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夜幕,照亮米露么群山的山顶,逐渐向山底辐射,也照亮了这块大平台,火堆还在燃烧,却已没昨晚那样火红,像极了舞台落幕时的不舍。
重楼小队陆陆续续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缓缓地起身穿衣。走出帐篷,来到宽敞的平台之上。每个人都静静地站立着,目光投向远方,开始仔细地观望起四周的景象来。
周凤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众人朗诵文章:“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踏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人间仙境一般,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这里空气异常清新,像一股清泉直接流淌进心窝子里。丝丝冷意如同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肌肤,还裹挟着阵阵草木特有的芬芳气息,往鼻子里钻,让人心旷神怡、浑身舒畅。
一层薄薄的、轻如蝉翼般的雾霭悄然无声在脚边缭绕。就似仙女身上穿着的飘逸裙摆,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摇曳,远远望去,连绵起伏的山峦在晨雾的笼罩之下显得若隐若现,时而清晰可见,时而又模糊不清,那座最高的山峰,高耸入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透露出一种历经岁月洗礼后的宁静和悠长。
啊,早安,大山,谢谢您,这份慷慨美好的馈赠。”
现场掌声久久不断。
“说得真好,周老师!”
“周医生,真好听,不愧是城里来的高材生!”
马芳拉着徐胜哼了一声,走到平台边,面向群山,大声的呼喊:“啊~,啊~,啊~哼,来这里,要这样叫才爽嘛!”
顿时惊起百鸟群飞,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既达不到周凤茹的高度有意境,也有不起六岁娃娃的天真洒脱,面对大自然的美丽也只有一句:卧槽,真好看,真漂亮,真美呀!
马芳和周凤茹用腊肉煮了一大锅面条,大家吃完就开始继续出发。
现在的路比昨天更难走,在茂密的森林里,光线幽暗,地上不是杂草丛生就是落叶枯枝堆积,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就毫无征兆的,突然的,一只干瘦的野猪从一下拐弯处中窜了出来。它的双眼闪烁着凶光,嘴角挂着涎水,显然这是它的领地。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野猪咆哮声在森林中回荡,仿佛要撕裂每一寸空间,让人心惊胆战。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相距不到二十米,野猪只要一个冲刺就能跑到他们眼前。
马芳和周凤茹都吓坏了,瑟瑟发抖连尖叫都忘记发出了。
生死关头,张海军抽出开山刀,单手持刀,拦在女人和孩子前面。六个男人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兜里掏出各自的弹弓。再次上前几步把海军护在身后。
张山和张解从小在村子里玩弹弓长大,他们对弹弓的掌握程度不亚于武器。手法熟练。
李明辉、朱明军、杨刚和钱东宝都是部队退下来的老兵,多年的军事训练让他们射击技术精准而果断。
“听我口令”随着李明辉的指令,大家把皮筋绷得最大限度的笔直。
野猪低哼着,一步步缓慢向前试探。
一步。
两步。
三步,已经进入有效射程。
四步。
五步。大家安静的等待李明辉指令,已经能听到彼此的压抑而又粗重的呼吸,钱东宝甚至听到了旁边张解和张山的心跳声。
六步。
七步。
“打!”
瞬间。钢珠在他们的手指间跳跃,犹如一枚枚即将出鞘的子弹。随着“嗖嗖”几声,钢珠如同雨点般向野猪袭去。
每一颗钢珠都精准地击中野猪头部和牙齿。
李明辉大声指挥着:“野猪不冲刺就不要打眼睛。瞄准它的牙齿和关节打。”
大家心中都明白,李明辉并没有猎杀野生动物的想法,只是希望通过集中火力打击野猪的手脚关节,让它失去攻击能力,从而知难而退。
小徐胜虽然只有六岁。然而,并没有因为年龄小而退缩,反而表现得异常镇定和勇敢:“不怕,不怕,我舅可厉害了,不怕。”声音颤抖,身体颤抖,但却紧紧的拉着二女的手不松开。
野猪在密集的钢珠攻击下痛苦地咆哮着,还没酝酿出冲锋的战意,就被打得团团乱转,噼里啪啦的钢珠让它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试图躲避这些致命的攻击。
李明辉和朱明军的钢珠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同时准确地落在野猪两个前蹄关节上。野猪嗷一声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啪嗒”声。它在地上嚎叫叫了一阵,然后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带着满身的伤痕逃跑了。
看着野猪远去的背影,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随后,小队收拾好装备,继续踏上了征程。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接下来的行程居然变得出奇地轻松。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朱明军出色的带路能力。仿佛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一般,带着众人巧妙地避开了那茂密而又危险重重的丛林。不仅如此,那些容易让人迷失方向的断头路也被他成功地绕过。一路上,再也看不到满地杂乱无章的枯枝败叶所构成的自然陷阱。尽管脚下并没有现成的道路可走,但地面却是坚硬结实。
在朱明军的引领下,时而左拐,时而右弯,路线虽然曲折迂回,但前进的速度丝毫未受影响。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原本预计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到达的最高峰,如今竟在还没到中午的时候,便已经近在眼前了!
众人回顾来时路,无不感慨。
张山拍马屁:“明军哥,真厉害呀,感觉到这就到你家后花园了哈。”
朱明军面露得色:“呵呵,不是我吹,换成其他的人,十天八天未必能到这!”
张解若有所思的问道:“军哥,你带的路莫非有讲究?这些山难道还有玄机不成?”
“当然了,我们村除了我打猎的四爷爷,没人来到过这个最高峰。”朱明军随意的说道,看到大家期待的眼神又接着说:“我小时候,四爷爷没少跟我讲神秘大山里的故事,去当兵前还特意交代我有机会要进来看看,还给我画了一个简要的路线图,可惜在我入伍的第二年,他老人家就故去了,直到我退伍前借着采菌子的机会才来过一次。”
气氛多少有的低沉。
徐胜骑在朱明军脖子上问:“叔,这些山叫什么?”
“没有名字,要不你取一个”朱明军玩味的回应。
徐胜一本正经的说:“嗯嗯,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米露么的山叫米露么山,那....第二个就山叫二山,第三个叫张山,第四个叫四山,第五个叫五山,这个山是我们挖重楼的,叫重楼山好不好?”
众人都被他逗笑了。
张山有些茫然而又疑惑,瞪大了双眼,眼神之中却闪烁着一丝不屈,大声地嚷嚷道:“什么二山、四山、五山?这都是些啥呀!还有,张山又是什么鬼?”
自从与大家开始接触到现在,短短两天多的时间里,张山身上发生了显着的变化。出狱后情绪低落中的他,如今已逐渐融入群体,不再像当初那样总是愁眉苦脸、郁郁寡欢,取而代之的是脸上时常洋溢出的灿烂笑容以及与周围人亲切交流时所展现出来的那份热情。
小家伙捂着嘴巴咯咯笑不停:“山叔叔,不是在第三座山拉了三泡屎么?名字又叫张山,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家的小狗在哪里撒了尿,别的狗都不能到他那里的,哈哈哈哈哈哈,张山就是你的山!”
张山憋红了脸,这这这,那那那,半天憋出一句话:“我那不是拉肚子嘛,我又不是小狗,我还占地盘了!”
大家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
进入到重楼山,朱明军似乎对环境更熟悉了,把大家带到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山谷,这个山谷的景色多样,每一处都充满了令人心旷神怡的魅力。
山谷的东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高大的树木直插云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形成稀疏的光影。各种各样的鸟儿在欢快地歌唱,仿佛在迎接每一个走进这片森林的旅人。而西边,则是乱石嶙峋的景象,
马芳说:“哇,这些巨大的岩石错落有致地堆砌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每一块岩石都仿佛有着自己的故事,诉说着大自然的沧桑和温柔。”
在山谷的中心,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从高处缓缓流下,发出悦耳的潺潺声。溪水两旁,长满了嫩绿的青草和野花,微风拂过,花香四溢,令人陶醉。根本不像冬天的景象。
冬日的阳光洒落在山谷的每一寸土地上,温暖而宁静。显得更加神秘而迷人。在这样的阳光下,大家的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被温暖的阳光融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