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姬戎回京,圣上又有安排,想来闫天泽他表弟也无需远离京城。
“如此也算是一门良缘了,不过一切还得等人回京,让人和楠表弟相处相处,要是合适,也算是解决了我舅舅的心头大石。”
闫天泽是故意这么说的。
看着白仲楠这呆呆的样,他就出气。
朱燚大约也是看出了闫天泽的恶趣味,所以才这般配合闫天泽。
白仲楠只知道,他心中的小哥儿可能过几个月后就要嫁人了,而这个人还不是他,一时间,心里头空落落的。
后头闫天泽和朱燚他们谈论了什么,他已经没有听入耳中了。
只是觉着心慌得厉害。
闫天泽见状,心里头冷哼,没在你殿试前刺激你,算是自己善良。
“走了,怎么?还等着郡王给你摆饭?”
在闫天泽要离开回府的时候,见白仲楠还是那副游神的状态。
忍不住拉人起来,语气不太好。
白仲楠这才反应过来,他脸上带着羞愧,同朱燚说了声抱歉后,才跟着闫天泽出府。
甚至在上马车的时候。
闫天泽还故意跟白仲楠道:“等楠哥儿的事情定下后,到时候记得来喝杯喜酒,毕竟你怎么说也算楠哥儿的半个兄长,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得来的。”
说完,留白仲楠白着一张脸怔愣站在原地。
甚至心里头一直环绕着闫天泽的话。
闫天泽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心情那是十分的好。
杀人诛心这事做起来,那是相当的爽快!
没再留下看白仲楠的笑话,闫天泽招呼着人赶快回去。
“你这小子,真是鸡贼!”
夏飞在马车里见闫天泽笑得像只偷着鸡的狐狸,摇头道。
心想着白家小子又得难受了。
都是年轻人的事,夏飞叹了口气,直呼他老了,这恩怨情仇的爱恨,他看着就心累。
宛若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此时郡王府外,白仲楠怔怔得品着方才闫天泽的话,他只觉着心如刀绞,难受得紧。
还是赤剑叹着气招呼他上马车,白仲楠才缓过神。
等人上了马车后,还是呆呆的。
赤剑见人这般,没忍住开口道:“少爷,既然不想放弃王小少爷,何不握紧在手中?”
他不明白,既然不愿放弃,甚至放弃令自己这般难受,为何还要做出令自己,令他人痛苦的决定。
他只知道握在手中的才是自己的。
其他的都是虚的。
白仲楠皱着眉头看了眼赤剑,随后苦涩得笑了。
这不是对方想得那般容易的。
会试完回去的第二日,他打开了他父亲交由手下带到京城的信件。
里头不仅交代了赤剑的来意,甚至希望他在京城物色一门亲事,最好是有一定的权势,能够帮忙他在京城稳住脚跟,为他,为白家在京城的发展提供助力。
若是白仲楠不愿的话,也可以娶岷阳狄公之女,这也是相当好的一门婚事。
他父亲的提议,都是对白仲楠未来发展有强大助力的。
白仲楠对于他父亲送过来的信件,心里头有万般的愁绪。
他短暂的自由,似乎永远逃不出白家继承人的身份。
甚至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能由自己决定!
想到了楠哥儿,他虽然是王侍郎的哥儿,但是在京城,王侍郎的身份,能够帮助白家的终究还是不太多。
且他也不愿楠哥儿他们一家子牵扯进他们白家的这些事,毕竟他们白家在京城算是众多势力的眼中钉。
这里头十分的复杂,且危险重重,楠哥儿天真烂漫,他也不愿对方涉险。
白仲楠当下便下定了决心,趁着和楠哥儿还未点破那层窗户纸,阻止这场明知道的暧昧再继续进行下去。
所以他在来闫天泽府里搬东西的那日,便同楠哥儿讲了那番违心的话。
见楠哥儿伤心的样子,他其实心里头也不好受。
这些日子他也一直辗转反侧,甚至脑中在思量着出路。
他已经盘算好了,等他殿试完,便休书回江南,同家中父母说明他的想法。
他不相信,没有权贵的帮助,他在京城会站不稳脚跟,他也不相信白家会保护不了楠哥儿!
之前他被追杀,是他觉着他不过只是一个没什么出息的纨绔,甚至是一个白家小辈,不会影响到后头的势力,所以并没有怎么设防。
但是现在白家也已经在京城部署了,他自信楠哥儿,他还是能够保得住的。
没想到今日他便听到了这晴天霹雳的消息。
一时间觉着心里头又酸又涩。
一瞬间觉着舍不得楠哥儿,想要争取,一下子又觉着,镇北将军府的话也好,起码安安稳稳的,不会身处危险之中。
白仲楠仿佛一时之间失去了方向,之前的盘算似乎又被重新推翻了一般。
令他不再有自信。
之前他那么伤过楠哥儿,也许楠哥儿也早就已经放下了他也不一定。
白仲楠有些迟疑,甚至自我怀疑。
原来那个运筹帷幄,自信骄傲的白仲楠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他都能在玉都府装了那么些年,为何却独独对于楠哥儿的事情,他总是装不出来。
就像现在这般,似乎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他是为情所困!
他看着马车里头那个年轻的剑客。
手上的折扇打开又重新合上,象征着他心中的摇摆。
“你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
白仲楠叹息道。
“你们这些个读书人,确实不如我们剑客洒脱,弯弯绕绕的,喜欢就不要找什么借口,没有什么比放在眼前更安心的了!”
赤剑嗤笑了声后,转过脸去。
实在是不愿见到白仲楠这苦着脸的样子。
要不是这大半个月看够了,他才不会出声。
毕竟他的任务只是保护对面这人的安全,至于别的同他无关。
虽然白家对他不错,但是他也只是报恩。
想到曾经在江南的事情。
赤剑又叹了口气道:“自以为是的好,可能并不是对他好,人呀,总在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白仲楠听到赤剑说得话,心里头一震。
似乎所有的迷雾仿佛都被拨开了一般!
“没想到,你这个半大小子还有这种令人心中豁然开朗的顿悟!”
白仲楠扇着扇子,脸上的苦闷无影无踪。
赤剑看了人一眼,冷酷得重新闭上了眼。
他才懒得同这些个读书人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