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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声脆响,梁圆圆落在青石板地上,她提起裙摆往前走,在心里唤着荷兰辞的名字。

她要救荷兰辞,不能让他关在天牢中。

想到这,梁圆圆在雨地中奔跑,微风吹过,雨滴落在她眉心,带着泥土的香气。

翌日,徐胧月端坐在桌案前,她拿起书翻。

白亿泽温柔地望着她,他握起《帝范》放下,眉眼间皆是爱意。

廊下传来脚步声,两宫女走近,她们边走边嘀咕。

“听说四公主徐胧娟要来文华殿念书!”

“她母妃关在冷宫,女皇陛下让她来念书已是仁慈!”

幽幽的声音在外头回响,徐胧月看了一眼内院,她神色有些恍惚。

此刻,徐胧月心乱如麻,她幽深眸子陷入思念。

少倾,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

上一世,徐胧娟拿起弯刀刺过来,她冷眸升起两簇怒气。

徐胧月往后退,她瘫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彼时,徐胧娟不会忘记王曦葵关在冷宫的日子。

王曦葵虽封为丽妃,她并不得宠,皇帝唤上风疾后,他早已忘记她。

她待在冷宫,日子一天又一天地凋零,像枯萎的花快要死去。

她此生侍寝一次,见皇帝也就那么几次。

后来,漫长的岁月中,王曦葵再也没有念想,她指望不上皇帝,就想好好栽培徐胧娟。

她盼着徐胧娟坐上凤椅,变成燕国的女帝。

徐胧娟也很努力,她日夜念书,在朝中培养自个儿的势力,很多官员靠拢她。

几个月后,徐胧娟党羽布满朝中各处,她暗中收集证据,就为除掉徐胧月。

想到这,徐胧月重新活过来,她不会放过徐胧娟。

白亿泽抬手扯徐胧月水袖,他轻抬眼皮:“三公主,你在想什么!”

“本宫在想韩大人怎么还没来!”徐胧月神色有些恍惚,她握起笔放下,捏起手指头。

徐胧娟走近,她着一袭紫色宫装,身披薄烟碧绿纱,耳下桃花心耳环随着步伐一晃一晃。

她坐下,握起书放手中。

她看了一眼徐胧月,眉眼间皆是恨。

徐胧月也瞅着徐胧娟,她感觉来人不善,没再说什么。

白亿泽捏个橘子送来,他那双冷眸淡淡地扫过。

“好吃!”徐胧月接过橘子,她放嘴里吞下,心里暖洋洋。

门“咯吱”一声响,韩扶苏走近,他握起书举着,便抬起眼皮打量。

几个人纷纷埋下头。

他握起书翻开,说起治国的道理。

那声音如深海的鲸,深沉有力令人沉醉。

他边说边写,灰墙布满字。

那些字立在墙上,又有很多字写出。

徐胧月看了一眼,她告诉自个儿,再也不要辜负女帝,以后要好好念书,再打理朝堂。

她放下书,靠在白亿泽怀里,眸底的温柔要化成水流淌出来。

徐胧娟看了一眼她们,她心里醋坛子升起。

随即,徐胧娟握紧拳头,她起身,抬手指过去:“启禀韩大人,三公主念书还偷吃橘子!”

“三公主,不许调皮!”韩扶苏看了一眼徐胧月,他雷声大雨点小。

话落,韩扶苏递给徐胧月一个眼神,他没有再说话。

他嫡长子陪伴在徐胧月身侧,她再顽皮,他也会替女帝瞒过。

徐胧月勾起薄唇媚笑,她放下书伸个懒腰,往外头走。

白亿泽跟过来,他边走边望着她:“三公主你等等孤!”

“驸马,你来追我!”徐胧月回眸一笑,她拿起红帕子遮住脸,浑身透着妩媚妖娆气息。

他走近,打横抱起徐胧月,那只手揽住她细腰。

徐胧月靠在白亿泽怀里,她脸上堆满媚笑,那双眸子忽闪忽闪。

“有什么了不起!”徐胧娟走出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穿过廊庑往前。

闻言,徐胧月一惊,她递给白亿泽一个眼神。

很快,白亿泽走过来,他握起玉扳指转转。

“五公主说话小心点,若是再敢顶撞三公主,别怪孤不客气!”

“本宫就要顶撞!”徐胧娟怒火窜到脸上,她握拳的手在颤抖。

闻言,徐胧月递给可兰一个眼神,她语气微顿:“掌嘴二十!”

“是!”可兰走过去,她高高地抬起手。

徐胧娟脸上变得火辣,两手左右开弓打在她脸颊边,她耳朵阵阵雷鸣,嘴边渗出一抹血。

她心里有恨。

这股恨,徐胧娟早已忘记,她该相信谁。

她母妃王曦葵还在冷宫,若不是女帝,丽妃不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想到这,徐胧娟在心里发誓,她要除掉徐胧月。

随即,徐胧月就同白亿泽转身。

明月初上,衬得漫天烟云,幻成一片彩霞。

徐胧月端坐在桌案前,她拿笔画脸皮。

脸皮浮现柳眉杏眼,樱桃小嘴一点点。

白亿泽拿起脸皮握手中,他看了一眼,感觉这张脸皮像徐胧玉。

他没说什么,抬手放下脸皮。

她捏起脸皮扔,浑身透着娇媚气息。

那张脸皮落在青石板地上,被风吹的一卷落在门槛石边。

梁圆圆走近,她抬手捡起脸皮藏在水袖。

可兰走近,她看了一眼梁圆圆,满脸疑惑。

随即,梁圆圆同可兰禀明来意。

可兰带着梁圆圆穿过廊庑往前走,她们走到屋里。

徐胧月端坐在桌案上,她放下笔,看了一眼梁圆圆:“怎么,为荷兰将军求情?”

“求三公主饶过荷兰公子!”梁圆圆跪下,她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往下掉。

话落,她捏个红帕子拍胸口,脸上挂着两行泪。

徐胧月没想到,梁圆圆会这般爱荷兰辞。

她脸色阴沉下来,幽深眸子陷入思念。

上一世,荷兰辞拿刀划过徐胧月脸颊,他连划几下,拿起砒霜往下撒。

徐胧月那张脸瞬间枯萎,她死去已两日,还要遭受这般屈辱。

而后,梁圆圆走近,她拽起那只刀扯开,面上有些不忍。

“荷兰公子你不能这样待三公主,她已死,让她好好地走!”

“你算个什么东西,比起二公主,你就是个烟花女子!”荷兰辞拿起弯刀刺过来,他浑身透着狠戾气息。

徐胧月一惊,她抬手扶住梁圆圆,那只手几乎透明。

于是,梁圆圆倒地,她闭上眸子,眼角挂着泪。

她爱荷兰辞,他心里没有她。

想到这,徐胧月重新活过来,她不想梁圆圆去送死。

徐胧月抬起眼皮望着梁圆圆,她酥麻声音响起。

“荷兰公子不是好人,他为达到目的除掉你!”

“你胡说,荷兰公子爱奴家,他不会做伤害奴家的事!”梁圆圆气的脸色铁青,她转身就往外头走。

待梁圆圆走远,徐胧月心头阵阵疼。

她没想到梁圆圆不会相信。

午后的衙门,神圣又庄严。

门前摆放石狮子,幽静的内院,一片肃静。

梁圆圆走近,她握起银票举着:“官爷,奴家想救荷兰公子!”

“备上千两白银,我们找人替他坐牢!”衙役小声地说。

闻言,梁圆圆勾起薄唇浅笑,她终于可以救荷兰辞。

她在长乐坊赚下不少银子,这些银子救荷兰辞足够。

思及此,梁圆圆转身离开。

片刻后,梁圆圆走近,她捧着银票送来:“一千两!”

“记住,他以后只能改名换姓过日子,若是再被抓到,会送到天牢!”

狱卒抬手推开门,他往前头走。

梁圆圆跟过来,她那颗心七上八下。

随即,狱卒抬手打开栅栏门,他拽起个人丢进去。

那人躺在地上。

荷兰辞走过来,他满脸疑惑。

徐胧玉杵在后头,她怔怔地望着。

于是,狱卒拽起荷兰辞过来,他小声道:“出去后不要张扬,我们会说你已死去!”

“是!”荷兰辞往前走。

梁圆圆跟过来,她边走边望着他。

“放我出去!”徐胧玉走近,她两手握住栅栏门,浑身透着狠戾气息。

闻言,梁圆圆冷眸一转,她勾起薄唇浅笑。

这一笑,像冬日里的雪落在枯草上头,带着寒气。

徐胧玉往后退,她瞪大眸子,握拳的手在颤抖。

她怎么也不相信,荷兰辞会离开天牢。

以后,徐胧玉一个人待在天牢,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那颗心撕裂般地疼,握住木栅栏门扯:“本宫是父皇亲封的二公主,你们谁敢动本宫!”

“荷兰公子已上断头台,你再等等就会见到他!”狱卒清脆声音响起。

徐胧玉一惊,她两手抱住脑袋,扭动身子往后退。

她疯了般苦笑,抓起枯草扔。

枯草扔到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微风吹过,落在木栅栏门边。

徐胧玉趴在枯草堆里头,她后背撕裂般疼,血蜿蜒到屁股,水袖上皆是血。

她再也支撑不住,那只手垂下来,眯着眸子没再吭声。

狱卒抬手捏捏徐胧玉的鼻子,他满脸疑惑:“真没想到,她这样还没死!”

说完,狱卒就往前头走。

雨,下了一夜,老槐树上挂满雨滴。

今日是重阳节,宫中摆满菊花,桌案上放着花糕、菊糕、五色糕,九层糕上妆点着花瓣。

徐胧月捏起花糕放嘴里,她撅嘴送到白亿泽红唇边,羞的腮边火烧般红。

他摆手,试着拽开她那只嘴,她还是不肯松开。

忽然,女帝走近,她满脸疑惑:“三公主在众人面前,还是要收敛些!”

“是,母皇!”徐胧月垂下头,她坐下。

白亿泽也坐下。

很快,女帝走到上首,她坐下后,文武百官纷纷坐在下首。

徐胧雁和楚容坐在边上,她们拿起琉璃盏倒酒。

女帝适量着,改日要给他们赐婚,他们这样住在一起也没个名分。

少倾,徐胧娟走近,她浅行一礼:“启禀母皇,今日是重阳节,儿臣想要母妃出冷宫喝杯薄酒!”

“大胆!”女帝怒火窜到脸上,她一惊,抬手指过去。

于是,徐胧娟跪下,她吓得浑身颤抖。

女帝脸色变黑又变绿,若不是看着皇帝面子,她早就弄死徐胧娟,怎会留着那条性命。

她又气又恨,握拳拍木桌:“今日宫中菊花宴,你就不应该来,以后念书也别跟着三公主!”

“是,母皇!”徐胧娟垂着脸往后头走。

待徐胧娟走远,徐胧月能感觉到女帝不喜欢她。

女帝疼爱自个儿生的两个公主。

廊庑下,徐胧娟迈着小碎步往前走,她握紧拳头,浑身透着狠戾气息。

她脸上写满恨。

母妃关在冷宫,徐胧娟什么也不能做。

若是可以,徐胧娟会除掉女帝。

想到这,徐胧娟穿过廊庑走远。

徐胧月望着那抹背影,她神色有些恍惚。

她记得前世徐胧娟帮着徐胧玉做过不少坏事。

后来,梁圆圆也在帮衬她们。

徐胧月脸色阴沉下来,她递给北辰一个眼神,酥麻声音响起。

“去盯着梁圆圆!”

“是!”北辰穿过廊庑走远。

夕阳西下,余晖照在莲池边,池中荷花争奇斗艳,一片片绿叶托着粉红花瓣,分外妖娆。

一抹黑影飞到屋脊上。

木门被推开,梁圆圆拽起荷兰辞走近,她拿起脸皮贴在他脸上,加快速度走。

北辰一惊,他满脸疑惑。

梁圆圆边走边瞅,她用警惕地眸子扫视着。

他跟过来,闯到屋内。

于是,梁圆圆抬腿跨过门槛,她抬手合上门。

那扇门关上后,荷兰辞一惊,他瞅着这张脸皮,浑身不自在。

他怔怔地望着梁圆圆,柔声道:“本将是男人,你让本将扮成姑娘!”

“若是不扮姑娘,奴家怎么救你,你关在牢房就是送死!”梁圆圆拿件粉色襦裙过来,她抬起手。

闻言,荷兰辞接过襦裙,他神色复杂地望着,满脸惶恐。

随即,梁圆圆拿两只苹果送来,她眨了眨眼睛。

他已经明白,接过苹果放在衣裳里头,便往屏风那头走。

须臾,荷兰辞走出来,他提着裙摆转个圈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本将还真像个姑娘!”

“这张脸是二公主!”梁圆圆一惊,她感觉荷兰辞这样抛头露面不太好。

若是被人瞧见,官差找过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梁圆圆抓起荷兰辞推到密室里头,她抬手合上门。

那扇门关上后,北辰飞下来,他消失在夜色中,

不多久,北辰走到屋里,他握拳叩首:“启禀三公主,花魁娘子带走荷兰公子藏在密室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