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接近黄昏,一老一小两道身影并排前行。
年纪小的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裹,时不时看向旁边的老人。
赵老九笑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赵前依旧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幕,有些费解。
把东西摆成一个圈,算是一场仪式,这个赵前倒是看懂了不少,可最终那些怨气是怎么被排出去的?
那个时候,赵前用精神力看完了整个过程。
感觉那些怨气并不像是被赶出去的,倒更像是经过上供之后,自己退出去的。
对于这种方法,赵前有些不太满意。
仅仅只是赶出去,怕是治标不治本,还是直接砍了比较好。
“回去让你看个东西,自然就知道了,”赵老九看向赵前,“刚才的那些,你看懂了多少?”
赵前摇摇头,“完全没看懂。”
赵老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完全无法说出口,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没看懂也好,省得那帮人找上门来。”
“那帮人?”赵前有些疑惑,“是什么人?”
“这个不用管,你要记得没看懂就好。”赵老九原本沉重的脚步,此时变得轻快了不少。
赵前咬了咬牙,他最恨谜语人了。
回到家里,吃完晚饭后,赵老九对着赵前招呼道:“前娃子,过来!”
走进里屋,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张供桌,上面供着一只半大的黑狗雕像。
赵老九指了指供桌尽头的黑狗雕像,“来,按照我的动作,拜见我们赵家的黑土娘娘。”
跟着赵老九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赵前拜了下去。
结果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黑狗雕像从中间碎裂开来,倒向了两边。
与此同时,赵前身边扑通一声,赵老九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赵前捏出剑指,伸手在赵老九身上按了一下,嘴角不由得一抽。
“这是……被反噬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前精神体探出,只见赵老九身上与黑狗雕像身上有一条丝线连着。
此时这条丝线摇摇欲坠,仿佛碰一下都会断掉的样子。
摇摇头,赵前将赵老九移到床上,随后走到供桌前,将已经裂成两块的黑狗雕像拼好。
赵老九只是精神被反噬了,昏迷个几天就能醒过来,倒是也不用赵前做些多余的。
不过,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个男孩儿,倒是让赵前有些在意。
在外屋躺好,赵前的精神体脱离躯壳,飘向了村后。
只是在村后并没有看到男孩儿,只是在树下残留着一丝怨气。
顺着怨气的踪迹,赵前来到了赵福元家里,看向了客厅的小彩电。
在小彩电旁边,站着一个身高约莫七十公分的男孩儿,双手不停地按着开关,不时还扭一下开关上的旋钮。
奇怪的是,赵福元家里的人,都看不到这道身影。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男孩儿向着赵前所在的方向一扭头,立刻便化作一团怨气,飘向了村后。
赵前心中清楚,这并不是男孩儿发现了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转过身,只见两个男人向着赵福元家里走过来,各自推着一辆破旧的二八大扛,边走边聊。
年轻的那人说道:“魏哥,我们上午感应到的气息,就是在这里吗?”
被叫做魏哥的中年男子嘴唇蠕动间,将口中的烟卷移动到了左边。
“如果那个寡妇说的是真的,那她儿子很有可能就是被人掳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魏哥’感觉到了一点烫,将嘴里的烟卷吐到地上,踩了几脚。
望着前方的赵福元家,‘魏哥’眼神中浮现出一丝烦躁,“或许情况可能会更坏也说不定。”
“小齐,东西都拿好了吗?”
‘小齐’点点头,“放心吧魏哥,我出来之前还检查了好几遍,保证万无一失。”
唰!唰!
两人从赵前的精神体上穿过,走进了赵福元家。
十几分钟后,两人从赵福元家里走出来,脸色都有些黑,甚至神态都一模一样。
“魏哥,我总感觉这家人好像在隐瞒什么。明明证件都给他们看了,结果还是不说实话。”
‘小齐’语气深沉,但其中的愤愤不平还是没有丝毫的遮掩。
‘魏哥’摆了摆手,“算了,别想那么多。不信就不信吧,都是在自讨苦吃。”
“对了,这个村子里有我的一个前辈,我带你去看看。”
一听到要去见前辈,‘小齐’立马振作精神,跨坐在二八大扛上,两脚一蹬,朝着村东头行去。
这两个人骑着二八大扛,又说着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让赵前感到一丝的违和。
至于他们口中的前辈是谁,赵前并不关心,他此时已经找到了那个男孩儿的最终目的地。
身形一闪,赵前的精神体渐渐消失在原地。
来到一处窑洞前,赵前看着这里有些陌生的环境,不由得皱了皱眉。
“好家伙,怪不得之前没有印象,原来是隔壁村的。”
窑洞中传来一阵阵歌声,赵前向前迈出一步,只见炕上一个衣着破烂的妇女摇晃着上身,怀里抱着已经黑乎乎的布娃娃。
那个男孩儿站在妇女身前,静静地望着她。
赵前用精神力将整个院子包裹,这段时间产生的痕迹一一落在了他的感知中。
赵禄德他们曾经来过这里,时间是在七天前。
七天前,他们只是在这里待了一小会儿。走的时候,他们身后多了一个人。
就是这个男孩儿。
那时候,男孩儿还活着。
后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男孩儿死了,被埋在了村子后面的那棵树下。
之后情况有些不对,赵禄德他们联合起来,哄骗着赵前上了山。
在山上的情况,赵前没有在前身的记忆中翻出来。
现在唯一肯定的是,男孩儿的怨气,大部分是冲着赵禄德他们去的。
还有一小部分,落在了唱歌的妇女身上。
赵前来到男孩儿身前,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
瞬间,男孩儿的眼睛变得清明起来。
相应的,他身上的怨气开始暴走,看了赵前一眼,便飞出了窑洞。
看着面容有些清秀的妇女,赵前目光逐渐下移,落在了黑乎乎的布娃娃上。
在布娃娃的胸口位置,插着一根手指长的银针,银针顶部,系着几根枯黄的头发。
赵前缓缓将银针拔了出来。
这一动作,似是引起了妇女的不满,对方的歌声戛然而止,双目瞬间变得通红。
一道刺耳的厉啸,自她口中发出,阵阵透明的波纹在窑洞中回荡。
“是谁?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