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我那失踪多年的兄长造反成功了 > 第165章 人间逆旅,死生行客。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65章 人间逆旅,死生行客。

再然后呢……

好似不太想得起来了……

阿璀走至门前,抬头看向天边好不容易自云层中露出的新月。

她一时心中躁郁,也不知如何缓解,透过院门看到不远处园子里有小桥流水,海棠斜逸。

阿璀看着门口守着的几个兵士护卫,一时踌躇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有些怯怯,轻声问,“我能往园子里走走么?”

那几人听到她声音,抱拳行礼,并未阻拦,甚至还往外让了两步。

但阿璀刚走出来几步,却察觉到后面也有两人默默跟上来,只是那两人离得不近不远并未扰她,所以她便也未在意。

她沿着秀致的园中小路慢慢走了一段,绕过小桥流水,便看到有一处轩馆长廊,长廊前海棠花开得正盛。

阿璀踮起脚攀了枝开得正好的海棠花在手上,透过花枝槎桠的间隙,抬头却见远处有漾漾湖光,湖光里有新月残影。

阿璀靠着长廊立柱看着湖面发呆,她想着崔寄方才说的那些话,自他口讲出的字字关切,她又何尝不知呢?

只是终究未曾想好该如何将陛下视为陛下,将阿兄视为阿兄。

她抗拒他作为帝王的身份,却又下意识想要靠近作为阿兄的他。

阿璀在廊下站了许久,忽而释然一笑,人生抉择甚多,若意志坚定,何在乎歧路纷繁?

唯心而已。

这般一想心下略有释然,她转身欲回去,却瞧见旁边廊柱靠着一架梯子,想来是园工修缮长廊屋顶所用,只是不知为何暂未曾收回去。

阿璀心念一动,生了些许玩心,就着那梯子慢慢爬上长廊顶上去。

远处原本瞧着她的两个护卫,见此状况有些诧异,先前陛下吩咐护着这小娘子安全,但又不得干涉她自由。

只是这小娘子突然爬屋顶这事儿,到底算不算危险呢?

所以那二人,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拦去,而犹豫间见阿璀已经安安稳稳地在屋顶上坐着了。

“有什么好想的呢?”阿璀坐在长轩屋顶上,将方才折的那支海棠花放在膝上,抬头遥遥看向远处湖面,似有烟波水雾,她觉得脑中也起了淡淡涟漪,觉得心情也略疏阔了些,许久之后她又慢慢道,“人间逆旅,死生行客。”

晏琛方才与崔寄议事毕,有些事需得崔寄出面,故而他又匆匆离开出去安排了。

而晏琛到底挂念着阿璀,待崔寄离开后,他便又来寻阿璀。

谁知却被告知阿璀来了园中,便只得又来园子里寻她。

他沿路走过来,谁知一眼就瞧见屋顶坐着的阿璀,顿时觉得气血涌上头,对守着的那两个护卫斥道:“她为何会在上边!你们谁让她上去的!”

那两个护卫大惊之下忙跪地请罪,而微微抬头时,余光里却见陛下步履匆匆往那边长廊过去。

阿璀一直看着远处水色月光,并未注意到后边来人,而当她那八个字自唇齿间而出的时候,恰恰好好落在刚迈入长廊的晏琛的耳中。

人间逆旅,死生行客……

人间之大不过逆旅客舍,无论生死总是行路不停。

晏琛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阿璀的大志向大风度,他想起先前阿璀说的那句话——“便是断我手脚,缚我躯体,我的魂魄也是自由的!”

这样的旷达心境……

这便是她所求的自由么?

晏琛忽觉得心下生出一丝说不清的羡慕和……景仰。

他顿时觉得心里那最后一丝恼火也消失不见了,于是在众目睽睽下丝毫不顾忌帝王风度,从身后孝年手中拿过盏灯笼,就着那梯子也爬了上去。

他的突然出现让阿璀吓了一跳,只是她面上的放松和眼底的笑意却未得立即敛尽。

晏琛在她身旁坐下,将手里的灯笼在一旁放好,确保阿璀能就这烛光看到自己说话,才笑问:“何事这么开心?”

阿璀见他神色平静,仿若没有方才的那一番口舌事端,也略放下心来,笑答:“祖父希望我做一个言行有度的君子,这是我第一次爬屋顶,很是高兴。”

她此刻神情柔软,姿态放松,言辞随意,也没有了方才那一口一个“陛下”的针锋相对。

晏琛觉得自己的心也柔软放松了下来,他道:“其实也不是第一次。”

“是我的幼年时么?”阿璀诧异问。

“是。”晏琛转头看向她,目光落在她膝上的那一支海棠花上,他语声漫漫,“那时你五岁,我便带你爬过屋顶,也是临河轩馆的屋顶上,我带你踩破过好几片屋瓦,那时你吃着的是桂花糕,看着的是金陵月。膝上放的不是海棠花,而是木樨花。”

说完他抬起头去看半明半昧的新月,今日海棠无香,但他似乎还能闻到那夜阿璀膝上的木樨香。

这些连绵不尽的回忆啊。

“金陵……原来也有美好事的。”阿璀喃喃。

“先前崔先生也隐约与我提起过一二当年事,只是他只言片语中笼统的大概,好像也不是那么美好。”阿璀看向晏琛,“我与您与崔先生也见了数次了,但是你们与我提起的更多是从前金陵事。金陵于你们是深爱的故乡么?”

“金陵……曾是父母亲人具在的地方。只是,如今它只是一座坟墓了……”

晏琛话语顿止,他看了一眼阿璀,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阿璀心领神会,或许也是因为她自己都未曾想好要不要去知道从前的事情,然而此刻晏琛的神情,却让她也有了一点心疼。

纵是她不知道当年事情,而既是家族覆没,其中结局因果总是惨烈,于他这样清醒着铭记着的人来说,怎不会是痛苦折磨?

阿璀微微抿了抿唇,她看了眼自己这个血缘上的阿兄,转了话题:“陛下方才说的幼年时带我爬过屋顶,那是我无法想象的从前……若是可以,能再与我说说我幼年时的趣事么?”

晏琛听她此言神色一松,笑意越深,他于回忆中缓缓开口。

他努力地以最简单的语言词句,告诉她明媚温情的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