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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自然层,吴桐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上一次有伊利斯带着,这一次吴桐一个人踏上了自然层的土地。

这里的空气清新如旧,只是吸上两口就令人神清气爽,感觉体内的浊气都被排了出去。

踏在上山的青石栈道上,吴桐虽在低头看路,却在心中思考在他离开哲学层时安娜说的话。

安娜对临行的吴桐说:“柳是我们所有人中担子最沉重的,也是最孤独的一个,请代我向她道一声‘辛苦了’,感谢。”

“柳,你这个人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吴桐自顾自地说着,爬上了山顶。

阳光明媚但不刺眼,红漆青瓦的藏经阁掩在金色的阳光中,丁达尔效应投下聚光灯般的光束。

吴桐听见“猎猎”的风声,目光聚焦到阁楼前的开阔空地上,身着黄色制服的柳正在舞剑。

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从柳身上激扩,但柳挥舞的练习剑却仿佛有万钧之势。

三指宽的长剑在挥动中不会有任何抖动,但在柳挥剑的时候,吴桐总能看见剑身的一阵模糊。

吴桐原地进入“刹那”的瞬间,柳的动作被定格在时间裂隙中。

柳手中的剑在挥动时确实是模糊的,视线聚焦于一点,吴桐惊讶地发现,边缘钝挫的练习剑,竟然破开了空气,才引得剑身周围变得模糊。

柳那行云流水的舞剑,并不迅速的动作,竟然斩开了空气。

但更令吴桐惊讶的,是柳现在的精神状态。

早就说过了,吴桐对情绪与精神世界的感知非常敏锐, 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吴桐的感知。

要像刚刚那样用钝剑斩开空气,就算是实力极强的人都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将意念集中于剑上一点。

一般人能在戳刺上突破空气就已经很强了,更不必说是更困难的挥剑。

但是,全程自然舞剑的柳内心平静地可怕,吴桐感受不到任何的波澜,说明破开空气仅是柳的无心之举。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柳舞完一套剑招,然后才看到了到访自然层的吴桐:“早上好,吴桐。现在是早上吗?”

吴桐看一眼时间,“准确来说,并不是早上,现在应该是下午了。”

柳略显尴尬地轻笑,邀请吴桐前去藏经阁司书吧台落座。

已经入藏经阁,吴桐就说明了来意:“我是来翻译《浮世永恒》的后半部分的。”

下楼的柳对吴桐现在了解的情况表示很感兴趣:“随便和我讲讲吧,你现在了解到,或者猜到什么了。”

“猜测的东西不多,但了解确实有一些。”吴桐跟着柳,越过存放着竹简的书架。

“图书馆的司书除了伊利斯前辈,都和‘天启研究所’有密切的关系,但是在外面我没有调查到任何有关的线索。”

落座司书吧台,吴桐说到:“所以,我在这个图书馆中所了解的故事,并不实际存在于外面的世界,对不对。”

吴桐认为,柳这群人,应该是馆长从另外一个世界带来的。

从一个类似这边世界的平行世界,带回了这些故事。

那个世界经历“天启降临”从而毁灭,图书馆的馆长从那个世界带回了这些故事以供这边的世界研究,用以规避“天启”。

“很丰富的想象力。”柳从吧台下面拿出那套茶具,洗盏烧火,准备茶水。

“想象力?我以为的不对吗?”吴桐稍稍一愣,他这个解释能回答现在出现的所有问题的。

“局限在固有认知里了。”

柳给茶壶添水,置于炉火之上,“图书馆的作用是记录并复现过去,如果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那对这个世界没多大用处。”

即使再相似的零件,也会因为一些微小的差距导致整台仪器的错乱,更别说是“世界”这种精密的系统。

柳将那本书从吧台底下抽了出来,放到桌面上。

书本破烂的封面被吴桐修复了一半,另一半仍然处在破旧的灰暗状态。

“浮世永恒”四个大字亮了一半,正好卡在“浮世”与“永恒”之间,灰暗的正是吴桐要翻译的“永恒”部分。

“如果你做好了准备,我就告诉你真相。”

柳向吴桐面前的茶杯中添茶,“在你得知真相后,你将与世界的命运强行绑定,你将成为锚点,锚定整个故事的基准。”

并且在这之后,吴桐再也不能选择退出,世界的命运将流经吴桐,无法拒绝。

“所以在命运到来之前,你仍有选择的权利。”柳为自己也添上一杯茶,她的茶茗悬在茶水中央,而吴桐的那片茶茗,沉在杯子底部。

“我还是不明白。”吴桐望着茶水,十分不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命运总是选中我。”

“谁知道呢。”柳细品茶水,“说不定,你是主角也说不定呢。”

好吧,既然都是主角了,吴桐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沉底的茶茗在吴桐作出决定的时候上浮,像柳的那样悬在水面上。

柳伸手将《浮世永恒》推到吴桐面前,她欣赏吴桐的觉悟,也感叹所谓命运。

“我将告知你所有的真相,关于,‘天启’的真相。”

......

在混沌不清的意识中,柳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好像从水中上浮,在晦明不清的水下,她看到一只异态的飞凰,张开彩翼朝她飞来。

自古以来,凤凰所代表的往往是祥瑞,但是从水中游向柳的大鸟,却浑身凶兆,像是要向所有人带去不幸那样。

凄厉的鸣叫穿透柳的心扉,就在它张开喙漂向柳的时候,柳被拽出了水中。

睁开眼睛,柳发现在自己躺在病床上,待在单人的病房里,旁边或站着或坐着几个她还记得的人。

安娜第一时间发现柳行了,拉过凳子坐在床边,拉起柳的手关切地问道:“柳,你还好吧,感觉怎么样。”

“我......”柳在回答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身体不能说没事,只是感官变得迟钝了。

手上只能感觉到微弱的被安娜攥紧的触感,柳的知觉被削弱的许多。

“还是先说重要的事吧。”菲从窗边走近柳的病床,站在柳的床头,“接下来的话,你要记好,你现在发生了一些......‘根源’上的变化。”

“你现在将拥有漫无止境的生命,也会记住很多的东西,但你要永远记住,你是柳,永远不能改变。”

那场改造柳的手术出现了一点意外,莫德尔最后使用神秘魔法收集的概念缺失了一部分,“永冻之树”中“永”的概念落到了柳的身上。

这算是意外,菲也不知道人类获得毁灭因素的概念会发生什么。

这一切,只能等到柳抵达未来才能知晓。

“抵达未来?菲博士,你这是什么意思。”柳没有理解,也不明白自己获得“概念”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直靠在窗边的薇薇解释道:“柳,你破格通过了‘火种计划’的初次筛选,将带着现在的‘知识’前往‘天启’结束的后降临时代。”

“火种计划”是现在国际社会普遍推行的计划,各个组织与团体都在推动这项计划的进程。

其他组织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计划,而对“天启研究所”来说,这个计划才刚刚起步,连初步的规划都没有。

“毕竟谁会去考虑失败后的补救措施呢?”菲试图为自己的拖延作辩解。

“那您也应该随便写一份报告交差,菲博士。”

薇薇不客气地在一旁补刀,“而不是等上面来人视察的时候才拍脑门定计划。”

“火种计划”初定组织者有安娜和柳两个人。

柳有些茫然,安娜笑笑安慰柳让她不用担心自己没问题的。

“我毕竟也是研究所的一员了,让我也承担一部分责任吧。”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我在担心我自己的能力。”

“柳也肯定没问题的,你现在也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了呢。”

“是......是这样吗?”

“对的对的,我记得好像是叫‘涅凰’还是什么的来着......”

安娜推着轮椅载着知觉削弱的柳来到研究所的天台,两人就这样聊着天,这里风景还算不错,太阳正在缓缓落下,余晖燃亮天边的原野。

望着美成这样的夕阳,柳希望安娜能放她在这里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好,你在这里吹吹风,我过一会儿再来接你。”

安娜摁了摁亮起的手机,给柳盖好防风的毯子,转身离开了天台。

现在这个时段的太阳,已经可以直视了,柳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夕阳,静止在天台。

“这种时候,我应该哭吗?”

柳询问自己,但是自己并没有回答自己,直到燃野的天空逐渐熄灭,星河斗转爬上夜空。

明净的夜空很清澈,柳可以看到好多好多的星星,但是,些许异样的感觉从远方传来。

东北方向,那个“澳德巴斯”所在的方向,升起一束冲天的焰火。

那柱焰火久久没有熄灭,持续燃烬了十多分钟,点亮了柳头顶的整片夜空。

就好像有一颗新的太阳从那边升起一样,整颗星球都在此时闪烁了一刻时。

柳后来才知道,那是哲斩杀的“炎雀”,在死亡时爆发的最后的能量。

后来,柳又经历了很多事情,多到足以成为她生命的一个标点。

并且她真的借由“永恒”前往了未来,并执行了“天启研究所”交给她的“火种计划”......

九州大地上妖魔横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妖魔带来一种疾病,得病的人身体会逐渐产生“裂冰”一样的裂缝,病患将会痛苦不堪,最终在折磨中变成和妖魔一样的怪物。

在老百姓的祈愿中,一仙人如贯天之虹光般现世,降妖除魔,替天行道。

仙人从天上为百姓带来甘露,饮甘露即可治病,救人于危难。

从此,九州大地上一直传颂着仙人的传说,行九歌就是听着仙人的故事长大的。

但是逐渐进入现代社会,人们只当那是传说,就连九歌自己也这样认为。

反正她在从小长大的腾霄山没见过什么仙人。

文明将智慧洒向世界,人们逐渐拥有了自己的思想。

但是思想不能成为武器,所以腾霄山的老百姓在面对天启生物的攻击时,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力。

年仅六岁的行九歌看着亲人在怪物的撕咬下失去生机,亲眼看着父母被咬断脖子,她无法思考,无法动弹。

她连哭都忘记了,野兽般的怪物向她逐渐逼近,她只能想到像绘本故事中描述的那样,在心中祈祷仙人的出现。

天启生物张开血盆大口,朝子时扑来,九歌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一声凤鸣响起,紧接着是怪物的惨叫声。

试探着睁开眼睛,琉璃般的霞羽在行九歌面前展开。

凤翎垂在鬓边,剑指落下,怪物被斩开,失去生机......

柳茫然地走在覆灭的腾霄镇上,看着周围满目疮痍的景象,她的心中也不免升起些许悲凉。

瓦楞被踩碎的声音从后响起,柳回头,看见一个小孩怯生生地跟在她的身后。

“你......你是仙人......对吧......”行九歌的声音并不洪亮,但在寂静的废墟中,是那么的真切。

“我?应该是吧。”柳回答道。

家破人亡的小女孩听到她的回答,终于哭了,哭着向她跑了过来。

“哇啊啊啊......哇啊啊啊......”行九歌哭了很长时间,哭到缩在仙人的怀里睡着,又被咕咕叫的肚子饿醒。

柳带着孩子离开了那里,她问了行九歌的名字,以及有没有远方的亲戚,得到了孤苦无依的回答。

“那你是要我将你放在一个有人的地方,还跟我走,过着游巡九州的生活。”

行九歌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利。

“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徒弟,我会教你我会的一切,以及永远地庇护你。”

柳与行九歌结为师徒,准备游历九州大地。

“师傅,您有尊称的大名吗?”跟在柳身后行九歌询问自己的师父。

“大名?大名......我的名字......”

行走在纤尘道路上柳陷入沉思。

“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柳喃喃道,引得九歌一声轻“嗯?”

“我叫柳。”

柳望向逍遥前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柳,‘永恒’的.......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