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大眼里满是疑惑。
闻人谌凝着这澄澈的双眼,里面的不解,他指腹动,说:“不要动。”
说罢,他放开她的小手,拿过干净的毛巾打开水龙头。
周意看见他的举动,明白了。
先生始终不放心她,所以得把她收拾好了才能放心的去洗漱休息。
周意笑,唇瓣张开:“先生, 我真的没有关系,您去洗漱休息吧,我自己来。”
说着周意去拿他手中的毛巾。
但她手刚伸过去,闻人谌便握住她的手,拿着浸湿了的毛巾擦她的手心。
她手心上满是血,鲜红一片,白色的毛巾擦上去瞬间便染红。
即便清水不断的冲刷,也一下冲不掉那染上毛巾的血色。
闻人谌凝着这血色,擦她手指的动作愈发慢,愈发轻。
周意怔住。
她从小到大,除了奶奶,没有第二个人这样拿着她的手给她洗过手。
先生是第二个。
这一刻,她怔怔的,都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
水流把周意手上的血冲掉,随着毛巾一下下的擦,她手上的血色逐渐清洗掉,露出那原本的奶白肌肤。
只是水是凉的,毛巾也是凉的,她的手指这般清洗下来也变得凉凉的,没有那软软暖暖的暖意了。
闻人谌把水龙头的开关转到另一边,让热水流出来,把她的手指拿到水龙头下冲洗,直至这冰凉的手指变得暖和,他这才把她的手放开,拧干毛巾给她把手上的水擦干。
此时周意回神了,连忙说:“先生我洗好了,您去休息吧。”
她再次去拿毛巾,却没拿动。
闻人谌拿着毛巾给她擦手心,手背,手指,一根根,直至这纤细的十指皆干爽,不再有一滴水珠,他这才放下她的手清洗毛巾。
把毛巾清洗干净放一边,重又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在水龙头下打湿,拧干,看这愣愣看着他的人。
她小脸呆呆的,有疑惑,有迷茫,对于他的举动,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很不解。
但她虽不知道,却很乖,站在他身前动也不动。
闻人谌看着这脸蛋,视线落在她小巧的翘鼻上。
鼻头上都是血,纸巾也被血染红,由白变红,早已不复原来的颜色。
他把毛巾放一边,重又拿过干净的纸巾折叠,似刚刚一般折叠好卷在一起,然后看着她被血沁红的纸巾,几息后,说:“我怕弄疼你,你自己换。”
说完,他把卷好的纸巾给她。
他想给她换,但他怕自己力道把握不好弄疼她。
听见他这话,周意回神,忙说:“先生,我自己换。”
说完,她拿过他手中卷好的纸巾,然后去到垃圾篓低头,把那塞进鼻子里的纸巾拿出来。
因为有一会了,鼻子里的血半凝固,随着纸巾拿出,跟着抽出两条血凝。
尽管周意背对着闻人谌,闻人谌还是看见了。
这一刻,那深邃的眼眸暗。
周意把之前的纸巾丢垃圾篓,把新的纸巾塞鼻子里。
而塞好她便赶紧仰头。
因为随着之前的纸巾抽走,里面的血再次流出来。
闻人谌看着这再次仰头的人,拿着毛巾过来,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胸膛,另一只手拿着毛巾给她擦鼻唇上的血。
而随着他这动作,周意下意识的便看他,要动。
他低声:“不要动。”
“……”
听见他这话,周意立刻就不动了,保持着仰着脸蛋的姿势,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闻人谌给她擦唇鼻上的血,而这擦的动作比之前擦她的手还要轻,跟羽毛一般。
周意觉得痒痒的。
她忍了会,想忍住,却实在没忍住,一个低头:“阿切!”
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喷嚏。
闻人谌手臂依旧在她腰上,随着她这一下的喷嚏他五指扣紧她的腰。
“不舒服?”
他看她面色,因为打喷嚏,一张脸蛋变得红红的。
而她想吸鼻子,但因为鼻子塞着纸巾便只能张开唇瓣吸呼了两下,然后对他摇头:“没有,先生,我就是有点痒。”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听见她这话,他气息静了两息,然后说:“我力道重一点?”
毕竟是个大男人,不是娘炮,这种细小的事闻人谌从未做过,他只知怕她痛,所以动作极轻,却不知道过于的轻也不好。
周意见他这沉静的模样,笑了:“先生,我不疼。”
“您不用担心。”
“我自己来吧,我对着镜子擦,很快的。”
到这会,周意大概是知道先生的心了。
先生怕也是和哥一样,在自责。
今夜的情况确实谁都未曾预料,在先生心里,先生也是有一部分责任的。
闻人谌看她脸蛋上的笑,没有一点的痛色,没有任何的勉强,她似乎真的不疼。
他说:“嗯。”
把沾了血的毛巾放水龙头下洗净,拧干,然后给她。
想给她擦,但自己给她擦不好,让她愈发难受。
他不能给她擦。
他在旁边守着。
周意接过毛巾,对他笑:“谢谢先生。”
来到镜子前,周意看自己的脸,而这一看,她愣了。
准确的说,被吓了一跳。
她唇上下巴上鼻子上都是血,满满的,都凝固了,跟进了血碗里喝了一大口血一样,看的很吓人。
看到这,周意的心都惊了下。
难怪了。
难怪先生这般不一样。
先生被她吓到了。
顿时,周意拿起毛巾擦唇上鼻上的血。
不能这样晾着了,先生看见都这般模样,如若哥回来看见,不知道会怎么样。
知道秦时也离开一会了,怕秦时回来看到,所以周意赶忙的擦,和闻人谌那轻如羽毛的动作比起来可以说是很大力。
也因着这大力,她感觉到了疼。
毕竟是撞出血来的,这么大力的擦必定是疼的。
但血凝固了,要快点擦掉只能用点力。
周意蹙着眉头擦,非常的专注。
但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