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积了两寸。
唐四夕被裹着大衣压在雪里,灼热的吻透过唇抽胸肺的气。
缩成一团,四肢发软,任蓝望泞发疯索取。
鬼王和小怪物,无论身高,体型,力量,都是碾压,上位者对下位者绝对掌控。
“我们的感情是睡出来的,是吧?”
蓝望泞不满前奏时间过长,手指在唐四夕腰带上粗暴地乱解,“只要再睡了你,你就会回心转意。”
寂夜的雪飘进眼睛,冷热交替,空旷无际。
唐四夕双眸落寞,不再反抗,苦涩闭上眼。
蓝望泞察觉他不动更慌了,“四夕?怎么了?!”
他捏住唐四夕下颌迫使张开嘴,看他是不是咬舌,紧张不安地拍他的脸,
“四夕,睁开眼睛,别这样,别吓我...”
“你强迫乐长安的时候也这样想吗?”唐四夕淡淡问他。
蓝望泞僵住。
刻意规避的不堪回忆爆发式冲进脑海,雷雨中的破庙,苟合里的憎言,沙场上的自刎。
无意逼死了心爱的人,抱着尸体不知所措,可怜的像丧家之犬。
唐四夕轻轻抚摸蓝望泞脸颊,温柔地捧在手心里。
看见他痛苦的泪落进眼里,再混着自己的泪流下去。
“蓝望泞,我这一生,除了我妈我没被谁坚定地爱过。我怨你,也感谢你,最让我害怕的是我居然理解你。”
唐四夕温柔包容地看着这双哭红的眼,挣扎这么久的情绪在此刻突然释怀,
“我爱过人,也被爱过,这就够了。与其说是欺骗,我更想理解成,爱着我的阿泞和我走散了,他还在的。”
“蓝,你想睡我就睡吧,睡过互不相欠,我想去找我的阿泞了。”
蓝望泞胸腔强烈起伏,浑身发抖,挫骨扬灰的痛,额头无力地抵在唐四夕胸口。
“别说了四夕,别说了...我好累啊...
眼泪一颗一颗,一点一点,浸湿粗麻制的上衣。
“我一直很惶恐。在人间界我只顾着追求你,以为和你在一起我就忘了这种惶恐,你到了鬼界后这种惶恐突然变得很大。
我怕你知道真相,怕你知道那些十恶不赦的事都是我做的,更怕你会讨厌我。
但我清楚,你迟早都会知道的。”
不论在人间界,鬼界,不论是否在一起,逼死乐长安这件事就像一把刀悬在蓝望泞头上。
越想就越怕,越怕就越想。
痛苦到极端,绷直的线突然断掉,蓝望泞蓦地解脱,长长叹了口气。
“或许,是我在等这一天,带着愧疚活下去太难受了。四夕,分手吧,你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
唐四夕的手微僵。
明明是他希望的结果,不知怎的空落落的。
他安抚地拍蓝望泞的背,揉长到散落在雪里的狼尾。
“不要你补偿了,就这样吧,以后给洛泞藏仔细点,别再叫其他替身发现了。”
蓝望泞抬头,一脸懵,“什么替身?”
唐四夕笑笑,“我呀,我和乐长安,不都是洛泞的替身吗?我真羡慕他,有时候我都想,如果我是他就好了...”
“可你就是他啊。”
两个人互相对着,气都不敢喘,蓝望泞眼睛直勾勾瞪得老大,突然后知后觉明白了。
“你起来,四夕。”他大手大脚又小心翼翼给唐四夕拉起来,大衣里里外外给人裹严实,
“你一直觉得你是替身?你觉得我睡在棺材里六百年就为等一个替身?”
唐四夕迷茫愣住,“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蓝望泞紧紧抓住唐四夕泛冷的手,一字一字极认真,
“你是洛泞,乐长安是你第一次转世,那天你死的太突然我扯坏了你的魂,所以才导致你今生半人半鬼...我以为你都知道的!”
兜兜转转,陷进各自的痛苦里挣着,其实一直都是相悖的。
蓝望泞终于找到破口,激动地将唐四夕揽进怀里,呼吸急促得要飞走,只觉谢天谢地。
怦怦心跳声震耳欲聋,唐四夕仍是懵的。
“你没骗我吧?”
“没有,真的没有,我发誓。”
蓝望泞捧起他傻乎乎的小脸看,心疼坏了,
“你这么委屈,这么怨我,是因为误会自己是替身?傻瓜,我,我以为是前世的事,早知道,我...”
唐四夕惊愕很久才缓回来,他一门心思往前撞,没想过其他的。
想想之前蓝望泞说过,
喜欢的那三个都是同一个。
要他在前世恋人和今生白月光之间选一个。
不止一次地说过睡了他成千上万次。
从前都当蓝望泞犯病口嗨,现在才悟明白,执念一直有迹可循。
“可是,”唐四夕仍旧疑惑,“那我烧了五联塔你那么生气?”
蓝望泞赶紧解释,“不是生气,是着急,心虚也算。
那是我人生里最好的时光,加一起就那么一亩三分地的东西,烧了就没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但我不能不记得。”
唐四夕淡淡推开蓝望泞的手,“你先让这雪别下了,六月飞雪你要冻死谁。”
应龙向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第一次表白差点水淹海滨城,一不开心就紊乱天气系统,这雪下这么大应该是心情糟透了。
总算拨开云雾见到光,蓝望泞贴着要吻,唇之间两寸距离,呼吸交叠,他听见三个字。
苏青画。
唐四夕看着他,“就算这样,就算我不计较我自己,但你对不起苏青画,你最该弥补的是他。”
蓝望泞点头,“你说的对,跟我来一个地方。”
.
眼花缭乱的音响声炸的男男女女晃在一起。
酒味儿,烟味儿和香水味儿混杂在昏天暗地的狂嗨中。
中央舞池艳丽奔放的少年性感热舞,妩媚生姿不断勾引场下的看客,劲爆的律动仿佛是登床表演。
气氛顶到最嗨时,女dJ隔麦高喊,“让我们感谢今夜的主人,苏青画苏大少!”
人潮鼎沸,人群不断燥热高呼,“苏青画!苏青画!苏青画!”
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得意上台,两个少年立刻贴身,两瓣翘臀被狠狠揉了把。
随性将一把钞票枪放在少年腿上,少年识相地别在内裤里。
他叫嚣地将少年抱腰架起,张开,底下风光一览无遗。
无数红色钞票向外喷,人群更涨。
疯癫的像吸了。
唐四夕看着苏青画五味杂陈,长相还算清秀,可人浸润在俗尘里灵魂污秽一片。
“玩的厉害,活不了多久了。”
蓝望泞站在身边淡淡提醒,“八百年,八世,每一世我都安排他投生富贵家,永生永世纸醉金迷。可惜啊,一身花柳病,没一次活到二十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