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灼等人从东宫离开时,赵灼暗暗扯了扯张束的衣袖。
张束微瞥眼他,不言,不疾不徐上了马车,往京城最繁闹的茶楼而去。
待上了二楼,身后的门突然被用力关上。
“那个女人看来真是有些本事,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过表哥竟为了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灼捏起茶盏,牛嚼牡丹似的一饮而尽,不解气似的,捏着右拳狠狠往圆桌上一捶。
他本就生的健壮,霎时间,桌面上叮当作响,张束身前的白玉杯应声而倒,澄澈的茶水顺着边缘一路蔓延,稀稀拉拉滴到他的青袍之上。
遽然间,张束伸掌朝赵灼虎口而去,离他手指一寸有余,赵灼反手将掌中茶盏一抛,电光火石般直冲张束面门。
忽地,张束轻点茶盏两面,不多时,茶盏四平八稳落于他的掌中。
张束随意扫了两眼,将其往赵灼那一扔。
赵灼抬掌接过,眉宇紧拧,低醇的嗓音中夹着深沉:“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我们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太子回京后给容王一拳重击,如今太子却是又替容王澄清,又道有更重要事情去做,如今,还有何事能比朝堂之事更加重要?依我看,表哥是被那女人迷了魂,那个女人就是个祸害。”
张束凝神听着,又如何不懂赵灼的忧心,朝堂瞬息万变,太子今日之举确实反常。
自在陆家村见过太子后,他便觉太子身上处处都透着诡异之色。
可他跟随太子多年,太子是怎样的人没有人比他们更为了解。
从始至终,太子只关心大业,儿女情长于他并没有那么重要。
虽然他同样讨厌那个女人,且并不认可这个女子呆在太子身边,可他坚信,那个女人不可能将太子迷成这般。
没有人能改变太子,那个人不行,这个陆家村的女子自然也不行。
张束面色如常,眼底暗暗有不屑之意:“倒也无需太过在乎此人,此人毕竟只是个农女,兴许是有些手段,但太子估摸只是看在其是救命恩人的份上才待她敬重。
她能勾的了那些愚昧的男人,可却拿太子束手无策。
无需忧心,太子以身试险,必定在筹谋更大之事。”
本能让赵灼并未全信张束此言。
张束兴许觉着这女子毫无威胁,可他却觉,表哥对这女子动了真心。
可马上,他便因此猜测而笑出声来。
太子出事后,他每日都因此事费劲了心力,吃睡都未尽兴,所以如今竟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差点忘了,太子真正在乎的人是谁。
在太子心中,只有那人才是天上明月,其他人皆微不足道。
而他竟因最近朝堂之事怀疑太子变了心,确实是糊涂了。
看来,他得回去好好休息了才是。
经此一想,赵灼对那女子不悦之心尽无,虽不满表哥为了她而训斥自己,可那女子毕竟是表哥的女人兼恩人,他也确实口无遮拦了些。
看来以后,为了表哥,也得对那女子尊重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