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去哪要啊？”明月华压根就没觉得大半夜被孙女拉出来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这东西不好要。
苍凉晚笑着说道：“去雪家，雪家姐姐生了娃，雪姐姐奶水多。”
明月华被逗笑了，“你知道的还挺多。”
于是这祖孙俩去了雪家，雪家是雪凤掌家，雪凤的相公是入赘。
去别人家免不了会被公婆和相公阻拦，但雪家不同。
雪家今晚守夜的侍女听了侍卫的来报，她有些不满。
这大半夜的来找家主，家主刚生了娃，本来就辛苦。
雪落匆忙跑了出去，她想着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她解决了就好，不要打扰了家主。
雪落看到凤月晚的时候收起了不满，人家长辈也来了，估计不是小事。
“晚晚，明月奶奶。”
明月华有些抱歉的说道：“这么晚上门，实在是太失礼了。”
苍凉晚忙说道：“雪落姐姐，我们村里的姑娘生了娃，暂时没有奶水，想来跟雪凤姐姐借一些。”
雪落闻言脸色没了刚才的和善，她是想给长辈面子，可这个要求何止是无礼啊。
“晚姑娘，我们只是见过一面，神农大夫可怜你才会带着你行医。雪落姐姐以后还是不要叫了，咱们没那么熟。你也别仗着我们家主心软，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如果不是怕凤月晚听不懂，雪落会直接请她离开，不会废话这么多。
可即便是傻子，起码的人情世故也得告诉她。毕竟像自家主子这么善良的东家，这世上少之又少。
雪落瞅见凤月晚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没听懂似的。
着实是烦得慌，这傻子一点分寸都没有，家主只是给了她个好脸色，她就蹬鼻子上脸。还是个听不懂人话的。
明月华轻叹，她拉着孙女的手，“走吧。”
她走出大门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这雪家的门槛还挺高。”
雪落垂眸并不在意，明月这个姓氏代表了什么，即便是远在熊霸的她也一清二楚。
她不想和明月老太太起冲突，并非是怕了她，而是怕出了人命，墨休借此发难。
祖孙俩又出去好远。
苍凉晚不明白，“您不是也觉得这事不妥当吗？”
“不妥当是一回事，狗眼看人低是她的错。”明月华说完把自己逗笑了。
她们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可在雪落眼中，她们俩就是想攀上雪凤那根高枝。
如果换成从前，她是会有些卑微。只是最近家里多了个权贵，让凤家富裕了不少，一旦吃穿不愁手有余钱，她这腰杆也直了不少。
苍凉晚倒是不太在意，她之所以没去别人家，也是觉得雪凤和善，她知道别人给不给她还得看婆家脸色。
明月华看了看周围，她拉着苍凉晚就去了凤不离他们家。
苍凉晚问道：“雪娘有办法啊？”
“她在城里认识的人多，知道哪里能买到奶水。”
凤不离看到这俩人一块来了，第一反应是想跑的，可他一转头就撞倒了雪娘。
雪娘感激晚晚，她也很清楚，如果不是真的有事，这二位不会这时候跑来。
苍凉晚直接说明了来意，雪娘应声，去屋里匆忙穿好外衣，之后就跟着明月华走了。
雪娘带着她们到了一条萧瑟的小街。
苍凉晚踏入这条街之时，感觉到阴风阵阵。
她看不到的情形是，两个鬼仙走在她前面，还念叨着：“苍凉晚出行，神鬼退避。”
之后雪娘就敲响了一栋大宅的门，门上写着妇幼院。
她进去没多一会就拿着奶水壶出来了。
苍凉晚接过，把银子塞到了雪娘手里。
雪娘忙说：“不用不用，你带神农大夫给小慈治病，怎么算都是我欠你的，一壶奶水我买得起。”
“不是，不是只买这一次，之后不够了还得买。”苍凉晚看向祖母。
明月华跟雪娘说了今晚的事，雪娘听完之后保证道：“明日起，每天晚上我都把奶水送去家里。小慈身子太弱了，得多出来走走。”
明月华轻轻点头。
随后苍凉晚背起明月华，跑的飞快。
回家之后明月华晃晃悠悠去给小奶娃喂奶。
苍凉晚则是去了后院，都后半夜了墨忘还在那叮叮当当呢。
声音对于别人来说不大，但她不小心听到了，总觉得无法忽视。
这会儿甘草和师父回药房了。
她没了甘草这个媒介，也无法跟天玑和苍凉念沟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苍凉晚坐在了墨忘对面
眼瞅着他在那切切削削，转眼间他手里就多了个精巧的机关。
墨忘问道：“闲着了？”
“没有。很忙。你闲着了？”苍凉晚反问。
“我闲着了，浑身不舒服。”墨忘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小刀。
苍凉晚听到这话停顿了片刻。
“想回去随时可以，那九个拦不住你。”
墨忘抬眸，轻声说：“一个曾经疯过的帝王，会成为墨休的耻辱。”
苍凉晚突然恍然，“原来这样啊。”
“你这是傻子当习惯了？这么明显的道理，还用我说？”墨忘不太懂，这傻玩意突然恍然大悟啥呢。
“我只是突然悟了，怪不得你们四个人中，多数时候你都是被他们保护的那一个。原来因为你确实是最软弱的那个。”
墨忘安静了，他为什么会试图在晚晚这里找安慰？也是没得选，身边如今就这么一个可信之人。
苍凉晚轻声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被送到这里的消息很快就有传出去。到时云端仙又会千夫所指。她不在意骂名吗？她在意，可在被天下人唾弃和你的身体之间，她选择了你。”
从小墨忘就好似无处不在，这个人在她的生命轨迹中有点抢戏了。
墨忘的手指泛白，他不配。
“退一万步讲，云端仙所做让你迟疑，可苍凉不休还活着。”
苍凉晚站了起来，朝向墨休的方向。
她问：“陛下多久没去武庙了？”
墨忘心里突然被愧疚占满。
他在犹豫什么？怕不休哥以为他疯了？怕云端仙谋朝篡位吗？
苍凉晚回头，她声音低沉了些许。
墨忘解释道：“我不是舍不得那个位置，如果云端仙想要，直接跟我说就好。我难过的是她不信我。”
苍凉晚呵呵道：“云端仙想要，但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