
奥维似乎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意外，但他没有维尔斯那么大的反应，只是奇怪的看了自己左手一眼
就在这时，法尔伽贱兮兮的声音响起
“两位？大可爱跟小可爱好上了，那我呢？我们不是一起的吗……我也要抱”
法尔伽说完，展开双臂就要抱奥维还有维尔斯
维尔斯本来还有点情绪化，被这么一搞，直接嫌弃的带着白晶晶闪开了
奥维更不用说，拿出墨面无表情的捅了法尔伽一嗓子
这插曲算是结束了，几人也继续赶路了
……
他们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凛冽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维尔斯默默地跟在奥维身后，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奥维的背影，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个拥抱
（奥维……主动抱我……我靠……电视剧男主哄人没骗人啊…要紧张死了…不对，我为什么是女主？我也抱过奥维…）
奥维看似目不斜视地走着，其实也在留意着维尔斯的动静，法尔伽在旁边不停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好像不会累
走啊走啊走，维尔斯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带着白晶晶就跑到奥维旁边了
“那个，大佬，你说的契刃试炼还有效吗？我觉得我准备好了”
闻言，奥维轻声回应
“有效，但不是现在，晚一些吧，这里不安全”
奥维说的很对，他们已经走出树林子了，现在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远处群山连绵起伏，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天空依然被云雾笼罩，灰蒙蒙一片，几只身形巨大的秃鹫在低空盘旋，每一次扇动都搅乱了周围的气流
那锋利如钩的爪子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跟铁做的似的。它们尖锐的眼神始终紧盯着白晶晶，仿佛白晶晶是世间最诱人的猎物
尽管它们对白晶晶充满了兴趣，但奥维几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它们不敢贸然行动，只能远远跟着
不仅如此，这周围还有很多白花花的雪傀儡，一只有三米高，那庞大的身躯仿佛与这雪地融为一体
它们蓝色的眼珠就这么一直盯着维尔斯，那冰冷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情感，却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寒意
维尔斯被那蓝色的眼珠盯得直发毛，他不自觉地往奥维身边靠了靠
法尔伽哼着歌，头上的秃鹫实在烦人，他看了一眼就呲出獠牙，如同野兽一般嘶吼
然而，这一行为似乎彻底激怒了秃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