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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敛没有随紫沂宸回王府,而是回到了红袖招。刚进院落,便瞧见柳洛青独自坐在院中饮着酒。

“洛老板。”白敛走过去,跟他打着招呼。

“哟~白公子身份尊贵,我这小小的红袖招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了!”柳洛青阴阳怪调地说着,挑眉看着眼前这人。

耿府被抄,耿恺不日问斩,京都五大家族其中之一就这么没落了。果然,沂王一回来,就搅动着这一池死水,剩余的四大家族,该是风声鹤唳了。

“这些时日,多谢洛老板对在下的照顾……”白敛岂能听不出柳洛青话外之音,无论是白敛,还是紫苏,没有这些人帮助,他早已不存于世。

“照顾倒是谈不上,毕竟你也给红袖招赚了不少。”柳洛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在意地说着。抬头看向这张容易让人魂牵梦绕的脸,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继续说道,“想必你也不会在京都待太久,今日闲来无事,不知紫苏先生,可否为洛某弹奏一曲?”

“好,紫苏这便去取琴。”白敛颔首。

“去吧。”聚散终有时,有什么好在意的。面具之下,柳洛青的脸满是伤感,做他这一行的,本就是知音难觅,楼岑,白敛……都太过干净,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白敛从房内取出琴,置于桌上,看一眼对面的柳洛青,修长的手指,在琴上轻轻挑弄,弦随流水急,调杂北风清。

白敛的琴技确是一绝,平日里也没少听他弹琴,但为他单独一人弹奏,倒是第一次。

柳洛青的眼睛定在了那双手上,好一曲《高山流水》,可惜啊,他非伯牙,自己也并不是钟子期。柳洛青继续给自己倒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洛老板有心事?”一曲弹罢,白敛看向柳洛青,这人的眼神里似乎透露着一丝悲伤。可当他仔细探寻的时候,他的眼神又是平时的戏谑。

“我哪里能有什么心事?”柳洛青嗤笑道,“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这红袖招,能不能再找一个如你一般琴技高超的琴师,给我再多赚点钱。”

“洛老板放心,紫苏暂时不离开。”白敛垂眸回道。

你也只是暂时不离开罢了。柳洛青在心里哼道,“曲已听罢,酒也饮尽,洛某先走一步了。”说着,便起身离开了院落。

一连几日,白敛在红袖招都没再见过柳洛青。

耿恺在狱中,太医一直全力医治,哑疾来得突然,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煜帝指派谢悯怀时常去审问,却依旧无果,此事一直拖至上元佳节。

每逢上元节,赤翎王宫内都会大摆筵席,君臣同乐。

本想着今年亦然,却没想到上元节当天,煜帝突然宣布,今年只设家宴,共享天伦之乐。

“殿下,时辰不早了。宫中已经派人来催了。”任伯站在辰苑门口,提醒道。

紫沂宸有些犹豫,让楼岑一人待在府中,过于清冷了些;若是携他一同前往,宫中那些规矩,只怕他深感不自在。“楼岑,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陪你去逛夜市,今夜的京都,是一年中最繁华,最美的。若是等得着急了,可以让听之陪你先去逛逛,我再去寻你。”

“嗯,你去吧。”楼岑点点头。天色还早,他可以去找听之,多教教他一些用蛊制毒的方法。

紫沂宸看了一眼楼岑,便起身离开。

祭祖仪式结束后,一群人来到御花园,家宴摆在御花园,煜帝坐在主位,皇后沐熙婉还在禁足期间,便没有出席。柳妃端坐在煜帝的右侧方,其余嫔妃依次而坐。

席间两侧,以长幼为序。

“九哥哥,家宴结束之后,雨儿可以跟你一起出宫玩么?”紫沐雨坐在紫沂宸的下位,见其他人都相谈甚欢的样子,无趣地凑到紫沂宸身边,小声地询问着。

“待会儿若是结束得早,哥哥便带你出宫可好?”紫沂宸哄着她,依雨儿的性子,若是眼下不答应她,他这妹妹便会一直缠着他了。

“九哥哥真好。”紫沐雨得到满意的答案,规规矩矩地回到自己的坐席上,安安静静地等着宴席结束。

“哎呦~”席间,紫泓轩突然抱腹呼痛。

“殿下?这是怎么了?”在紫泓轩身后服侍的宫女们见状,一下子慌了神。

“发生何事了?”煜帝瞧着席间异常,便询问道。

“回陛下,七殿下误食了牛乳,引发腹痛。”高福莱小跑到煜帝身边,回禀着。

“御膳房怎么办事的?老七这孩子从小忌食牛乳,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会出错?”听着高福莱的禀告,煜帝怒气横生,“快宣太医!”

“陛下,宣过太医了,七殿下已被送回泓宇殿。”高福莱小声说道。

“小心照顾着,老七这孩子打小吃药就不老实,让泓宇殿的宫人们看着点,别让他又偷偷把药倒了,最后遭罪的还是他自己。”煜帝一脸严肃地数落着紫泓轩,“今日准备晚膳的膳官,小惩大诫,罚俸禄半年。”

“陛下宽待,老奴替膳官叩谢陛下饶恕之恩。”高福莱跪地谢恩。

“今日这酒有些醉人,让他们小辈继续吧,若雪,你陪朕回宫歇息吧。”煜帝扶着昏沉的头,朝着右侧的柳妃招招手。

“陛下今日可是喝得尽兴了。”柳妃站起身,在众妃嫔羡慕的目光下,走向煜帝,和他一同离开御花园。

紫沐阳低着头,喝着酒,酒意上涌,抬头望向对面相谈盛欢的兄妹三人,悲自心来,父皇向来对自己不管不问,年幼只当为君者,忙于江山社稷,自然没有闲暇陪伴子女。可是,自己眼中忙碌的父皇,知道七弟自小不能食牛乳,对二弟和九弟更是不同。连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都偏向其他几个弟弟,不与自己亲近。

“殿下?殿下?”墨是看着自己的殿下趴在了席上,赶忙上前,将人扶回阳晟殿。

“九哥哥,九哥哥!”紫沐雨摇着紫沂宸的胳膊,“我们现在出宫吧。”跟宫里的这些娘娘们在一起,实在太无趣了。

“好~”紫沂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又转头看向紫浚泽,“二哥和我们一起吗?”二哥若是一起出宫,他便不用送雨儿回宫了,可以多陪楼岑玩一会儿。

“二哥哥~”接到紫沂宸的眼神示意,紫沐雨站起身,跑到紫浚泽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摇晃着,若是放在平日,她实在是不敢的,但是今天二哥的心情似乎不错。

“走吧。”紫浚泽站起身,先行一步。

紫沐雨拉着紫沂宸的手,跟在他身后。

一轮明月悬在空中,皎皎银蟾如昼日。京都城内,各家各户,檐下均挂着红绸灯笼,整个京都如白日般,不管是主街道,还是巷口,人潮涌动,除了叫卖的商贩,便是游街的人。

听之跟在楼岑身后,穿梭在人群中,头顶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

“师傅,要不要给你买一盏花灯啊?”殿下还没有出宫,怕师傅在王府待着无聊,他便陪着师傅出来逛灯会。不过,瞧着师傅脸上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高兴。

“不用。小孩子家的玩意儿!”楼岑看着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是陌生的脸孔,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桥边,陪着妻子放河灯的丈夫,坐在父亲肩背上,举着鲤鱼灯的孩童……若是往日十五,师傅一定回谷看他了,离谷数月,师傅应该看到自己留的书信了,不知道师傅此时会在哪里,是否有人陪伴呢?楼岑站在桥上,抬头望着天上月,心里有些惆怅。

“师傅,我们去放河灯吧。”听之守在楼岑身边,瞧着他兴致缺缺的样子,便提议道,“上元放河灯,是京都历年来的传统,大家会把自己的心愿写在河灯上,花灯会随着河水飘走,愿望也会实现的。师傅要不要试试?”

瞧着听之一脸兴奋的样子,楼岑不想坏了他的兴致,内心却觉得这种行为幼稚得很,他若想要什么,直接去取便是了,哪里需要借助这些虚无缥缈的外物?

楼岑叹了口气,“去吧。”这上元节,除了人多,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知祁风现在做些什么?楼岑低头看了一眼口袋中的母蛊,嘴角勾起笑,抬眸看向不远处,心中所想的那人正站在人群中,似乎是感受到自己的注视,那人回之一笑。

那一刻,楼岑脑中突然想到,若是没有这蛊,他们是否能如此轻易地在人群中找到彼此?

“师傅,你在笑什么?不是说去放河灯么?走吧!”听之看着自家师傅望着一处发呆,大声唤道。

“嗯,去吧。”楼岑跟在听之身后。两人走下石桥,站在卖花灯的小摊前,挑选着花灯。

“两位公子,想挑个什么样式儿的花灯,我这里的花灯可是应有尽有,是这条街上,样式最齐全,质量最好的。”商贩小哥吆喝着。

听之从中挑了一个河灯,楼岑拿着钱袋付钱,被听之阻止,“师傅,我有钱的!”

“叫我一声师傅,还能让你花钱不成?”楼岑白了他一眼。师傅对徒弟,必当倾囊相授,爱护有加。

“嘻嘻,师傅真好。”平日里教自己蛊毒的时候,总觉得师傅变了一个人,严厉地很,眼里容不了一粒沙子,犯一点点小错,都要被训,但是除了这些,师傅似乎都是温柔的。

“老板,再给我拿一个。”紫沂宸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后。

“好勒,公子!您随便选!”商贩小哥接过银钱,乐滋滋地说道。

紫沂宸凑到楼岑身边,询问道,“想要哪个?”

“给我买的?”楼岑侧身问道。

“当然。”

“这个吧。”楼岑拿起一盏花灯,与其他不同,是银色的莲花。

“好,要不要写点什么?”紫沂宸瞧着周边的人,都在花灯上写着愿望,便问楼岑。

“不用。”楼岑不信这些。

“走吧。”紫沂宸也不信神佛。

“九哥哥!”紫沐雨一手提着兔子灯,在紫浚泽的保护下,提着裙摆,小跑到两人身边。

“小心些。”紫沂宸提醒着,而后朝着紫浚泽颔首,“二哥。”

“嗯。”紫浚泽瞧见站在他身边的楼岑,顺势打着招呼,“楼神医。”

楼岑对紫浚泽的观感还可以,便颔首回应。

“九哥哥,你们也去放河灯么?”紫沐雨看到楼岑手里的花灯,惊喜地问道,“这位哥哥是九哥哥的朋友吗?”

“楼岑,这是我们家最小的妹妹,沐雨。”紫沂宸给楼岑介绍后,半低下身子,给紫沐雨介绍着,“这位是哥哥的朋友,楼岑。”

不知为何,紫浚泽总觉得九弟在提到楼岑的时候,总是会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