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微微仰起头,眉头微皱,双眸微闭,随后轻缓地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那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声,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愁绪与迷茫,悠悠地飘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徐若舟啊,咱们俩这样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呢?”安然喃喃自语道,她的目光缓缓地移动,最终落在了床头那散发着昏黄光线的壁灯上。
此时,安然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充满了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就好像迷失在一片浓雾弥漫的森林中,找不到出路。
原本正满心欢喜地注视着安然的徐若舟,在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后,脸上那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嘴角,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呆立当场,一动不动。
那原本上扬的嘴角渐渐下垂,形成一个苦涩的弧度,仿佛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淋下一般,所有的欢喜都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下意识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安然,眼中满是惊愕和惶恐。
过了会儿,徐若舟才颤抖着声音的问,甚至还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然然,难道……难道你不想要我了吗?”
安然轻轻地抬起手,温柔地拍了拍徐若舟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感受到安然的动作,徐若舟下意识地松了松手,但依然没有完全放开。
安然顺势转过身来,双眸直直地凝视着徐若舟,她的脸色平静如水,语气也是出奇的平淡而又认真,“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弄清楚,你心里究竟是怎样打算的。”此刻的她,神情冷静得让人感到有些陌生。
徐若舟那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此刻渐渐地泛起了红晕,晶莹剔透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嘴唇轻颤,声音略带哽咽地道出心中所想:“我真的只是想能与你一起平平静静、无忧无虑地度过每一天,就这么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而已。”
他话音还未落,一直在眼眶中徘徊的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下来,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留下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我们之前明明都已经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啊!然然,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吓唬我了,好吗?”徐若舟泪眼朦胧地望着安然,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安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徐若舟,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涟漪,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难以名状的紧张感。这种感觉就像一根无形的弦,紧紧地绷在了她的心间。
安然缓缓地伸出自己那双微微颤抖着的玉手,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替徐若舟擦拭着脸颊上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的泪珠,她的嘴唇轻启,语速急切而又温柔地说道:“你……你别哭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惹你伤心的,我不说了还不行嘛!”每一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时,都饱含着深深的懊悔和无尽的心疼之意。
然而,徐若舟似乎并没有因为安然的道歉而停止哭泣,反而越哭越厉害,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安然见状,不由得心急如焚,赶忙连声应道:“行行行,好啦好啦,你今天晚上就在这儿睡吧,不不不,从今往后你都跟我一起睡好不好?只要你不哭了,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再说你半句不是了。”
说完这些话,安然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缓缓回过神来,但是话都说出口了,没办法收回来了。
徐若舟缓缓地止住了那如决堤洪水般奔涌而出的眼泪,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的安然,声音颤抖着,嗓音里面还带着明显的哭腔,“然然,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安然望着徐若舟这般模样,心中不禁轻叹一声。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沉迷于美色、失去理智的昏庸之君,仅仅只是因为爱妃的这几滴晶莹泪珠,便让自己苦心经营的所有防线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罢了罢了,谁叫徐若舟就是有着这样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与能耐呢!
安然迎着徐若舟充满期盼的眼神,微微颔首轻点,表示肯定:“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听到这话,徐若舟就如同得到了最珍贵的承诺一般,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如春花盛开般绚烂的笑容。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迅速抓起身上盖着的被子,用力地擦拭着自己那满是泪痕的脸庞。
转眼间,那张原本梨花带雨的面容已恢复了些许干爽,但仍能看出之前哭泣过的痕迹。
擦完眼泪后,徐若舟抬起头,再次望向安然,这次他的笑容显得格外灿烂,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安然却无奈到了极致,额头上还莫名的冒出几条黑线,心里头更是叫苦不迭,忍不住想道:哎呀呀,这下可好,自己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呢?现在反悔可还来得及吗!
而且这怎么可以用被子擦眼泪!
这深更半夜的,总不好意思去打扰佣人们来更换被褥和床单吧?
安然看向徐若舟的时候,眼眸突然亮了一下。
没办法,看来只能指使一下今天晚上的幸运儿,来充当一回苦力了。
大晚上的徐若舟被指使的换了换上了四件套,他却一脸享受的笑着换,安然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他病得不轻。
直到次日早上,安然查看微信信息的时候,才悠悠发觉昨天晚上把陈思归给忘了。
这不!一大早就家里头看见了,火冒三丈过来算账的人。
安然跟是没事人似的看了一眼陈思归,还笑着跟她打招呼,“嗯?你怎么过来了?吃饭了吗?一起吃点?”
陈思归一副高高在上等着被哄的样子,双手交叠环抱在胸前,“我现在没有心情吃饭。”
“噢。”安然直接若无其人的越过她往餐厅去了。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