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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没听到香凝回答,裴宴之转过身来看她。

“你想说什么?”

“奴婢没想说什么,奴婢只是看着爷……”

香凝的话才说一半,他已经朝前走了一步拉住香凝的手腕。

姑娘被他拉进怀中,裴宴之伸手箍住她的腰身:“看我在乎你,高兴?”

说话时,他已经抬起手去摸香凝的脸颊,那上头笑意未散,看着很是开心。

香凝一愣,她只是觉得自己快要出府,哪里是因为裴宴之感到开心……

“嗯,奴婢开心。”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再解释,反而多事。

“明日要去庆王府赴宴,你也一起去吧。”

庆王府可是皇家第一园林,亭台楼宇的建造都堪比皇室行宫,惠和郡主的生辰宴上,来的都是贵客,去看看,长长见识也行。

“奴婢的身份,去的话,怕是不妥吧。”

香凝仰头看裴宴之,老夫人不是打算在惠和郡主的生辰宴上给他议亲吗?

带着她去算什么。

“旁人又不知晓你的身份,只知道你是我的贴身丫鬟。”

“不愿意去就算了。”

听到裴宴之这句,香凝连忙握住他的手:“奴婢多谢爷给奴婢长见识的机会。”

要不是裴宴之,她这辈子想进王府,还挺难。

而且刚刚香凝突然想到一件事,之前听李娘子说,惠和郡主生辰宴这日,庆王请了不少凌安的商户前来。

说是也有一场品鉴会。

说不定,在这里头,她能够打听到阿娘要找的人呢?

“你可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裴宴之心中无奈,但看她笑,面上也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笑意。

“到时还有品鉴会,看中什么,就留我的名字。”

香凝从来没跟他开口要过东西,只是待在他身边,倒是过分的乖巧懂事,所以裴宴之也想,给她些什么。

“万一奴婢看上的东西……”

“不缺钱。”

他又不是只靠大理寺的那点俸禄过日子。

“好,奴婢知道了。”

香凝笑着应下,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想要他什么东西的。

晚间,香凝陪着裴宴之用过晚饭,他便督促她去练字。

这几日的练习,总算是学会写自己名字了。

所以裴宴之便拿出了一本诗经给她。

“我念你听,再教你写。”

裴宴之坐在香凝身边,翻开诗经,当他开始朗读时,那声音仿佛是从深沉的山谷中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

每一个字都像是被赋予了独特的魅力,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如同醇厚的美酒在空气中流淌。

在没认识裴宴之之前,香凝只听过旁人口中的他。

清冷孤傲,不近人情,不仅裴府中无人敢招惹他,大理寺中也很少有人敢往他跟前儿凑。

人人说他如罗刹鬼一般,看一眼都要被吓死。

可认识裴宴之后,香凝觉得,他和这芸芸众生,也没什么区别。

也会因为不得父母喜爱而生出烦恼,人的七情六欲他也有。

倒是没有别人口中的恐怖模样。

如今他还愿意教自己读书写字,给她长见识的机会。

换作旁人,怕是早就心甘情愿的留下了吧。

可惜,香凝不想再过卑躬屈膝的日子,更不想,将来她的孩子,同她一样。

“想什么呢?刚刚我说的,听清了?”

待裴宴之读完这一首诗,发现香凝看着他愣神。

成华的话就这么闯入脑海中,他唇角微微勾起。

他说的也没错,自己的容貌,的确是世间少有。

看她因为这幅容貌走神发呆,裴宴之倒是觉得有些雀跃染上心头。

“奴婢刚刚走神了。”

香凝红着脸收回视线,下一瞬,裴宴之起身,弯腰握住她的手。

“不认真听讲的学子,可是要受罚的。”

裴宴之呼出的热气打在香凝的脸颊旁,吹起她鬓边发丝。

“我再念给你听,这次,就不要盯着我看了,我脸上可没诗句。”

他的打趣让香凝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刚刚只是在想事情,哪有盯着他失神……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裴宴之的声音落在香凝耳旁,一字一句的将这诗句念出来。

他的手握着香凝的手,带着她写下这首诗。

“良辰美景,邂逅丽人;一见钟情,便携手藏入芳林深处,世间情爱,情难自已。”

就如他喜爱香凝一样,这种感情,来的很是莫名其妙。

可裴宴之认了,毕竟这辈子,很少有想留下一个人的念头。

香凝转头,嫣红的唇瓣擦过他的脸,留下一道红痕。

“奴婢去给爷打水……”

说完,她就要起身,可裴宴之就站在一旁,还握着她的手。

“不急,刚刚我念了两遍,你总得复述给我听吧。”

裴宴之就喜欢看她慌张逃离的模样,就像是逗弄猫儿一般,他将人抱起,自己坐到椅子上。

两人的位置瞬间调转,他将书塞进香凝手中:“念。”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知道什么意思吗?”

香凝手中握着那本书,出声说了一句,而后就听裴宴之问她。

她摇头,下一瞬,他的手落在她身下,轻笑出声。

“零露漙兮是缀满露珠晶莹,零露瀼瀼是露珠颗颗晶莹……香凝,你身子在抖。”

男人的话是贴着香凝的耳朵说的,原本正经的诗句经由他这么一解释,反倒是不正经起来。

低沉的话语中染上些许引诱,她扭头去看他,两人四目相对。

姑娘的眼眸似圆润的紫玉葡萄,里面有茫然,还有羞涩。

他的指尖染上些许莹润,落在她下颌的位置。

像是葡萄挤出的汁水一般,他剥开层层外衣,一览无余。

“别露出这幅表情。”

委屈无助,无路可逃,让人发疯。

裴宴之的手指抵在她唇边,叹息一声,到底还是松开了人。

心间有几分郁闷,酸涩肿胀盛满整片心湖,磨的人难受。

香凝的衣裙散乱,露出一片腻白的肌肤,白的晃眼。

“出去吧。”

他露出一笑,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

香凝连忙起身,整理好衣裙退了出去。

裴宴之说的没错,他很少失控,可偏偏每次揽着香凝的时候,她总能轻而易举的挑拨起他的情绪。

这个失控又不理智的自己,还真是惹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