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家眷、亲朋,在这天的上午,该走的都走了。
卢老爷子也不想这些人聚在这里,包括几个儿子,该干吗都干吗去,留下七七陪着就好。
七七就是卢老的幼女卢紫云。
而卢老也知晓了自己‘起生回生’的经过,虽感荒谬,但儿子们肯定不敢哄他。
所以,卢老有心一见这个被子女们神化了的小小少年。
中午时候,秋之惠和卢紫云才起来,睡的香甜的她们,总算把精神养足了。
方堃也不急于疗伤,因为他即便受了伤,现在这个状态,也不是一般人堪比的,只是对自己来说是伤了,等闲七八个壮汉,要是想欺负他,转眼之间就能被摆平。
病的再重的虎也是虎,变不成猫。
“弟弟,我家老爷子要见你,给个面子呗?”
午餐后,紫云和方堃一起坐在沙发上。
她大方的搂着方堃的肩膀,真是姐姐对待弟弟的那种亲热姿态,至于她心里怎么想,别人不知道的,反正她不吝啬自己胸前的壮阔双耸给予方堃直接的压迫。
而且方堃这张俊脸,今天更瞅着顺心顺眼。
方堃的唇色不象昨晚那么灰白了,恢复了红色,虽有些发暗,缺少润色,但表示没那么严重了。
浓黑的剑眉,深邃的星眸,挺直的鼻梁,鼻头似悬丹般的浑圆饱满,甚至让卢紫云联想到他小丁丁的脑袋也是这么浑圆饱满,她坚信是这样,因为昨天已经看到了映在帐子下的轮廓。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转过,卢紫云的心火热起来,自与前夫离异,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忍受这寂寞,这对曾经的有夫之妇是一种煎熬。
当方堃象慧星般的登场闪亮之后,那闪亮的电光如锋锐的利刃割开了卢紫云闭锁的心房。
小男人拥有的神通多大不说,仅是救她生父一命这事,足以叫她感激零涕。
在这个基础上,卢紫云这种会为未来打算的心计,自然也拥有投资潜力股的远见卓识。
哪怕在摘到这颗果实的路上有秋之惠这个障碍,她也有排除的决心和能力,何况她和秋之惠是闺蜜里的闺蜜,甚至‘你的就是我的’这种深厚姊妹交情。
她丝毫不掩饰对这个‘弟弟’的兴趣和爱宠。
光搂着他肩膀还不够,另一手还攥着方堃一只手呢。
说话时,红润的樱唇几乎蹭着方堃的脸,如兰似麝的芳香气息喷打着方堃。
坐在另一边的秋之惠,看到紫云的表现,银牙暗挫,卢大小姐恨不能将方堃揉进她芳怀里的急切,她看得出来,自己在不的话,她都不怀疑这女人会放下一切矜持施展狐媚手段吃掉方堃。
这一瞬间,秋之惠心里微微泛酸,怎么说,方堃都是自己先结识的,从心理上讲,被紫云后来居上,她心里也有些不爽啊。
哪怕这时秋之惠对方堃还没有涉及男女情感交织问题。
但真要被卢紫云拔走头筹,秋之惠肯定不会原谅自己,是的亡夫才去了五十几天,但他是真真实实的离开了这个人世,无论自己对生前的他有多深情感,也只能随着他的尸骨一起埋藏。
而与自结缘小男人方堃,或许真是上天赐下的恩物,否则他怎么会治好自己儿子的邪病?否则他怎么会在昨夜与自己不期而遇,还因为自己牵涉进卢家一事里,差点丢了命也是因为自己。
没有自己,就没有方堃与卢家的交集,更没有卢紫云的机会。
一念通达的秋之惠,也不再坚守自己的矜持,伸手拍掉紫云紧拢方堃肩头的柔荑。
“喂,说话就说话,别对我弟弟搂搂抱抱的瞎勾搭,小心我翻脸哦。”
这话是半认真半玩笑的口气。
但秋之惠睇过来的锐利目光,让卢紫云感觉到她不会丝毫退让的决心。
她也知自己与方堃的情份没秋之惠深,方堃昨天肯出手,是为了秋之惠,而不是自己。
所以,卢紫云分得出轻重。
被打掉的手没敢再伸过去,嘻嘻一笑,探着螓首逗秋之惠道:“好象我是一头女狼似的?姐姐对弟弟好点不可以啊?要不给你搂给你抱成不成?”
“我有你有那么脸皮厚?”
秋之惠反驳。
卢紫云嘁声道:“哟,昨天是谁把方堃脑袋抱在胸前使劲的压迫啊?要不是隔着衣裳,我都不怀疑你能把‘奶’水哧他一脸。”
“胡说八道。”
秋之惠羞不可仰,连脖子都红了。
豪派无顾忌的卢紫云是什么话也敢讲的,这方面,秋之惠是拍马难及。
方堃给挟在中间只剩下龇牙。
他见秋之惠难堪,忙岔开话道:“卢老没什么问题了吧?”
卢紫云这才放过秋之惠,接话道:“老爷子昨夜就没问题了,刚才给我打电话,中气很足,话语嘹亮,弟弟,你过去见见老爷子,好叫他当面感谢,不然老爷子也不踏实。”
秋之惠感激方堃给自己解窘,投以他一个心慰的眼神,也道:“过去一趟吧?”
方堃微微颌首。
……
在卢老爷子住的套房,见到这位曾经风云的人物。
老人家骨骼粗大,相貌堂堂,之前微偻的腰身也挺的笔直了,脸上红润的气色令人心安。
“小子方堃,见过老爷子。”
“好好,少年英才,身怀异技,难道啊,我老人家一辈子不信邪,死了一回也信了,坐!”
卢老爷子兴趣盎然的招呼方堃落坐,电话里听说少年为救自己,身负重创,果然脸色苍白,一付病伤模样,“小方,你自己的伤,怎么样啊?”
言语间,透出了关怀,毕竟人家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
“老爷子放心,我这点伤,过几日就好了,只是五脏移位,经脉受损,不算太重的伤。”
他这么说时,紫云道:“还不重啊?喷的两大口血,把半堵墙都涂红了,吓死个人。”
卢老爷子用力点点头,“小方,你于卢家的大恩,不是一个谢字能表达的,以后卢家就是你的家,当你是一家人,但凡有什么难事,你讲出来,卢家倾力而为,七七,小方未必会对我们放开心思,你替爸爸盯紧了,有什么你就去办,你办不了的找你哥,找爸爸,明白了吗?”
“爸,你放心吧,我已经认方堃当弟弟了,他就是我亲弟弟,他的事,就是咱们家的事。”
“哈哈哈,好,做得好,这才是我女儿,做的非常好,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小方,不是违反原则,不是犯奸作科的事,卢家人不帮你,我老头子就把这条命还给你。”
卢老爷子这话可够重的,这是一句承诺。
“老爷子,您说的太严重了。”
方堃欠起身子来。
老爷子摆手让他坐,连说不重,又问秋之惠孩子的事,秋之惠说也是方堃治好的。
“之惠丫头,伯伯这条命给从鬼门关拉回来,有你一半功劳啊,不是你推荐小方,卢家没这个机会,以后,我来做丫头你的义父,你看怎么样啊?”
这对秋之惠来说,也是个惊喜,这意味着秋家将得到卢家的全力支持,自己父亲的仕途也会更开阔,之前自己和卢紫云虽是闺蜜姊妹,但还没到了让卢老爷子认自己为义女的深度。
“义父,这是之惠的荣幸。”
她亲切的叫一声,甜甜一笑,俏脸上的俩梨窝儿乍现,美的不可方物。
“哈哈,一日之内,数喜临门,小方,你既是我乖女七七的弟弟,也就是我老人家的义子喽。”
“呃,那小子就更荣幸了,见过义父!”
“好好,这样好,我老人家也不问你家世,不问你父母是谁,爷辈是谁,咱们只论咱们的交情,不然,这辈份要乱套的,我琢磨着,你爷爷最多也就是我这岁数,甚至没我老,我可不想去喊他叔叔,哈哈。”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卢家也确实不会考虑方堃是什么家势,在卢家人眼里,没有能让他们去主动攀结的世家了,而哪怕方堃家是街头的小菜贩,也不影响他成为卢老爷子的义子,因为交情过命了。
“七七,夜里安排一下,就在这,我和你这对妹妹弟弟聚个宴,哦,听说还有一个小师傅,也一块叫来嘛。”
“爸,我会安排好的。”
卢老爷子点点头,又对秋之惠道:“丫头,把你宝贝儿子也抱来呀,让干外公抱抱啊。”
秋之惠笑道:“嗯,我这就去。”
“好,你们去吧,方堃,你会不会下棋?陪义父手谈两局?”
“我是臭棋蒌子,怕义父您看不上。”
“不妨,消遣而已。”
于是,老少俩上了棋桌,秋之惠一挽卢紫云臂弯,硬扯她走了,她怕给这饥渴的闺蜜漏了空子一口吃掉自己的弟弟。
……
夜宴,还多了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儿,大人一个是秋之惠的父亲秋东山,一个是悟真。
小孩儿自己是秋之惠宝贝儿子陈罗。
而陈罗果然和方堃投缘,自见到他就赖到身上不下来,说给大哥哥抱着舒服。
实际上方堃本体有强烈的阴阳互动磁场引吸着陈罗,受过灵符的陈罗,体质正在悄然改变,小身体里也形成了一个不弱的磁场,它被更强更大的磁场所吸引,所以他本能的喜欢沾在方堃身上。
这种情况是方堃都未虑及的,包括卢老爷子,他也受了灵符,体内形成了一个令他生命气息活跃的磁场,而与方堃在一起时,他觉得自己精神头儿更足,身心更舒畅。
秋东山听女儿说了卢老爷子对她和方堃的态度,心下感叹万千,女儿这一天半的际遇,真正改变了她和秋家的命运啊,想来似乎是一场梦。
之前,秋东山也想过能被卢老这样亲切的对待,女儿能与卢紫云结有姐妹闺蜜交情,在他看来就不错了,没想到现在更进了十步,因此,秋东山也充满了对未来更大的期待。
宴中,包括老爷子在内,都不敢劝方堃多饮一杯,因为他有伤在身,不适合饮酒。
哪怕酒是陈年老茅苔,但于伤者无补。
倒是让悟真这小子占了不少便宜,这货酒量不错,频频敬酒,还借小师叔有伤在身不便,替他敬酒,左一杯右一杯那个喝呀,光他自己就干掉两瓶之多。
事后他还吧嗒嘴,说‘这酒还是不错滴’。
卢老或秋东山,都因为方堃的关系,不会嫌弃这个小道士。
而这宴进行到晚上十点才散场。
华青酒店老总方敬天,知道秋东山来赴卢老的宴,心里就替自己哥哥方敬堂担着忧,如果秋东山有卢家支持的话,下一届华青省府的主政者极有可能就是他,而非自己哥哥方敬堂。
这对于整个方家来说,是个重要的信息。
当即,他就给三哥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