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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严城被带到审讯室时,黎夜喝水都快喝吐了。

中间还给黎爸打了了电话,告诉对方自己今天不回去了。

谁知黎爸一出口就是,“算算日子,也不是今天啊!”

呛的黎夜一口水喷出。

挂了黎爸的电话后,他直接打给纪承允,骂了人两句,心情这才舒畅起来。

见到司严城时,黎夜甚至好心情的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

司严城侧目看了眼对方,眸中全是恶意,“你记性真差,我们昨天才见过。”

对比黎夜的好心情,司严城的心情就是差到了极致。

他以为这群蠢货会认为是卓父杀了家里的佣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不过……

司严城想起司永昌的话,丝毫不怕,甚至整个人都透露着挑衅的意味,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黎夜。

这是依然是七处的地盘。

审讯室里只有黎夜和司严城。

黎夜也没有说话,笑的依旧好看,就这么与某人对视。

只是下一秒,他的笑容陡然消失,影子中的厄如同恶魔降临人间,缓缓从黑暗中现身。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把司严城夹在中间。

而他本人毫无所觉。

审讯室里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呼出的热气甚至都能清晰可见。

慢慢的,司严城悠闲自得和挑衅的神情逐渐收敛,开始蹙起眉头。

他搓搓手臂,嘴唇冻的有些发紫,到底还是先开了口,“想不到你和联合处还有关系,早说啊,说不定我们司家可以和黎家合作。”

黎夜听出了他的潜台词。

司家和黎夜合作,一同瓜分纪家。

不过,黎夜的注意力落在了别处。

他问,“你知道联合处?”

司严城一怔。

暗骂自己一声,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反驳,只会适得其反。

黎夜又笑了。

他屈起双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忽然,审讯室内的灯全部悄无声息的熄灭掉。

司严城还没来的及抬头看一眼,就被人掐住了喉咙。

这个力道,是奔着他命去的。

五条金丝插入司严城的身体,但脖子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少。

黎夜有种直觉,这个司家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个司家。

既然是仇人的子孙,那他杀了泄愤也无可厚非。

厄感应到黎夜疯狂的情绪,凝聚出来的力道又加深了些许,根本不管手中的人能不能活。

比起卓父的记忆,司严城的记忆难探寻的多。

有好多地方断断续续,像是被人故意隐藏起来的一样,能看到的记忆无非就是一些日常琐事。

但黎夜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司严城记忆中的司永昌,时而正常的像大多父亲一样,对待孩子带着期望和骄傲。

时而却漠不关心,没耐心更没责任心,像是社畜牛马每日必完成的工作指标。

像是两个分裂的人格在作祟。

一方对司严城慈爱一点,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方又要严厉一点,如同例行公事。

转变之快,没有痕迹。

但从司严城十岁之后,严厉的司永昌占了上风,对儿子的期望越来越严苛。

当然,这种严苛只针对司严城。

对司严城的哥哥,则是一如既往。

要说司永昌是对司严城带着期许的,倒也没有,因为现在司氏几乎都是司大哥在管理,司严城和豪门圈里的纨绔公子哥一样,经常留恋各种娱乐场所。

等到探寻完毕,黎夜才让厄松开了手。

很好,仇家一号确认完毕。

看着像是要归西一般的司严城,黎夜好心情的想。

说不定可以通过司家后人,找到三百年前的司家尸骨。

在挖出来磨碎成粉,制成食物,送给这家后人食用也不错。

这边的黎夜愉快地想着自己的复仇计划,那边的司严城感觉自己进了地府走过一遭。

审讯室内的灯不知何时又恢复了明亮。黎夜好心情的走出去,换聂航进来。

司严城不知道黎夜对自己做了什么,他想说他要见联合处的处长。

结果说出的却是,他是怎么用“信仰”之力,抽取那几名佣人的气运的。

又是怎么把盗来的气运转移给自己舅舅的全过程。

嘴巴根本不听使唤。

司严城想停都停不了。

黎夜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出了七处,去找纪承允。

刚才他放出了厄。

根据两人的约定,他只要放出厄,就去找纪承允做一次净化。

从第一次黎夜进到纪承允的住处后,纪承允就把自家的密码告诉了黎夜。

当纪承允回到家后,发现客厅的小灯亮着。他心下顷刻升起一股喜悦。

当他放轻脚步,来到次卧后,入目就是黎夜那张恬静的睡颜。

之所以不是主卧,还是因为第一次净化厄时,黎夜疼晕过去,纪承允把人带到主卧一起睡,结果被黎爸发现。

事后,黎夜表示,为了不再被家长发现让大家尴尬,他就小小的暂时占据纪承允次卧的位置。

没办法,为了黎夜的身体,纪承允只能妥协,心里却想着偷偷把人拐去主卧。

知道黎夜没事不会特意过来,纪承允温柔的抚上对方掌心,查看厄的情况。

这几天,他的本源之力恢复的越来越快。

三百年前他最后见到黎夜的时候,乃至每一世见到黎夜的时候,都被他清晰记起。

同样恢复一些记忆的黎夜,正陷进一片黑暗之中。

他的四肢被特制的铁链束缚着,身下还有一个泛着黑紫色雾气的法阵。

他像个死尸一般被禁锢在此。

期间,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某些东西正慢慢被抽走。

像是血液一点点流淌,最后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他挣扎着,想要逃跑。

可只要他一动,嵌进四肢的铁链就会收缩、拉紧。

同时释放出电流,通遍他的身体,刺激他的灵魂。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父母的死,被关押的痛,背上骂名的自己,不断闪着画面冲击他的脑海深处。

凭什么呢?

凭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要受这样的苦?

而那些夺走他的父母,夺走他的家,还把他困在这里的恶人们,却活的好好的。

他怨恨,他不甘。

他不要当个好人。

他要报仇。

他要杀了那些人。

好似他的怨恨和不甘被天道听到了一样。

他开始觉醒了自己的记忆。

原来……

原来他每一世都是如此。

好事做尽,却不得善终。

觉醒后的他开始懂得运用自己以前的力量。

他以自己为引,把积攒十世,因受不公对待产生的恶,缔造出了厄。

他与厄共存,杀了许多人。

那一天,雨水混合着血水席卷了困住他很久的地方。

可囚困他的人却逃掉了。

他疯魔一般的想找出那个人,不惜以自己为祭。

后来呢……

后来发生了什么?

黎夜感受着灵魂的战栗,朦胧的睁开了双眼。

是纪承允。

纪承允在为他净化厄身上的罪孽。

也是他的罪孽。

可是他不后悔。

即便过了三百年,他也要把那人找出来,扒骨抽筋,碎尸万段。

即便自己会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也在所不惜。

黎夜被灵魂的难受弄的清醒了些。

看到纪承允略显苍白的面色,他的表情不太好。

“你的脸色……”

他的厄是世间所有的恶。

那能压制住恶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这不得不让黎夜去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