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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梁沐祈的话,竹心笑了起来:“真是难为你了,居然还能找到这个做法,一般人都恨不得多给点油。”

梁沐祈倒也没有给自己揽功劳:“其实很简单,之前粮草用尽,马都杀了,只能吃草根的时候,找到了快要成熟的麦子,就是找个石头磨粉烙饼吃。”

这件事竹心在离开京城后就听他说过,不由心酸:“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没找到麦子呢?”

“这不是还有草根嘛。”梁沐祈并没有在意。

竹心却想到了很多,在京城的时候,点心里的豆子没磨碎都能尝出来的人,居然也吃过磨不开的麦子,发苦的草根。

“看来我还不够了解你,以后我尽量多了解你。”

梁沐祈想到表姐的话:“其实我并没有觉得打仗有多苦,因为从小父亲就教过我,定国公府的一切都是祖辈挣来的,小时候父亲带我去林苑巡查,一次就是三五天,干粮只带一天的,打猎也只能打山鸡和野兔,大的猎物要留给秋猎的时候打,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喝过溪水,吃过草根了。

第一次跟父亲去林苑,那时候还没吃过什么苦,第二天干粮没了,不肯吃熊叔留出来的半张烙饼,硬是撑着晚上打到了山鸡才吃上口热的。到了第三天,山鸡也没了,饿得头晕眼花,死咬着牙要回去,结果迷路了,半夜饿得厉害,别是草根,张口就是吃草。

后来吐得厉害,熊叔找到我,拿了一把甜草根来,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再硬撑了,爹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饿肚子最重要。回家以后,好吃的又有了,习惯还是改不了,但也没必要为难自己,只是变得愈发挑剔了些。

大概也是想着,将来接替了父亲的位置后,以后吃苦总有机会,现在自然要趁着能吃些好的,变着花样吃,反正我也给了赏银,多少人都争着给我做呢。”

竹心忍不住笑道:“你果然是个不会亏待自己。”

“所以你也不要亏待自己。”梁沐祈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好啊,那我就不回京城了。”竹心开玩笑似的回了他一句。

没想到的是,梁沐祈回答得干脆:“正好,我京城那边也暂时不需要我。”

竹心笑容淡下来,又听他说:“不过我可能要去幽州,毕竟庭州这边已经有了楚将军,也没有我的位置。”

“那我陪你去。”竹心也不生气,跟着回道。

梁沐祈怔住,他只是随口试探一下,没想到居然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竹心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傻了?”

“我是太高兴了!”梁沐祈一把抱起竹心,又懊恼放下,给了自己心口一拳头,“我又得意忘形了!”

“倒也不用这么紧张。” 竹心拉开他的手,主动抱住他,“今天允许你得意下。”

梁沐祈小心翼翼的回拥住她,像个毛头小伙一样说:“那我多留一天。”

竹心不放心:“会耽误你的事吗?”

“不会不会,有方大哥呢。”梁沐祈一不小心透露了方伯仁的行踪。

二月倒春寒来得快,去得慢,熬到三月中旬,天气才再次回暖。

楚忘归意外受伤回城养病,方伯仁就出现在了竹心面前。

“她的伤势……”

方伯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竹心打断:“方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姐姐和我们都不一样,你既然决定放她走,就不要后悔,优柔寡断只会让人更看不起你。”

“我只去看一眼。”方伯仁垂下头,手里还紧紧捏着一张褪色的请帖。

竹心叹气:“方大哥,姐姐也不算骗你,陈将军和姐姐一样,所以才会答应嫁给他的,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撑不了多久,也不是因为你。

在你听说她结婚后便放手,现在又听说陈将军病逝,你又来了这里,说到底,在你心里,姐姐不过依然是附属物的位置,不是你的,就会是别人的。如今不是别人的,所以你才觉得自己有了机会。”

“我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不想打扰她,只是听说她受伤,所以才忍不住……”方伯仁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向竹心身后。

竹心回头,楚忘归正撑着拐杖走出来:“竹心,你让他进来吧,我有话要说。”

方伯仁激动不已,竹心摇摇头,暂时去前厅替姐姐处理公务。

半个时辰后,檀儿赶回来,告诉竹心一个京城的消息。

“萧令柔又来了京城?在宫里住下了?还去了定国公府看望郡主?梁沐祈他娘肯让她进门吗?”

檀儿猜不出德妃在打什么主意:“实在奇怪,所以我才赶紧过来告诉你,梁将军那边,我也不敢去问,倒是崔夫人那边送了消息过来,说金陵那边的粮食交易有异动。”

竹心沉吟道:“我和你去趟凉州。”

“能行吗?”檀儿看向她的肚子,“虽然也快三个月了,但宁王那边实在藏得紧,梁沐敬都在郡王府住下了,还是没宁王的消息。”

“所以我才要去一趟。”竹心怀疑宁王根本不在凉州,忘归姐姐这次受伤也很奇怪,方伯仁在这里也好,说不定能放条长线。

来到后院,竹心和忘归姐姐说明来意,她一口答应,加派了人手护送竹心去凉州。

“宁王已经在这里?”竹心立刻追问。

楚忘归缓缓点头:“我应该没有猜错,还需要验证。”

方伯仁起身道:“我送你们出城。”

“不用!”竹心拒绝。

楚忘归道:“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竹心下意识环顾四周:“这里已经被盯上?”

“有梁将军留给你的人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这个宅子四周已经全部被人放了暗哨,很像是军队里的斥候,有这个本事的,我只能想到宁王。”楚忘归解释完,又对方伯仁道,“能引蛇出洞最好,不能的话,以竹心和檀儿的安全为主。”

半个时辰后,竹心和檀儿坐在马车里,打起十二分精神关注着马车四周。

出城不到一刻钟,马车忽然停下,四周鸦雀无声。

冷静等待了半刻钟,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静,竹心感觉很奇怪,车外的方伯仁忽然道:“不好!他们的目标是忘归!”

“你们保护好她们!我这就回城!”

方伯仁交代完,立刻带着自己的人马赶回了庭州城内。

檀儿实在坐不住:“我们要不赶回去看看?”

“不用,忘归姐姐并没有受伤,受伤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目前只有我知道。”竹心按住了她的手,“苍官!我们走!尽快赶到凉州。”

赶了三天路,她们到达凉州城的时候,同时收到了庭州送过来的信。

宁王的踪迹已经确定。

“总是钓出来了最大的鱼。”竹心将信件递给檀儿,“宁王妃要是知道宁王已经暴露,怕是睡不着了,她也不可能再等梁沐敬了。”

到了郡王府门口,谢韵亲自在门口迎接,竹心下车来,没有任何意外,看到了谢韵身后的梁沐敬。

他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谢韵身边,河西郡王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竹心!”谢韵快步迎上来,“你可算来了。”

“表姐怎么还亲自出来接了,小心着凉,刚生完孩子还是要注意。”竹心赶紧扶着她进去,忽略旁边的梁沐敬。

两人进了后院,梁沐敬被人拦住,竹心才低声问:“卫氏在哪?”

谢韵看了眼西院那边:“你家大郎在倒春寒的时候病了,现在还没好呢。”

“只是生病,不是别的?”竹心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目前来看是的,这孩子还天天看书呢。”谢韵想到这个孩子,不免有些心疼,“他还记得给我的岚儿准备礼物呢。”

进屋坐下后,竹心说了庭州那边的事情,叮嘱道:“宁王既然已经现身,宁王妃不可能在耐心等着梁沐敬,所以她一动,梁沐敬必定会被逼着动起来,到时候这个府上怕是不够安全。”

“你放心,表弟早有安排,他早就在军营那边安排好了。”谢韵安抚道。

休息了大半天,竹心醒来就听说卫三娘在外面等着见她。

竹心马上命人请她进来。

再次见到卫三娘,竹心很有些震惊,她的鬓角居然有了好几缕白发,眼角的皱纹又细又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仿佛四十五岁的老妇人。

“二,二太太?”看着面前的人,竹心简直都要认不出来。

卫三娘走过来,挥手屏退下人,客气给竹心福身见礼,竹心赶紧抬手请她起来。

“沈姨娘,是成儿要见你,他,有话和你说。”

“是吗?那我这就起来的。”竹心叫人进来,伺候她更衣梳洗。

在这期间,竹心问了卫三娘好几个问题,她都心不在焉的点头摇头,看起来完全没有在听她说话。

来到了大哥儿的房间里,竹心发现梁沐敬也在,卫三娘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梁沐敬和长子说了句话,便告辞离开。

竹心回头看了眼,正好对上梁沐敬看过来的视线,他冲着自己点点头,才继续离开。

“什么意思?”竹心觉得好笑。

“沈姨娘。”成哥儿的声音拉回了竹心的注意力。

来到床前坐下,竹心摸摸成哥儿的头:“没有请大夫来看吗?”

按照她对大哥儿的了解,不可能让自己病这么久的。

成哥儿回道:“请了,多谢姨娘关心,娘,你先出去,我和沈姨娘说会话,很快就好。”

卫三娘深深望着儿子:“不要打扰沈姨娘。”

等母亲离开,成哥儿直接说:“梁沐敬要我去偷大伯的布防图,我不愿意的话,他就要对娘动手,所以我只能装病,但现在没有时间了,月底是我最后的期限。”

竹心没有很意外,她只是好奇梁沐敬居然威胁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娘?”

成哥儿沉默了会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利用我了,我们能住进郡王府来,也是利用我受伤进来的,我娘她……就算知道,也只会和他当面对质,娘根本斗不过他。我不能走弟弟的路,我要给弟弟报仇,还要保护娘,所以只能让自己病着。”

看到他这么懂事,竹心真是心疼得不行:“你大伯怎么说?”

“他让我等着,给了我可以装病的药,但我害怕被梁沐敬发现,没敢吃这个,还是让自己病着比较安全。”成哥儿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咳嗽。

见竹心担忧,他又解释:“娘听见会整夜睡不着的。”

“你放心!很快了!”竹心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养身体,你弟弟在京城也不太好,不肯出门,谁都很怕,除了照顾他的嬷嬷。”

成哥儿的神情立刻黯淡:“是我没保护好弟弟。”

竹心拍拍他的肩膀:“别什么都怪自己,错的不是你!”

等他睡着后,竹心出来,看到梁沐敬和卫三娘在说话,便走过去问:“二爷,二太太,大哥儿怎么病的?”

梁沐敬装出自责的表情:“是我没照顾好他。”

不等竹心回话,梁沐敬又道:“我和三娘说过几次,让她送孩子回去,她不听,如今害了孩子,我也只能辛苦些。”

听着他这些虚伪的话,竹心差点笑出声来,卫三娘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是真的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沐敬平静道:“三娘水土不服比孩子还严重,去年已经确诊失心疯……”

话还没说完,听到失心疯三个字,卫三娘再也不忍耐,一把抓住梁沐敬的衣襟,表情狰狞的大吼大叫:“到底是谁失心疯!明明是你害了立哥儿!现在又要害成哥儿!明明都是你!你才得了失心疯!他们都是你的亲儿子啊!”

竹心看到不远处的小厮让开了路,谢韵冷着脸带着河西郡王过来。

那河西郡王远远看到卫三娘撕扯梁沐敬的衣服和头发,立刻不忿起来:“梁二爷!我早就和你说了这种疯子就该早早送走才是!你非要留下来照顾她,你是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心软?妇人之仁,难以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