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傩已经进入皇宫两日了,布防图的事,还没有着落吗?”,女子甩了甩高束的秀发,剥着手中的芙蓉蟹。
“怕是没等他出来,你就把我吃破产了。”,贺兰裴文苦笑道。
“是吗,那你就盼着他早点出来好了。”,她含糊不清道。
“这几日耳目倒是清净了许多,圣上就等着这次行动的结果,我清闲无事,天天就在后面的菜园子里——”
轰!
贺兰裴文被这一声巨响吓得跳了起来,冲出屋外向远处眺望。
湛蓝的天空下,皇宫的方向冒着一抹扎眼的黑烟。
“看来傩有麻烦了啊。”,女子跟着走了出来。
“这小子手段多的很,只要不是我的菜园子炸了就行。”,贺兰裴文表面上满不在乎,但心里仍是默默为傩捏了一把汗。
“搞出这么大动静,看来秘密行动变成正面作战了啊。”
贺兰裴文默默扫着菜园里的积雪,女子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忙活地满头大汗,“大冬天的种菜,能长出来吗?”
贺兰裴文不置可否地回答,“等我的菜园子变得绿意盎然,我们就该回家了。”
女子懒洋洋的神情一个激灵,指向长街尽头,“你看!”
贺兰裴文抬头看去,傩抱着若桐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他的同伴,一个也不少。
二人赶忙迎了上去,贺兰裴文抓住他一阵打量,“你这浑身是血——”
“不是我的。”,傩简短地回答,从腰间掏出一卷草图,“布防图,我带回来了。”
女子扫视着他身后的众人,“一个不少,你若是为将,应该是一个很好的领袖。”
“是他们自己争气。”
“你还是那样,刀子嘴豆腐心。”,若桐吐槽道。
发自内心的崇敬,女子拱手,“幸会,绣衣大将军,楠溪。”
“幸会,傩。”
……
广安四年春
贺兰裴文的菜园里已经冒出了新芽,重明军的脚步也来到了皇城下。
在这风云际会之时,九州英杰错综其间,未完的画卷再度徐徐展开……
锦官城中央,凤凰湖边的翠柳如烟,招来莺歌燕舞。却不是春日里的格调,缘是一座戏楼拔地而起,轻飘飘地落在了湖畔,熬去了漫长的冬日,这雁过不停的日子到头也泛出几段笙歌来。
谁能想到,当年全国通缉的刺客竟然摇身一变继续做那戏楼中的花旦。
国难当头,景隆帝应该也没心思管她,毕竟夏语棠除了记恨自己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不轨之心了……
“重明军破城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你还能安心在这里唱戏?”,武生重重地将大刀扔在戏台上。
“你要是有种,就随我上城楼杀敌,在这里给这群光吃不做的官老爷唱戏算什么事?”
夏语棠脸上看不出丝毫愠怒,依旧慢条斯理地描着眉。
“这方戏楼就是我们的战场,唱念做打是我们最好的武器。”
武生被她的回答整得一头雾水,“懦夫,我自己去!”
夏语棠没有阻拦,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对镜描着眉,“答应我,活到城破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