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恪变着法的折腾长孙安业。
长孙安业被折腾的受不了,索性休沐在家。
因为像他这样专门在皇宫内守门的将领,大多是在皇宫待着,只有几天回一次家。
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觉得让一个三品四品的将领看门实在屈才。
但其实这是一种荣誉和信任。
不是皇帝信任的武将,连进皇宫都得打报告,做记录。
所以每个进出皇宫的大门,都有一个最低四品武将把守。
哪怕每天朝会的时候,那些大臣进宫都得挨个记录。
长孙安业如果不是因为姓长孙,加上外在因素导致顾虑多。
李世民可绝对不会让这么一个跟自己大舅哥有矛盾的看门。
当长孙安业早上和皇上请假回到家。
就从自己夫人那里听到了蜀王去李孝常家泼粪的事情。
吓的长孙安业赶紧出门。
果不其然。
当长孙安业一出门,就看到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九岁孩子。
长孙安业认识他,蜀王身边的小跟班,杨马。
长孙安业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李恪派来踩点的。
长孙安业骑着马就从杨马面前走过,径直往皇宫去。
李世民看到上午才请假的长孙安业,中午就回来,说不休沐了,要继续站岗。
李世民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早就猜到这是怕自己那个逆子的报复。
要说李恪这手真厉害,泼粪可不是什么大罪,顶破天就是教训教训,下次不准这么干了。
但是当长孙安业回到自己岗位,马上就又接到蜀王的报复。
这次李恪换了个招,上来就以二品肃贪使的官职,来找长孙安业的麻烦。
李恪如今用这招是真的得心应手。
李恪对长孙安业说:
“我现在有事要问你,你跟我走一趟。”
长孙安业不动,问:
“我犯了什么事?蜀王殿下你要带走我?”
“少套近乎,我现在是以二品肃贪使的名义带你走。”
“肃贪使管不着我吧?”
长孙安业这话没毛病,因为李恪的肃贪使是李世民随便编出来的。
职权只有一个,就是追回被贪官倒卖的义仓米,其余没了。
李恪说:
“我现在怀疑你参与了倒卖义仓米,要带走你询问。”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确实八竿子打不着,如果说参与到这里面,最有可能的是金吾卫的人,不关他右监门的事。
“我问你,你家是不是住在永兴坊?”
“是,怎么了?”
“既然你住在永兴坊,那就对了。永兴坊有家米铺接收了被倒卖的义仓米,我找你问问话。”
这话都把长孙安业说懵逼了,这是哪跟哪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住那么近,你会不知道?”
“我住的近就跟我有关系?”
“当然了,谁让住那里的?你不会住到别地吗?非住那里?我怀疑你就是早就预谋的。”
这话把长孙安业都气死了,他长孙家世世代代都住在那里,那里就是他家的祖上传下来的。
而义仓米被倒卖是前几个月的事情。
“我们家世代住在那里,至于为了那么点米,提前百年预谋吗?”
“那我怎么知道,你得问你家祖宗,别废话,跟我走。”
长孙安业才不会被蜀王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带走,真被带走,不知道被人怎么说自己了。
李恪看长孙安业站着不动,就说:
“好好好,你给我站着,你可千万别动,千万别来找我。”
李恪回去就到处散布谣言,说长孙安业参与了倒卖义仓米的事。
就是他在背后给那些米铺掌柜撑腰,那些米铺才会不交出被倒卖的义仓米。
如今还拒不配合调查,辱骂前去问话的蜀王。
本来嘛,现在因为萧瑀挑明了,就是要针对长孙无忌,针对长孙家,两派人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如今传出这么一个谣言,很快就被萧瑀抓住机会,让手下的御史可劲的参长孙安业,顺带把长孙无忌牵扯进去。
说长孙安业是长孙无忌的大哥,长孙安业有长孙无忌这个外戚撑腰,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
萧瑀可是政治场的老手了,知道怎么让对手不舒服。
而谣言,一个人说,你会觉得是假的,十个人说,你可能不信。
但是一百人一千人都这么说,你很难不动摇。
而萧瑀更是打着外戚干政这面大旗,明晃晃的打击长孙无忌。
哪怕大家都知道长孙无忌和长孙安业不和,但是架不住被这么败坏名声。
连李世民都被整的无语死了,关键人家说的都是事实。
长孙无忌就是外戚,长孙安业就是长孙无忌的大哥。
而李世民确实也是大事小事都会听长孙无忌的意见。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拿个真的骗你,哪怕你拿到的是真的,也会觉得这是假的。
而这也正是政治的多变性。
政治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谁都不能没次百分百把握政治的方向。
更何况现在是萧瑀一派有意打压,加上尹阿鼠一派的有意让李世民难过。
长孙安业这个作为这个谣言的中心,很快被李世民叫去,让他配合蜀王调查。
李世民现在是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肃贪使是他给李恪的,萧瑀的右仆射政治果实是自己想办法弄出来的。
到最后完全不相干的一切,全部汇聚到一起,变成了让自己难受的起因。
李恪误打误撞,借着当下朝堂的局势,发起了一场针对长孙安业的政治打压。
现在长孙安业想找自己,那可不是前面的那么客气了。
李恪为了长孙安业,在蜀王府专门弄出个房间。
还依靠上辈子学来的经验,吃很干巴的点心,一直让长孙安业喝茶。
因为现在的茶还是煮茶,所以李恪还贴心的放了盐。
而长孙安业也是被迫不耐才来,但是完全不怕李恪报复。
还因为李恪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反而放下了不少戒心。
李恪就问些不痛不痒的,例如: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什么时候出生的?
你家里有几口人?几亩田?几头牛?
长孙安业还觉得烦,怎么就问这些?
很快,长孙安业的肚子里就有点汤汤水水了。
李恪看着长孙安业微微皱眉的表情,知道该到正题了。
“说!你是怎么参与倒卖义仓米的?
你在其中负责什么?
你贪污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