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他都认识,毕竟他与诸葛孔平争斗已久,第一茅对诸葛家的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
然而,眼前的李昊天,却很陌生。
第一茅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探究,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昊天好一会儿,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可依旧没能从记忆深处找到与之匹配的信息。
茅山派总坛内,他称得上是混得风生水起,大部分弟子、长老,他都能叫得上名字。
不过,茅山派传承久远,枝繁叶茂,在外收徒开枝散叶的分支众多,总有一些人是他从未谋面的。
他暗自忖度,眼前这个年轻人或许就是那些在外的弟子。
而且瞧他这般年轻,身上也没有什么法力气息,想来修行时日尚短,修为也必定“平平无奇”。
念及此处,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迈着那一贯嚣张跋扈的步伐。
故意将地面踩得咚咚作响,伸手推了推那顶骚包的帽子,大摇大摆地走到李昊天面前。
“你也是茅山派的?”
他的声音尖锐且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
“你是哪一代的弟子?又是谁的徒弟呀?怎么见到我,连个起码的行礼都不懂,如此没规矩、没礼貌。
还有,你难道不清楚我和诸葛孔平之的关系吗?居然还请他来帮忙,你这不是公然打我的脸吗。
没出息,简直是丢尽了茅山的颜面,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李昊天,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数落与教训。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喉咙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嘴巴不受控制地僵住,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噗通!”
一声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刺耳,第一茅只觉肩膀上,仿佛压下了一座巍峨的山峰。
千斤巨力排山倒海般袭来,而后他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直接跪倒在地上。
第一茅的膝盖与坚硬的地砖猛烈碰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原本平整的地砖,竟也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瞬间龟裂开来,一道道裂痕向四周蔓延。
“法力虚浮,阴神孱弱,”
李昊天缓缓站起身来,声音冷冽。
“你这修为,比起同境界的修士,简直弱了不止一筹,难道你老子就是这样教导你修行的?
空有好的体质,却不懂得珍惜,不潜心修行,白白浪费了这一身资质。”
李昊天运转神识,探查过去,不过片刻,便将他的具体修为和状况摸得一清二楚。
第一茅体内的法力,就像一团散沙,毫无凝聚之感,虚浮得厉害,比诸葛孔平说的还要夸张。
虽说比起《僵尸大时代》里的计师兄,他的情况要好不少,但在同境界的修士中,却实在是差了许多。
尤其是他的阴神,脆弱而稚嫩,几乎和刚突破炼气化神的普通修士相差无几,似乎根本没有经过几次淬炼,孱弱得令人咋舌。
这般阴神,即便日后入了地府,恐怕也得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巩固,才能长期维持住自身的存在,不至于消散于无形。
也幸亏如今天地规则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灵力逐渐枯竭,限制越来越大。
修士们的实力大打折扣,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否则,就凭第一茅现在这样,若是没有旁门法术辅助,加上符箓法器护身。
那些法力深厚、根基扎实的炼气化神三层修士,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击败,取他性命。
“而且,我听诸葛道友说,你在茅山的名头那可是响亮得很呐。”
李昊天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继续说道。
“仗着你爹的名头,在门派里作威作福,肆意欺压同门,旁人畏惧你爹的权势,都敢怒而不敢言。
不仅如此,你还打着茅山的旗号,在外面四处抢夺别人的生意,与人斗法,惹是生非。
你觉得诸葛道友抢了你的风头,便三番五次地找他麻烦,这次更是觊觎他的铜甲尸,想要据为己有,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李昊天说罢,轻轻一挥手,解除了对第一茅的禁制。
第一茅喉咙里发出一阵“咳咳”的声响,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努力将涌上喉咙的血气咽了下去,脸色因为刚才的窒息变得惨白如纸。
第一茅连忙抬手,对着李昊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长……长老饶命。”
刚才李昊天释放出的那股气息,让他瞬间明白,这正是只有人仙境,才具备的强大法力波动。
而且,那法力中隐隐蕴含的茅山派独特气息,更是让他确定,眼前这位必定是茅山派的某位长老。
不过第一茅心中也满是疑惑,自己在茅山也算混得风生水起,对门派内的各位长老都有所耳闻。
可眼前这位,他却从未见过。
但法力是不会说谎的,生死攸关之际,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当即服软求饶。
第一茅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惯了,可他心里也清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嚣张和傲慢都不过是自寻死路。
那些同门和同辈,他可以凭借老爹的权势去打压、去欺负,可面对一位人仙境的长老,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这位长老此刻一怒之下将他废了,他老爹就算心里再怎么心疼,明面上也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明白这一点,第一茅瞬间学乖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哼,起来吧。”
李昊天轻哼一声,眼中的寒意稍稍褪去了几分。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等今日诸葛道友阵法摆完之后,若有机会,我会和你一同前往茅山,到时候再好好处理你的事情。
现在,和我们一起准备布阵,你可愿意?”
李昊天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第一茅缓缓托起。
他心里也清楚,眼下有外人在场,还是不要做的太过分。
而且第一茅虽然行事乖张,毛病不少,但还没有和石少坚那样作奸犯科,倒也犯不着下狠手惩治。
这件事,还需等他前往茅山,与掌教或者第一茅的老爹当面商议之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