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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士寒落败之后,在叶修戎和大王子山沧的里外夹击之下,那鲁汉也被斩于马下,至此南境的所有部落也都不得不归顺南蛮王统领。

这可算帮了南蛮王大忙,不但如此,没了那鲁汉的威胁,柳河的身份也终于得以昭告天下。

事实上白马寺一战时,柳桃的面纱扬起,众人便看着这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心生猜测。

但此事毕竟还是要先告知南蛮百姓,因此柳河还是随着南蛮王回程的队伍回了南蛮。

叶溪一路相送,一直送到拒南关,才不舍地攀上城楼,瞧着她离开。

那日柳河为她挡枪,叶溪感动不已,她心疼地看着伤口,几乎连换药都下不了手。

“为何偏要挡呢,我筋骨结实,背上挨一枪也没什么的。”

柳河疼得额头都是细汗,却仍旧笑得十分温柔:“你背上那么多伤了,我哪舍得再多添一道?如今有我为你分担一道,总是好些。”

叶溪眼眶红红,俯身轻吻柳河,最后柳河面颊红红,叶溪的眼泪却夺眶而出。

“……你……你要回去了?”

柳河怜爱地抚摸她的脸:“册立公主事情繁多,我若不回去,如何接受新身份,如何叫天下人将我和桃儿彻底区分?”

叶溪都懂,但她仍觉不舍:“那,到时我送你。”

柳河柔柔一笑:“好,我巴不得你送我到南蛮,再接我回来。”

接我回来。

这四个字似乎有温度,也似乎很有力量,将叶溪漂浮不定的心拉下来落在地面上。

她又想起上次柳河欲言又止的话,左右她们快要分别了,她们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心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去年第一次下雪时,你沐浴之后,我帮你穿衣服,那时你夸我心灵手巧,可还有没说出口的话,对不对?”

柳河微怔,她没想到叶溪会注意到,更没想到她会在意这么久,在灼热视线的凝视之下,她点点头:“是。”

“快告诉我,那时你想说的是什么?”

柳河欲言又止,面上浮起红晕,半晌视线错开,可旋即又看向她:“那日,我想说……溪儿,我当真想嫁你,与你相守。”

叶溪愣住,她很久没有动作,只是盯着柳河看。

柳河握住她的手:“怎么,在想怎么拒绝我吗?”

她温柔的模样叫叶溪根本无法抗拒,用力摇摇头:“我们有婚书在。”

柳河手指蜷缩:“可那个……”

“作数。”叶溪打断她,口吻甚至有些急切,“等你册封公主之后,回来嫁我,可好?”

柳河心尖滚烫。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原以为能披着桃儿的外壳多一些与叶溪的回忆就好,可现在,竟是叶溪追着要自己嫁给她。

柳河弯起眼睛,眼眶都是红的,轻柔拉过叶溪的衣襟,在她唇边献上绵密的吻。

“梦寐以求。”

-

叶溪毕竟还要接管京城的禁军安防,因此无法久留在南境。两人临别的誓言虽然每日都被她几度回味,却好似落了空一般再无音讯。

转眼间大半年过去,又是冬日,叶溪带着一队禁军出城肃查盗匪,回城之时,却在门口瞧见一顶格外亮眼的马车,色彩十分绚丽,很像南蛮的风格。

似乎心有灵犀般,她不自觉纵马上前,看着一只素净的手撩开帘子,而后露出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孔。

深灰色的瞳孔同她对视的一瞬间十分讶异,转而便笑开了。

叶溪热泪盈眶,再也忍不住思念,下了马将她一把抱在怀中。

“……回来,怎不写封书信给我?”

肩头传来柳河的轻哼:“原想突然回来,给你个惊喜,顺便看看这大半年不在,你身边有没有其他的莺莺燕燕的。”

叶溪边哭边摇头,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也顾不上旁边的百姓如何惊异。

柳河见状只能安抚,唇边的温柔笑意简直要将看到的人融化。

“我知道你在等我,我也很想你,溪儿,我来嫁你了。我手里可有婚书哦,别想不认账。”

叶溪破涕为笑:“我认,我这辈子都认!”

柳河用指腹帮她抚去泪水,耐心的模样好似在哄一个几岁的小孩子。

“没有书信,你不是也来接我啦?”

叶溪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飘忽了大半年的心总算落在地上。

“嗯,幸好我赶得上。”

-

转眼又落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将军府照旧雪白一片,叶溪和柳河起了床去内殿用早膳。

柳河走在外侧,脚印落在雪地上十分清晰,她频频回头,即便去年就已经做过同样的事,今年看到这么厚的雪仍旧十分新奇。

叶溪笑问:“怎么,又在想如何收藏脚印吗?”

柳河无奈地摇头:“这怎么收藏呢,春暖花开时,雪都融化了。”

叶溪闻言挽上她的手,也将去年没说出口的话轻缓说出:“若你十分想收藏,以后每一次下雪都出来陪你走一路就是了,如何不能收藏?”

柳河眸光微动,握紧了她的手,尾音要翘到屋檐上去:“好~”

如今她们并非没有以后,等过了这个浪漫的冬日,迎来春暖花开之时,她们便要成婚,白首偕老,终成眷属。

-

雪落簌簌,林山倦提前洗好了澡帮祁照眠暖被窝。祁照眠散下头发,带着些许水汽从屏风后走出,瞧见林山倦殷勤的模样,便忍不住扬唇。

“怎么,今儿不累吗,这么主动。”

她顺势躺进去,被林山倦的体温灌满的柔软棉被将她包裹,无边的安心和踏实的感觉就此漫开。

“我今天去和意礼辞御察使,他不许。”林山倦的声音扁扁的,搂住祁照眠的腰,轻嗅她身上的味道。

祁照眠早听祁意礼提过了,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他最近忙得很,朝堂上有你帮忙,他也宽心许多,哪会轻易放你离开。”

“只不过……”祁照眠微微叹气,“看来我们出走的计划,又要搁置几年了。”

林山倦仍旧没抬头,鼻尖已经轻车熟路蹭开某人的里衣,寻到绵软芳菲之地。

“但是他说,允我们出巡,遍察靖国上下事,顺便收集民情,看看百姓对新政的拥护如何。”

祁照眠闻言十分惊喜:“那我们岂不是……”

林山倦已经开始享用宵夜,混混沌沌地回答:“嗯……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祁照眠推着她,力道却不大:“若明早出发,为何还不早睡?”

林山倦摇摇头:“饿了。”

祁照眠看着床帘落下,身子也敏感得被勾起回应,她仍想最后一次推拒:“可……太晚了,明早起不来。”

帘子彻底遮下,唯有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落下。

“如果起不来,那就后天再走,闭上眼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