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众人心头突然凉了一下。
众所周知，很多煽动情绪的演讲，演讲者会去刻意避开自己的提议需要付出的代价。
因为如果提到了代价，听众接收到了负面信息，自己的热情就会跟着降温，思考能力就会立刻回升。
而回升之后，听众很容易做一件事——算账。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需要花费什么呢？
不管之前的提议多么诱人，一旦听众开始算账，就会不可避免地对于演讲者的提议产生质疑——
这么做值吗？
但是有一种情况例外。
那就是……如果演讲者亲自帮助观众算账的话。
就像那着名的“五十万的面包”一样。
墨奇没有让他们沉浸在御兽获得提升的兴奋中，反而立刻询问：如果没有我，你们想要有这样的提升，要付出多大代价。
众人不是傻子，在墨奇提出问题的一刹那，他们就明白了墨奇的目的。
他们不禁开始问起了自己：这些属性提升，自己觉得够不够心动？
下一刻，他们简直想笑了。
心动？
我踏马直接跪地认爹都愿意了！
放在平时，自己的御兽想要提升一点点属性，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材料，经历多少训练。
更何况，御兽又不是人，它们又不懂什么所谓“不怕苦不怕累”的人类优秀文化，不像人类那样会pUA自己。
累了就是累了，根本不会有坚持不懈的意愿。
所以，如果御兽自己不想训练，那仅凭他们自己，是绝不可能让御兽有提升的。
可现在，他们甚至有一种在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提升属性……原来可以这么简单吗？
可是刚刚墨奇的问题问完，他们突然明白了墨奇潜在的问题：
知道这些是谁带给你的吗？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神情复杂地看着墨奇，脸上的神情变换不定。
陆秋影脑袋一歪，对墨奇低声道：“你在把话题引导向一个很危险的氛围啊喂！”
墨奇撇嘴道：“哪里危险了？不要乱说好不好？我可是绝对的纯良青年，难道我会有什么坏心思吗？”
陆秋影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这种话题导向，放在古代都有造反的嫌疑了。”
墨奇轻笑：“怕了？怕了可要赶紧撤，哥们要干的是杀头的买卖。”
陆秋影忽然不说话，转而注视着他，嘴角有忍不住的笑意。
墨奇疑惑道：“你在笑什么？”
陆秋影摇摇头。
就在刚刚，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脱口秀大会底下的观众都是女生？
答案是……
因为男性脱口秀的画风，或许会有些“独特”。
就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联想。
也许，这世间真的存在一种神秘的力量，会让每一个不甘心于平凡，想要对这方世界整个大活的人，拥有获取力量的契机？
她看向了这些面孔。
有黄种人，有白种人。
有在大学中稚气未脱的学生，也有已经被现实打磨棱角的打工人。
有家里有钱的人，也有除了御兽没有任何值钱物件的人。
但此刻，他们无一例外，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慢慢下定了决心。
可是，还是没有人开口。
墨奇已经不耐烦了。
他冷眼扫了众人一圈，嗤笑道：“怎么都这么没种啊？”
“路已经摆在你们面前了，还要我请你们走上来吗？”
他两手插兜，一边走一边道：“你们当初为什么竞争不过别人？”
“不就是因为御兽太差了吗？”
“你们给御兽训练的技巧，分明是可以击败那群富贵公子的吧？”
“但是因为家里没钱没背景，买不起好材料培养，所以才竞争失败，捡了一个没人要的支援兵团啊！”
“你们难道没问过自己吗？凭什么啊？”
“给你们机会，难道你注定就比他们差吗？”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再度涨红。
就是啊！
就是这样啊！
我想这么问。
我他妈早就想这么问了！
老子不就是不如他有钱吗？凭什么要成为“失败者”？
就连几个米国人，在艾利克斯的翻译之下，也变得两眼充血。
墨奇忽然话题一转，满脸不屑道：“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有什么荣誉证书吗？有什么排行榜的排名吗？”
“就因为那群靠着‘技高一筹’就能打败你们的人，你们辛辛苦苦在这里杀魔物，还要背上一个‘纯虐菜，没有含金量’的狗屁帽子？”
“你们就不觉得委屈吗？”
“睁大眼睛看着我！”
霎时间，众人齐齐抬头。
带着眼中满溢的怒火与野心。
墨奇一一看过去，慢慢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神情，低吼道：“你们难道觉得，你们活该这样子吗？”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到了周围粗重的喘息声。
墨奇忽然对艾利克斯道：“莱克斯，你马上就要争夺家产的继承权了吧？”
艾利克斯咬牙点头。
“那你要怎么办？”
墨奇直视着他，语气平静道：“去找你的哥哥姐姐，去求他们？‘求你们分给我一点继承权吧，再多给我一点资源！’他们会那么做吗？”
艾利克斯身体的颤抖已经做出了回答。
“所以……”
墨奇转着转着，又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
“告诉我吧，你们的选择是什么？”
最终，黄辰开口了。
“墨先生，你发话吧，我们跟你干了！”
艾利克斯更进一步：“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命只属于你了！”
墨奇的脸上慢慢展出笑容，可他没有直接回答黄辰，而是看向其他人：“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众人狠狠点头。
看到了这样的东西，没有人会再想回到之前的样子了。
墨奇微微一笑，却又故作惊慌道：“哎呀呀！我怎么忘了？你说，我们这里要是出了叛徒，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可怎么办呀！”
黄辰与艾利克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随后回复道：“墨先生，请恕我冒犯，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希望……直接杀！”
艾利克斯回道：“背叛，是不可容忍的！无论那个人跑到哪，我们都要把他杀掉！”
墨奇再度抬头，露出最灿烂的一个笑容：“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这一次，众人整齐地点头。
墨奇大笑两声：“好！你们既然愿意，那我就陪你们一起干！”
“祝你们在各自的道路上一帆风顺，各位……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