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6点，张律师就准时到了青大门口。
天还没大亮，天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想要将天边的那一点微光给遮住。黎明还在酣睡，街灯下他的影子拉得特别的长。
保安还是昨天的那个保安，但是已经到点将学校大门打开了，他也不好阻拦人家，抬起的眼又放了下来。
张律师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把一份早饭递了过去，“大哥，没吃早饭吧，我多买了份，给您吃吧。”
青大的保安怎么可能被他这点小恩小惠收买。
张律师又道，“哎，我也是命苦，你说我接的这个是什么活，大半夜的就把我叫来了，然后一大早还得去给人赔罪。
昨天是什么事？您跟我讲讲，我也好看看到底会不会挨家属揍。”
他说得语气诚恳。
保安昨天检查过他的证件，他是律师。
他斜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眼，“你怎么什么人都给辩护？”
张律道，“嗨，我们当律师的，就是牛马，哪里还能挑活的道理。
昨天听说这个事在学校闹挺大，昨晚还是您值守吧？”
保安见他打听，也看他是在可怜，就对他道，“昨天有个男孩丢了，听说是被人关在一个化学实验室。
好在最后救回来了。
要是晚个十分钟，可能都见阎王了。
听说犯事的还是个A国来的交换生，这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怎么对一个孩子能下这么重的手。
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这些同张律了解到的大差不差。
“那您知道这里头还有什么事吗？”
“我哪里知道什么是啊。
昨天我们保卫处接到电话，就都出动帮忙去找人。
然后公安局的也来了，最后武警也来了两车人。
好在最后人找到了。”
张律倒是没了解到这么细，“武警也来了？平时武警怎么会出动来找一个小孩？”
保安知道的不多，回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听说这小孩背景也是不凡。
你说说看，没事招惹个孩子干什么。
要不是救回来了。我看判吃花生米还是轻的。这太过分了。“
张律笑笑，“就是呢，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你们说是那个年轻人干的，怎么判断就是他啊？”
保安笑笑，“他不知道犯的什么傻，让人家孩子的舅舅给他100个磕响头。
磕了之后又不给人消息。
最后闹将起来，不就是被送我们保卫处来了嘛。
到最后人孩子醒了指认的他，他还能跑？”
张律笑了笑，“这可不就是呢。那个出事的地方怎么走啊？我去瞧瞧这地方到底怎么回事的？”
保安笑笑，“那呢，往那边走，穿过几个楼就是了。”
张律笑了笑，谢过后把早餐留给了看门的大哥，进去了。
天空开始下起了点纷纷扬扬的小雪花，这个点怕是孩子还没起床呢。
张律先转去那边操场的礼台看了眼，然后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看到有锻炼的同学，他上去也问了嘴这边的日常情况。
顺便问了声学校医务室怎么走。
热心的同学还帮他带个路，“我一会正好要路过那边，我带您过去。”
寒风呼啸而过，飞雪落地便成了一滩水，路面湿滑，他没法再跑步了。
张律师跟着年轻人出了操场。
“昨天晚上听说学校里面丢了个孩子？”
那同学摇摇头，“我们不知道，晚上我们都上晚自习呢？好像学校确实来了不少人在教室里面找，不过我们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一般在晚上，操场上都有谁啊？”
“晚上就自己出来锻炼呗。要不就是体育队的。现在这么冷的天，那么多的土，别人不上这一块来。”
到了校医室，张律谢过了小同学，走进了里屋。
大学的校医室，这个点还没什么人，一下他就找到了家辰的病床。
家辰见到出差归来的爸爸，很是兴奋，正在叨叨的同爸爸说着什么呢。
这个时候方芳收拾刚才吃过早饭的餐盘。
早饭是早上一大早小红去食堂打来的。她送完早饭，就去上课去了。
张律师进来之后，换上了张笑脸，“这是刘家辰小朋友吗？”
方芳心里有了警觉，刘刚站起身，他身材高大，比张律师高出小半个头，气势慑人，给人的感觉很有压迫感。
张律师笑道，“是这样的，我是杭先生的代表律师，我姓张。”
说着他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刘刚看了眼，没收。
方芳转身拿了过来，放到了桌子上。
刘刚见老婆搭理他，便出声道，“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快走。”
张律师道，“是这样的，我昨晚去见过我的当事人，今天想来同家辰小朋友了解些情况。”
方芳毕竟是未来人，电视剧看的多，知道对律师该怎么应对。
她拉住刘刚，微微一笑，“张律师，昨天晚上公安同志已经同家辰要过了口供，你有需要，就去公安调看资料。
若有什么事情，就让法官来问吧。”
方芳知道，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
但他们也有权利不回答律师的问题。
张律师笑道，“是这样的，我的当事人，他声称他并没有见过家辰小朋友，而且也不是他把人关进实验室的。
他也是冤枉的。我就想来问问，看有没有别的可疑线索，你们也不想冤枉人是不是？”
方芳笑道，“你是律师，这个是你的事。我家孩子才8岁，你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吗？
你知道没事不要来骚扰我儿子吗？
你知道你一个大人，又是职业律师，要跟我儿子问话，要经过他父母的同意吗？
如果你知道，请你离开。我们有权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方芳说得也很直接。
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张律师，就是想要找各种各样的方法替文青脱罪呢。
“再说了，你是你代表人的律师，你有什么问题，你回去问你的当事人去。我们要出院了，请你离开。”
这么说着，刘刚便走到了张律师的面前。
他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光哼哼几声，张律师就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昨日回去已经查过了资料，如果眼前这位是方家辰的父亲的话，那以前是军人，又是武警，参加过不少保卫工作呢。
“我自己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转身出去的时候，正好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忙说了声对不起，往外走去。
他没走多远，转了个弯，又去同医生去了解病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