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诺斯缇郊外。
此处已经建起对垒的防御工事。
天未明,只有幽幽亮光,一队人马在围墙外游走。
天色微微亮。
理查德公爵打了个哈欠。
“那个小妞不是想见我?把通讯设备给她。”他给管家通了个信。
管家语气有些讥讽,“现在人估计已经睡了。”
“睡了就叫起来。”
没有任何行为贡献者,不配拥有睡眠。
等了一会,那边传来一个没什么生气的声音,“理查德。”
“江小姐,不知道您急着电话过来,有何贵干?”
江意燃的声音有些嘶哑,“理查德,你到底在做什么?”
搞得整个诺斯缇人心惶惶,还软禁她。
“造反啊,江小姐。”他笑着回复,“您也别太紧张,要是我这边实在有些撑不住,顶多拿您做个人质,不会危及性命的。”
“什么意思?”
“城里乱的很,您要是不想自己被哪个发疯的小市民伤到,或者被哪个街头帮派带走做压寨夫人,就老老实实的待好。”理查德着回应,“毕竟,您……”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江意燃只听见了对讲机落地的声音,随后是有些嘈杂的脚步声。
“确认目标死亡,处理干净,回去复命。”干脆利落的声音之后,对话被彻底切断。
江意燃愣住了。
她听见了全过程。
一队不明的刺客闪击诺斯缇郊外营地,结果了理查德公爵。
“陛下,诺斯缇传讯,帝国亲卫;已经拿下理查德。”下属低声报告着情况。
年轻的女皇转了转杯子,淡淡道,“知道了。”
比起考虑理查德是杀是审,她更清楚,最好的办法是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理查德。
“还有一事,与神州有关。”属下报告着,“卡尔传回来一段信息,一个神州的女孩,带着市民前往了维恩行宫。会不会……”
“她看起来哪有造反的样?”她笑着放下青花瓷茶杯。
照片里的女孩一看就面善,这幅模样看着连偷一袋面包都做不出,何况窃国。
“神州来接他们回去的人,也快到了。有家人;接的小姑娘,总坏不到哪里去。”
她示意侍者过来倒茶,淡定地开始写寄出去的文书。
“理查德已经被斩首,剩下的人,只不过是残兵败将,负隅顽抗不了多久。”
江意燃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管家的枪就已经顶在了她的头顶,“江小姐,我为之前的不敬道歉,您还是有些用处的。”
至少,是个完美的人质。
失神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盛洲在哪?”
“我哪知道,说不定落到哪个坑洞里了。”管家无所谓。
那个叫盛洲的的小子比江意燃还没用,咋咋呼呼的,要是倒霉没了命,也是活该。
“你——”
管家直接给了她一巴掌,“*希曼俚语*少说废话,不然直接崩了你!”
现在理查德遇刺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其他人倒还好,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怎么都讨不了好,不如为自己拼一把。
管家挟持着她出了门。
“看到那边的废墟了吗?你朋友估计已经倒那里了。”他推了一把人,“我也是能理解你们这些小女孩嘛,有个好东西炫耀一下,有人脉自然也要炫耀一下咯。可惜你们选错了时候,倒霉也是应该。”
江意燃沉默地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这么看来,似乎是她害了盛洲。
除非现在有奇迹,否则……
她看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背着一个少年缓缓从废墟另一头升上来。
她想上前去,不想自己的后腰被金属枪托砸得一痛。
吃痛地蜷缩弯腰,再抬头她也看到了对方的脸。
“江浮?”
江浮有些艰难地跳上废墟,随后有些艰难的滑下地,看向她。
“江意燃?”她擦了把脸。
江意燃盯着她,眼中染上了几分自己也未察觉的希冀。
江浮摸了摸身边人的脖子,“别看我,我这边有个伤员,他比你重要。”
大约是深度感染了天灾化后的起源细胞,单辙恢复得很快,虽然意识只是偶尔清明,但至少现在性命无虞。
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同时照顾一个伤员,救下一个人质,顺带击倒一个凶徒,只能先紧着要紧的事情做。
“你不救我?”
江浮有点烦躁,“大姐,我没长三头六臂。要不,你许愿天上掉流星把他砸死吧。”
管家没搭理两人的谈话,直接示意其他的公爵府死忠动手。
扣下扳机。
单辙这会刚从阎王爷那爬回来,要是受伤估计就掉回去了。
江浮正要抬起手里的箱子挡下致命的攻击,不想下一瞬,天降热流。
秋日凉爽的清晨,突然塞进一颗炙热的太阳,一切在靠近的瞬间几乎都要被灼热的温度烫得融化。
江浮看向火焰之后的背影,风扬起她的秀发,她似乎比火光更为耀目。
“小鬼,姐姐来得很及时吧?”秦韵摆了个帅气的回头杀动作,看向她。
随后,那张脸上的表情垮塌下来。
“*久别重逢的感叹*你人咋晕了。”
“关心他之前,先解决麻烦吧。”江浮指指她身后。
被当成背景板的管家正准备挟持着江意燃离开。
“行吧。”秦韵抬起手。
热浪自她手中扬起,火焰缠绕之间,管家只觉得手里的铁坨子像个煎锅,炙烫得他迅速松手。
“给你们五秒钟时间,投降,还是……”
她打了个响指,火苗自她指尖钻出,在她身侧不断环绕。
管家大约是第一次见这种超自然力量。
他想起了维恩帝国那些关于术士的传说,皇帝豢养的术士们操作天象,将夜晚渲染得比白日更明亮。
凡人怎能与传说对抗?
下一瞬,一道热浪扑来,他直接被热晕了过去。
“这什么情况?”她看向江浮身后的人。
大约是被高温烤得不太舒服,他稍微扭了扭脖子,继续昏迷着。
江浮摸着身侧人的脸,“说来话长。”
秦韵一摆手,“行吧,我们在去找轲轲的路上长话短说。”
走了两步,她才回过头,“啊,忘了告诉你了,我叫秦韵,你应该还不认识我吧。”
江浮沉默。
单辙的朋友这么有个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