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魈却毅然决然地说道:“他行那不仁不义之事,乃是他的过错,但我任魈,断不能为那不忠不义之行!”
徙将军闻言,怒气冲冲,猛然将战斧重重往地上一杵,怒骂道:“竖子!不足与谋!”
不料,任魈竟误将“竖子”,听成了“庶子”,这两个字,犹如利箭,深深刺痛了他内心深处的敏感之处!
他怒火中烧,咆哮道:“你骂谁庶子咧!?”
徙将军显然未曾留意,任魈居然误将“竖子”,听作了“庶子”,他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地吼道:
“骂的就是你!无知竖子!”
任魈何曾受过如此顶撞,一时气愤难平,挥动手中金瓜,猛地向徙将军砸去。
徙将军万万没想到任魈竟会如此愤怒,甚至对自己动了杀机,连忙抽出战斧,随手一挥,就格挡而上。
说实话,他内心深处,一直就看不上这位任家的庶出长子,只是投奔仲虺未能得到重用,才退而求其次,选择辅佐任魈。
既然这小子如此不识抬举,不知好歹……
徙将军咬牙切齿地想着,但又考虑到周围还有数百双眼睛盯着呀,他也不敢贸然痛下杀手!
这其中的分寸究竟该如何把握?
徙将军心中不禁泛起一阵为难。
子阙也诧异地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自己人就先动起手来了?
紧接着,只听“当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锤斧猛然相撞,迸发出璀璨的火花,四散飞溅。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一击之下,徙将军那锋利的斧刃竟被生生砸出了一个醒目的豁口!
而且,斧柄更是没有承受住这一击的巨力,弯曲变形,随后脱手而出,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落在地。
哇咔!这任魈力量这么大的吗!?
子阙完全没有料到,这任魈竟然还真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
居然跨越三个等级,仅仅一招,就打败了久经沙场的徙将军!
徙将军同样惊愕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悄悄轻视的任魈,竟拥有如此骇人的力量!
虽然早就知道,这小子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但自己确实未曾料到,任魈的力量竟非虚言,实实在在堪称天生神力,令人叹为观止。
刚才那一刻,他虽心中略有犹豫,加之对任魈一贯的轻视,并未倾尽全力。但即便如此,他也至少施展出了八成的实力。
谁能想到,居然被任魈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战斧击飞了。
这一刻,徙将军心中顿时有了决断,这小子未来定不可限量!看来自己必须更加用心地,不,要用真心去辅佐他,以图将来出人头地。
于是,徙将军竭力克制着内心的熊熊怒火,脸上的愤怒渐渐被一种深邃的谋略所掩盖,他压低嗓音,沉声问道:
“公子,你这是为何!?”
任魈面若冰霜,语气冰冷地说道:“你这么健忘吗?刚刚自己说过的话,转眼间就忘记了?”
徙将军面带不解,疑惑地问道:“末将只是希望公子你,不要存妇人之仁,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任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哼!只怕你内心深处早已对本公子不屑一顾!言语中流露着的,不过就是你内心里最真实想法!就是你长久以来,压抑不住的心声吧!?
“呵,呵呵……”
徙将军神色肃穆,急切地辩解道:
“天地良心!
“公子,您误会了!
“自从末将初见公子之日,便如久旱逢甘霖,视公子为前所未有的明君。末将的心声就是誓死追随公子,与公子生!与公子死!”
“哈哈哈哈——”
任魈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不经的笑话,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息。
忽然,任魈的笑容戛然而止,仿佛被猛然掐断,这突如其来的死寂,让周围的士兵们心头一紧,纷纷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面色一沉,满脸杀气,眼中闪烁着摄人的寒光,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是把本公子当成了懵懂无知的三岁孩童,还是愚蠢至极的白痴?
“你从来的梦想,不就是想做出一番令人瞩目的大事,从而引起仲虺那小子注意,然后就投靠他吗!?
“你以为你的这点小心思,能够瞒得过谁?”
说着,任魈猛然间挥出一锤,直取徙将军的天灵盖,动作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就在这一锤即将落下之际,子阙敏锐地捕捉到了徙将军的动作,他反应神速地两脚一错,眼看就要躲过任魈的致命一击。
呵!这家伙不能留!
他知道陆风之事,他就是一只随时可能伤人的毒蛇!
子阙猛地睁开天眼,一道七里拐弯,惨白色的闪电,瞬间击中了徙将军的腰眼。
徙将军的身体猛地一僵,动作瞬间迟缓,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任魈的锤子已重重落下,将他的天灵盖砸得粉碎,宛如一块被碾压的肉饼。
只剩下两只孤零零的小腿,还保持着原来的站立姿势,突兀地立在那里,见证着刚刚那震撼的一击。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纷纷噤声,甚至有个别士兵吓得瑟瑟发抖。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冷酷而又紧张。
“你插什么手!?”
任魈面带不悦,冷冷地看向子阙,道:“我任家的事,不是你能插手得了的!”
子阙微微一笑,眼神中并无丝毫退缩,他缓缓说道:“任家之事,我自然无意多管。但今日之事,关乎正义与公理,我子阙不能坐视不理。”
任魈眉头紧锁,语气愈发冰冷:“正义?公理?你所谓的正义公理,便是插手我任家的内部纷争?”
子阙学着国主施古的模样,轻轻摇头道:“任魈,你我虽立场不同,但我始终相信,真正的强者,应以守护苍生为己任,而非为一己之私,滥杀无辜!
“徙将军虽有野心,但他也曾为这片土地流过血,出过力。
“今日你若执意要取他性命,我子阙,必当全力阻止。”
任魈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他说什么?他说他是子阙?而不是御澜公子?御澜公子居然真的把陆风卖了?
他说什么?正义公理?守护苍生?自己打杀一名家将,干天下苍生什么事?
他说什么?他明明帮自己要了徙将军的命,怎么说是来保护徙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