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香芹一把拉住周长林的袖子,“大哥,如今只有你能救长水了,长水等着六十两银子救命,如今能拿出这钱的就只有你了。”
周长林甩开马香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说吧,周长水不可能无缘无故断了腿,又被打了三十大板,到底什么情况,如实说。”
马香芹当然知道不能实话实说,她刚要开口,王春香就说话了,“长水拿这个铜锣去张记粮铺前,说元盛和张记粮铺王氏通奸,被张记少东家打断了腿,县令大人来,又因为长水造谣打了他三十大板。”
“长林,长水他知道错了,但是千错万错,他都是你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看着他去死啊!”
马香芹看着这个蠢婆婆十分无语,先糊弄过去,把钱要出来也好啊。
果然,周长林说:“因为这事啊!周长水去之前就来威胁过我,我当时已经警告过他,不要想着用这些歪门邪道去害人,但是他不听。他想害我家元宝,如今他被打断腿,他被打死都是他活该!”
马香芹跪倒在地,“大哥,你不看在长水的份上,你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救救长水吧,你想想小时候,你多疼长水,不管他被谁打了,你都打回去给他撑腰。”
“呵。”周长林冷笑一声,“你们还知道以前我有多照顾周长水啊,还知道从小我有多疼他啊,那为什么之前让我们净身出户,与我们断亲的时候,说话那么恶毒?我还以为你们健忘呢,原来是选择性健忘!”
“想让我出钱救他?你们别做梦了!”
王春香说:“长林,你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心怎么这么狠?如今我都不认识你了!”王春香想到之前孝敬父母,疼爱两个弟弟,遇事冲到前面的周长林,再看看眼前这个面对弟弟生死都如此冷漠的人,感觉无比陌生。
周长林嗤笑一声,“我变了?之前那个无私付出的周长林早就被你们弄死了!你们要断亲那天就被你们弄死了!如果当初不是元宝有钱给我治伤,如果不是元宝有钱安顿我们一家,不仅我得死,我一家都得妻离子散,颠沛流离!”
“你们如此对我,却想我还如从前?你们做梦!”
王春香看到一脸嘲讽地看着她的儿子,痛心疾首,“老大,你怎么这么记仇?我们是亲母子,你跟长水是亲兄弟,这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小心讨好你,希望跟你缓和关系,你怎么就不能消消气?”
她上前一步,想拉住周长林的手,“儿子,长水如今就在医馆躺着呢,他的生死就在你一念间,如今你有钱了,六十两银子对你来说,就是一点点小钱,你为什么就不能拿它来救你弟弟呢?”
马香芹哀求道:“大哥,六十两银子对你是一点小钱,那却是长水的一条命啊!我求求你,将钱拿出来。”
元盼儿听到说什么元盛,她也出来了。
元盼儿才知道,原来周长水一直有害她弟弟的心思。
元盼儿双手叉腰,“你们两个要不要脸,周长水那是想害死我弟元宝!结果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给害了,你们居然跑来我家要医药费,你们脸皮怎么这么厚!”
马香芹噗通跪在元盼儿面前,“大嫂,求求你,救救长水吧,长水知道错了,而且元盛也好好的,并没有受到伤害,你和大哥就行行好,救救长水吧。”
“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仗着娘家比你好没少欺负你,大嫂我错了,我给你磕头,你就原谅我吧!”
马香芹当当当就跪在地上磕起头来,额头都磕红了。
元盼儿说:“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即使我弟弟没事,也改变不了周长水想害死我家元宝的事实,你们好歹毒的心思啊!我弟是我家独苗苗,周长水要干这事,你们都支持吧?”
王春香说:“盼儿啊,我当时知道这事就反对了,但是他们不听我的啊!”
马香芹恨不得把婆婆的嘴封上,不会说就别说!这不是又坐实了,周长水想害元盛这事,他们都知情嘛!
周长林说:“你们两个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咱们已经断亲了,我不会为周长水出一文钱!你们也别觉得我心狠,比起断亲那天的周长水,我算仁慈的。”
“你们两个走吧,与其在这里白费力气,马香芹你不如回你娘家去借。以前你不是总说,你娘家多好,你弟弟多有出息吗?我的伤是我小舅子出钱治的,周长水的伤,你也让马来喜他们出钱救呗!”
元盼儿附和道:“就是!周家也有钱,钱不够就卖地,想跟我们要钱,门都没有!你们趁早走人!”
马香芹从地上爬起来,她没想到,她这么伏低做小,全是白费力气,周长林和元盼儿居然一文钱也不出。
她说的是周长水等钱救命,周长林都无动于衷啊!
马香芹已经意识到,周长林彻底变了!她也不再抱幻想。
马香芹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周长林,“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长水来找你的时候,你跟长水明说,元盛的钱是和东来顺做生意赚来的,长水会敲锣打鼓去张记粮铺前面,说元盛和王氏通奸吗?”
“你就是故意不说,想着长水被收拾罢了!”
马香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之前断亲时,你就记恨上我们了,就等着机会报仇呢,如今可让你找到机会了,你就使劲藏着掖着,就是不说!就等着长水被打!”
“周长林!你好毒啊!看着你老实,其实就属你最毒!我算发现了,周家三兄弟,就属你最像公爹。”马香芹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周长林懒得搭理这老娘们,他当时没有明说,是因为元宝和东来顺合作卤肉这事,本来就要保密,不能声张。他如果跟周长水说了和东来顺合作的事情,周长水肯定会刨根问底,到时不知道又生出什么坏心思。
再说了,他当时警告已经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