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中秋节没剩下几天了,太子妃正在看白露按照吩咐拟好的打赏各处的礼单。
白霜打了帘子进来:“太子妃,适才怀恩伯府递来消息高总管的娘子昨晚上突然死在了屋里,大夫并未看出异常来,夫人总觉得不太踏实,打算请太子妃您派个妥帖的太医走一趟。”
太子妃一听高伟的妻子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她的柳叶眉微微一皱:“我记得高伟的妻子姓夏,我端午节回娘家的时候瞧着那夏氏还活蹦乱跳的,气色瞧着比我这比她小一旬的还好呢。”
白霜道:“就是因为夏娘子死的太过蹊跷了,故而夫人才打算请太医给瞧瞧。”
高总管也才年近不惑,他的妻子夏氏比他小几岁,夫妻俩生养了三个子女也都能在府里头当差了。
太子妃扶额稍微一盘算这才对覆手而立的白霜吩咐:“就派孙太医去高府走一趟,对外就说给我母亲瞧头疯的老毛病。还有你亲自回一趟高家,告诉母亲不管高总管的婆娘死因为何都不要节外生枝,安抚好高总管。”
“奴婢遵命。”白霜见太子妃再无其他吩咐,她这才告退。
太子妃微微的叹了口气,闷声同身旁的白露嘀咕:“我总觉得最近可能有事发生,可又摸不准会发生什么。我心里头总是闷闷的,也不知是怎的了?”
白露忙宽慰:“太子妃定是因为忙和中秋的事宜太过疲惫的缘故,再过几年咱们大郡主能为您分忧,您就能轻省一些。”
白露的话说到太子妃的心坎上:“我记得我九岁左右就开始帮母亲料理家务了,柔嘉也不小了,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就得让她为我分忧了。最近苏沁她们也算老实,胡佩瑶这次有身孕到是比当初怀大朗的时候安分多了。梅蕊更是个省心的,殿下的心思主要还是在政务上,的确没有大事发生,许是我太疲惫,故而才多思了。”
被太子妃念叨还算老实的刘瑞英正在那发脾气:“好端端的人怎就死了呢?真是废物,废物啊!”
“娘子息怒啊,可别气坏了您的身子啊。”秋菊忙小心翼翼的去帮盛怒之中的刘瑞英顺气,抚胸。
刘瑞英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被秘密藏在田庄上的紫罗死了,明明派了妥帖的看守昼夜看管着,可还是让紫罗无声无息的死了。
虽然紫罗并未提供太多有用的线索,刘瑞英相信只要顺着紫罗这条线一点一点的往下挖,天长日久之下应该会有所收获的。
除掉梅蕊之前只是苏沁一个人的执念,如今刘瑞英也生出来类似的执念。
“若是梅蕊有个好歹,就算我不能成为殿下最宠爱的女人,至少我得到的比现在更多。殿下的心给了梅蕊,就连身体似乎也只想属于梅蕊一个人,凭什么啊?”刘瑞英满心都是无尽的怨念。
一年多的时间而已刘瑞英已经从一个踌躇满志的少女一步步变成了满腔哀怨的怨妇,她不甘心自救在华丽的牢笼里慢慢枯萎,她不甘心啊。
思虑再三刘瑞英还是差人把苏沁请了来。
苏沁一听紫罗莫名其妙的死了,她手里的茶盏差点儿掉落在地。
“难怪刘瑞英如此不争气呢,原来她的母家都是一群废物啊,连个人都看不准,真是废物,废物!”苏沁心里对刘瑞英以及她背后的刘家充满了蔑视跟怨恨,但她面上丝毫不敢流露。
努力稳了稳心神,苏沁这才开口:“事已至此,咱们也只当白忙活一场了。咱们跟梅蕊的争斗来日方长呢。”
刘瑞英幽幽道:“也只能如此了。我请姐姐过来除了说紫罗已变成无用死棋之事外,我还要跟苏姐姐说另外一件事。薛大人奉旨去密州视察提点刑狱,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刘瑞英之前并不知苏沁的叔父苏知州跟当地大商贾西门家的恩怨,朝廷派钦差去密州视察提点刑狱实则是查办官商勾结倒腾官盐她更不可能知道了。
苏沁并不是对刘瑞英知无不言的,同样刘瑞英对苏沁亦如是,她们的同盟从未走心。
距离薛仁杰作为钦差前往密州查办苏知州向朝廷检举的官商勾结,官盐私卖已经过去两个来月了。
薛大人果然不负众望,尽管密州的水很深,但薛仁杰薛大人还是义务犯规的把脚朝深不见底的“水里”伸了下去。
苏知州所检举的不过是官商勾结的冰山一角而已,整个密官场早已经腐败不堪,不光文官,武将们牵扯进了管盐,酒曲的倒卖中,就连稍微有些头脸的吏员也牵涉其中。
密州头顶上的青州府至少一半的官吏也都牵涉其中。
当地的盐价,酒价要比其他州县贵,西门家是盘踞在密州几代的大商贾,他们每年给老百姓施舍用来博名声的花销不过是一年牟利所得的百分之几而已。
苏沁的叔父苏知州检举有功,此案了结以后更进一步是肯定的。
刘瑞英同苏沁提起此事自有她的考量跟算计。
苏沁最近没有跟密州苏家互通有无,她还真就不知道事情的进展呢。
刘瑞英面带喜色的朝苏沁举起茶杯:“听爹爹说不日钦差大人就要回开封了,苏知州检举有功,兴许不日姐姐就能跟苏大人在开封团聚了。”
苏沁有些按捺不住内雀跃:“借妹妹吉言。”
苏沁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可惜我那长姐不争气。”
想到因为苏锦跟继子苏大郎私通给自己带来的羞辱,苏沁恨不得马上把苏锦给碎尸万段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