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升在雪山之中,每天用心参悟“御寒诀”,此刻站在纯白色的阶梯前,他全力催动赤阳神光,仿佛变成了烈日一般。
可是在他的感知中,前方的寒气磅礴无比,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难以抗衡,他必须变得更强才行。
似乎因为他催发神通,让阶梯上的寒气更盛了几分,先天至阴之气跟他所修的神通犯冲,想要登上最高处变得更难了。
他身上的赤红光芒渐渐褪去,接着他抬脚走了上去,他的步伐不紧不慢,看起来颇为悠闲,仿佛只是要登上最高处,看看外面的风景。
他一步步往上面走去,始终保持着这样的速度,这一次他走出了更远的距离,但渐渐地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其实他将赤阳神光都集中到了脚底,试图以这种方式,来登上最高处,可是越靠近最高处,寒气就越盛。
现在他举步维艰,几乎难以继续往前迈进,但他依旧凭借着毅力,一步步往上走去,只是随着再次脚步落下,他浑身跟着一颤,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已经到了极限,如果继续的话,恐怕会被冻结在阶梯上,就算雪女会救他,也没有必要继续了。
他转身一步步往回走去,来到大厅的时候,雪女已经给他煮好了还阳汤,一口热汤下肚,他感觉好多了。
“这里是什么人建的?实在是厉害啊!”他暗自想着,建造这里的人必然是身具大神通之人。
“不太清楚,反正从我记事起,这里就存在了。”雪女平淡地回道,她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只是淡然处之。
“我应该快了,再过不久,差不多就可以登上最高处了。”白升最近的进步很明显,每次都能走出更远。
“噢,这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雪女脸上多了一丝玩味。
白升闻言,看着对方的神色,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摸了摸下巴说道:“你去过最上面吗?”
“当然去过。”雪女对此甚是随意,看来这对她来说很简单。
白升并不意外,对方身上的气息,跟先天至阴之气同源而出,想来对方走上这阶梯,根本不会有多少阻碍。
但他跟对方完全不同,先天至阴之气对他的影响很大,甚至可以说他完全不适合来这儿,这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考验,更像是天堑。
喝完还阳汤之后,他来到了外面,望着无边无际的雪原,一时间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真实存在的地方,还是一处幻境。
他思量着对方说的话,如果越往上,寒气就越是成倍地涌来,那他何时才能登上最高处呢?岂不是被困在了这里!
也许该想想别的办法了,不能只是一味地按照对方的意思来行事,过了许久之后,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那里散发着澄清柔和的光芒,很像是阳光,但根本看不到太阳。
该如何离开这里呢?他催发遁光,直冲天际,但只是几丈之后,就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力量,禁锢了虚空,让他根本无法继续上升,对此他早就已经知晓,只见他身形一折,朝一旁遁去。
既然只需要登上雪山的最高处,那从外面上去,是不是也可以呢,他刚刚灵机一动,正是想到了这一点。
这座雪山模样很特别,应该不是天然形成,从半山腰开始,变得又细又陡,根本无法攀上去,只能飞遁上去。
他绕着雪山,盘旋而上,可以感觉到,有一股来自上方的磅礴力量,愈来愈强,但这比阶梯上的寒气好多了。
他越来越接近峰顶,如果可以直接落在峰顶,然后离开这个世界,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就在他快要抵达峰顶的时候,看到了一双眼睛,澄澈清明,没有一丝感情,而且他也非常熟悉,正是雪女!
对方的神色异常平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毫无感情地说道:“万物终焉……”
随着对方的话音落下,一股森寒的气息涌现,只是刹那间就增强了数倍,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先天至阴之气!
只需吸上一口气,上半身就要冻结了,他拼尽全力催动赤阳神光,可是汹涌的寒气如汪洋大海一般,疯狂地朝他涌来,直至将他完全淹没,此刻的他无力地朝下方坠去。
扑通一声!他掉进了雪里,一动也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冰雕,将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
这个世界重归于寂静,只有一望无际的雪色,似乎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白升终于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心中暗自感慨,雪女身上所散发的先天至阴之气,居然如此的精纯,如此的强大!
在他看来,根本无人能望其项背,对方是怎么修炼到这一步的,他现在也不清楚。
他运转了几遍功法,总算是恢复了行动力,心中暗叹一声,然后朝山上走去,再次回到了大厅之中。
雪女的眼神很平静,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动摇她,开口说道:“从外面上去可不行,如果有下一次,也许你会永远留在这里。”
“最高处真的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吗?”白升却有些怀疑。
“当然可以离开。”雪女毫不迟疑地回道。
白升望着对方的眼神,那里面只有一片寂静,犹如万古不化的玄冰,看来对方在这一点上,并没有骗他。
他跌坐下来,开始吐纳起来,足足过了三天三夜之后,才再次睁开了眼睛,对方就坐在大厅对面的角落里,这时候也恰好睁开了眼睛,朝他看了过来。
“我要走了。”他轻声说了一句,就朝阶梯走去。
雪女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看着对方一步步走上阶梯,拾级而上。
白升这次异常坚定,脚步不疾不徐,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气息波动,随着不断往上走去,他的脚上,裤子上,已经凝结了一层冰霜,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继续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