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州面露警惕:“摄政王,你我不过半面之交,此去幽州,还是不要有太多牵扯。”
谢澜微笑:“我知晓的,可我似乎并没有跟殿下说话吧?”
“那摄政王是要……”
祁云州磨牙。
这厮惯爱和他作对,如今也是一样……不,应该说是变本加厉了。
不过……
他怎么觉得谢澜这狗东西变得鲜活一点了?
不像之前,何时何地都一副快要一命呜呼的死样子。
越过祁云州,谢澜看向沈寻,唇角的笑容扩大,“在下对姑娘一见如故,不知这一路可否跟随在姑娘身侧?”
谢澜有一个秘密。
他可能是个怪物,拥有不死身的怪物。
从小到大,无论受多重的伤,作死几次,都没死成。
谢澜这人吧,浑身上下全是反骨,就想着试试,自己怎样才能死。
不过碍于父母在世,不想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直到十几岁时父母去世,他才开始自杀计划。
但,他的计划被突然出现的圣旨打断。
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谢澜按照圣旨的要求行事,谢澜反抗不了,只能照做。
今日,谢澜发现那股力量消失了,为了庆祝自己可以重启自杀计划,谢澜决定死前发发善心,送一送祁云州。
祁云州怎么说也算是他的熟人,送一送,也不枉两人之间相爱相杀十年的友谊(?)。
这一送不打紧,却把他的死意送没了。
因为,他看到了沈寻。
仿佛过去的他只是行尸走肉,遇见沈寻之后,才成了活生生的人。
他……不想死了!
不过是得了沈寻一个眼神,谢澜就觉得心里发颤。
只觉得即使现在沈寻想要自己的心肝拿来下酒,自己都得亲自剜出来炒个四菜一汤,再温一壶好酒。
哦,还得亲自伺候沈寻用膳,毕竟旁人没他仔细。
沈寻勾了勾唇,“什么跟随不跟随的?摄政王不是与我们同去幽州吗?”
谢澜笑得灿烂,“那姑娘的意思是……同意了?”
沈寻不置可否。
什么一见如故,她不信。
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夫君--祁澜。
谢澜笑着将烤兔子递给沈寻:“姑娘,请你吃。”
“对了,我不是什么摄政王了,以后可以唤我‘阿澜’吗?”
沈寻鬼使神差道:“好。”
两人相谈甚欢,至少在祁云州看来,是这样的。
气得祁云州生了一肚子闷气,却不敢打扰,只能在背后跟陈得喜蛐蛐谢澜:
“看见没,这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得喜哭笑不得,“殿下,您若是不想夫人受骗,何不把他们二人分开?”
在这里生什么闷气。
祁云州不吱声。
他当然不会承认,沈寻和谢澜站在一起时,让他恍惚看到了曾经父母相处的画面。
画面太过美好,他不忍心打断。
当然,也就只能说说话,谢澜那狗东西若是敢偷挖父皇的墙角……
祁云州看着沈寻灿烂的笑容,无奈叹了口气。
行叭,娘亲还年轻,找个男宠逗趣也不是不行。
祁云州拉住沈寻的手,“娘,时间不早了,你进马车休息吧。”
哼哼,他见不得娘亲冲别的男人笑得那样灿烂!
谢澜一挑眉,没有说什么,更深露重,姑娘家确实不适合在外面待着。
“好,”沈寻把烤兔子递给祁云州,“州儿,你们分了吧。”
祁云州示意陈得喜接过去,他扶着沈寻上马车,马车里,钟淡月坐在一侧,看样子正准备休息。
见到祁云州,她别开脸,似乎很不想见到他。
祁云州神色一黯,柔声道:“月儿,这是我义母。”
钟淡月没说话,马车内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息四起。
沈寻推了推祁云州,“州儿,你先出去吧。”
祁云州点头,嘱咐她们夜间盖好毯子,就出去了。
沈寻坐在钟淡月对面,对于这个书中女主,她不打算与之有过多牵扯。
按照剧情来说,女主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却被暴君逼迫进宫,经过一系列爱恨情仇后,暴君被男女主联手打败,死相凄惨……
打住!
沈寻觉得,为了自家儿子的小命,还是劝儿子放手吧。
“你是……祁云州的义母?”
钟淡月忽然开口问道。
沈寻点头,“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钟淡月坐直身子,看着沈寻,欲言又止。
先前祁云州跟她解释沈寻的身份,她不理会,后来却想明白了。
祁云州对待他的义母如同亲生母亲一般,那她是否可以借助沈寻的帮助,逃离祁云州?
沈寻见她吞吞吐吐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主动问道:“钟姑娘想说什么?”
钟淡月苦涩道:“我想请您帮帮我,帮我逃离祁云州的身边。”
“好。”
沈寻果断答应,这让钟淡月准备的一肚子话没机会说出来。
不过,沈寻是第一个答应帮助她逃离的,钟淡月感动极了,几乎要喜极而泣。
沈寻咽了咽口水,祁云州那臭小子到底对女主做了什么,竟让女主情绪这么激烈。
这样想,她也问出来了,钟淡月怔了一下,低声向沈寻诉说。
一刻钟后,沈寻的表情有些疑惑--
“你是说,当时如果祁云州没有出现,你就要被钟家人送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做妾了?”
钟淡月点头。
沈寻不解道:“祁云州虽然把你强行带进宫,但没有强迫你做任何事,不比嫁给糟老头子强?”
钟淡月呐呐道:“他限制了我的自由,不许我出宫找我的未婚夫。”
沈寻无奈扶额,“姑娘啊,咱们追求自由和爱情之前,是不是先要保住性命?”
当然,如果把自由和爱情看得比性命重要,当她没说。
钟淡月一噎,她想了想,低声道:“他们终究是我的血脉亲人,应该不会太过分……”
沈寻纠正道:“那不叫亲人,他们只是在你身上吸血的伥鬼,还有,他们都能送你当妾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对了,你被送人的时候,你那个未婚夫在哪?”
“他……”
钟淡月张口要答,但脑海里却没有答案。
钟家逼她做妾时,她的未婚夫就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