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所居的卧房里暂未发现墙砖被移动过,因而不能由此认定蛰伤梅蕊的那只毒蝎子就跟小书房里那个洞有关,可也不能说就真的无关。
确定落梅居各处唯有小书房的内有所异样后,宋嘉佑微锁剑眉,他面色凝重的问:“平常都是谁负责小书房的洒扫?”
海棠战战兢兢的回答:“回殿下,平常小书房是奴婢几个负责,娘子喜净,故而隔几天小书房里里外外都会被仔细洒扫一番,往往这种杂活儿就是奴婢们监督者旁的小宫女来做。”
海棠她们可是一等宫女啊,有些活儿她们会做,有些活儿她们只需要监督着旁人做即可。
得知海棠等心腹宫女不一定完全参与对小书房的洒扫上,宋嘉佑的面色越发凝重了:“最近但凡接触过小书房的全都站到院中,苏木,你给本宫一一审讯。”
虽说梅蕊的卧房暂时没有发现能让蝎子进入的破绽,但宋嘉佑还是想在小书房的破绽上仔细的挖一挖。
能出入梅蕊卧房的也就只有海棠等几个一等宫女,她们虽都是梅蕊的心腹,但也不能保证她们里头不可能出现叛徒。
宋嘉佑要求最近但凡接触过小书房的人都要被审讯,不光指那些负责洒扫小书房的小宫女,小内侍,也包括海棠等这些一等宫人。
红药得看着梅蕊身上的金针,而且她平常也不负责照料梅蕊的起居,主要是她的健康,她不会接触小书房。她每次来梅蕊的卧房从未单独过。
相对而言红药是比海棠等人更没有作案动机的。若红药想害梅蕊的话无需兴师动众的弄一只毒蝎子蛰她,会解毒制毒的红药有的是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梅蕊重则一命呜呼,轻者中毒小产
许是疼的麻木了,或者是服用的解毒丸跟红药给用的金针起了点儿作用,梅蕊觉得疼痛感不似适才那般强烈了。
适才红药同宋嘉佑说了蝎子的品种跟出处,哪怕承受着距离的疼痛,梅蕊还是听进了心里头。这期间她一边同疼痛做斗争,一边在思量毒蝎子如何进了自己芙蓉帐。
待除了红药外再无旁人了,梅蕊才虚弱的开口:“殿下,查一查东宫几位娘子是否有来自暑地的亲朋故旧。”
宋嘉佑眸光一寒:“是该查一查。”
就在这个时候房顶的瓦片微微动了一下,旁人都没有反应,但有习武基础的宋嘉佑却听到了,习武之人耳力分外灵敏一些。
哪怕宋嘉佑的武习的不够精,他也比一般人要警觉甚多。
宋嘉佑下意识的想去摸腰间佩剑,结果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自己匆忙而至,身上只披了外袍跟单薄的里衣。
“梅儿,若我所料不错,此刻屋顶上的君子是你的三哥木霄汉。”宋嘉佑的语气风平浪静的,他的语声虽然不大,但他确信房顶上的人能听到。
宋嘉佑也是才知道梅松寒家里那位脸上有蓝色胎记的年轻人并非梅家远房亲戚,而是略微仪容后的木霄汉。
木霄汉突然来开封,而且在梅家盘桓数日这不得不让宋嘉佑对此有所猜测,他猜测木霄汉是为了见妹妹,只是他不明白梅松寒为何不安排他们兄妹早些相见。
如果木霄汉此行的目的不为兄妹久别重逢,他何必在梅家盘桓数日呢?
有些事是经不起推敲的,特别是像宋嘉佑这种长了七窍玲珑心的。
宋嘉佑正想抽空告诉梅蕊她的三哥此刻就住在梅家。
正因为清楚木霄汉一直在梅家盘桓,故而当听到房顶上的细微动向时宋嘉佑本能的想到了木霄汉。
如若不然,以宋嘉佑的秉性他怎允许夜探东宫之人能继续安安稳稳的趴在房顶上呢?
虽然宋嘉佑没有惊动东宫侍卫,但他却满心不悦,竟然让人摸进东宫来,可见东宫的防卫并不牢靠。
此刻趴在屋顶红色琉璃瓦上的的确是木霄汉,他趴在这里老半天了,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飞下去跟正在遭罪的妹妹团聚的冲动。他要等,等到妹妹身边再无旁人了,自己再下去见她。
只是木霄汉没想到这位年轻储君竟然如此敏锐跟警觉,在确定宋嘉佑无恶意后,木霄汉才继续牢牢地贴在琉璃瓦上静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