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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德纳试图再多打听一些关于锡兰的情况时,阿希姆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行了,林德纳,”阿希姆说,“我已经告诉你够多了,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这些话我一句都不会对你说。”

林德纳连忙说道,“当然,阿希姆,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只是······”

林德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阿希姆看了他半天,等林德纳说出自己想要加入阿希姆,从和锡兰的贸易里赚点钱的时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林德纳刚露出笑容,然而阿希姆却突然话锋一转,“真可惜,但是不行。”

林德纳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他失声喊道,“为什么啊?阿希姆,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你小声一点······林德纳,你确实是我的好朋友,”阿希姆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不行。”

在林德纳一再央求和穷追不舍的询问下,阿希姆好半天才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招手让林德纳跟他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说道,“你刚刚看到我对那位公主尊敬的样子了吧?”

“是啊,”林德纳有点疑惑地点头,“怎么了吗?”

“这可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份,林德纳,”阿希姆说,“公主不想引起太多注意,毕竟财富总是容易招来杀身之祸,而只要她不高兴了,这笔用锤子换黄金的好买卖就彻底完了,我今天把这事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林德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难怪呢,阿希姆对他老爹都没这么殷勤,原来是这样。

眼见阿希姆就要离开,林德纳急出了一脑门的汗,手忙脚乱地将还没捂热的钱,连同自己今天身上带来的全部钱一起塞进阿希姆的手里。

“主人!”林德纳喊道,“我的主人,世上最智慧、最慈悲的主人,小德莱恩大人,我的第二父亲。”

他像媒婆跟女孩推销自家男孩时那样天花乱坠地吹捧着阿希姆,只差没说他是耶稣在世,然后央求阿希姆也让他加入到这场生意中来。

阿希姆先开始严词拒绝,然而在林德纳不断诚恳的请求下,最后还是松了口。

“你可别觉得这是什么好事,”阿希姆皱着眉说,“做生意可是有风险的,万一遇到点什么,赔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林德纳听了这句话越发放松,阿希姆越是不情愿让他加入,他就越觉得自己作对了选择。

“绝对不会的,”林德纳信誓旦旦地说,“我相信您的能力。”

阿希姆掂了掂钱袋,然后在街边给林德纳随便写了张契约,约定林德纳出资赞助了阿希姆在奥地利与锡兰之间贸易,并将会给其每年付利润一成的分红作为利润。

林德纳生怕阿希姆反悔,赶紧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等阿希姆也签字后,小心地接过那张契约,将它藏在贴身的口袋里,再三道谢后离开。

做完这一切的阿希姆拿了从林德纳身上刮来的钱去了集市上,他转了一会儿,然后在一个犹太人的店里看到了一把梳子,梳子是用纯木制造的,表面打磨的很光滑,没有什么毛刺,上面没用什么珠宝或者金箔,唯一的装饰是手柄上雕刻的猫咪。

“多少钱?”阿希姆将它从架子上拿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看到这把梳子,没来由觉得陈昼肯定会喜欢。

犹太人看了一眼他的瞳孔,报出了一个很离谱的价格。

阿希姆一句话没说,从口袋里如数支付了全部的钱,将梳子买下来,接着又到旁边一个花店,买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看起来像是满天星一样的蓝色和黄色的小花,带着一小捧花和梳子回到了旅馆。

他一进门,陈昼就担心地跑了过来,询问刚刚那个人有没有找阿希姆的麻烦。

“一点也没有,我们都说开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阿希姆轻声说道,他笑了一下,笑容有点紧张,“还有,我给你准备了这个。”

说完这句话后,他将小花束和梳子从身后拿了出来。

陈昼瞳孔一下张开了,她将花束接过来,把鼻子凑到花朵上闻了闻,然后拿着梳子,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上面凸起的雕刻,脸上露出笑容来。

阿希姆松了一口气,她果然如同想的那样,非常喜欢这两件礼物。

“这是你在哪里采的?真好闻。”

“嗯,”阿希姆眨了眨眼,“路过的一个小山坡上。”

为了表示对于阿希姆礼物的喜爱,陈昼立刻解下自己扎起来的头发,用梳子轻轻的梳理。

“谢谢你,这下我可以好好梳一梳我的头发了。”

陈昼原本剪掉的头发现在已经快长到肩膀附近,由于来路的颠簸,因此有些地方打了结,她一点点用梳子将那些打结的地方梳通顺,好半天才梳理好,一抬起头便看到阿希姆站在她的旁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梳头发。

“怎么了?哪里漏梳了吗?”

“没有,一切都很好。”

“那你在看什么?”

“你。”

陈昼愣了一下,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梳子从她手里脱落,顺着头发掉下来,在即将落到地面的时候,阿希姆伸出一只手,稳稳地将它接住。

阿希姆的眼睛注视着陈昼,缓缓站直身体,他的手轻轻拿起陈昼耳垂一片头发。

陈昼轻轻地闭上眼睛,她感觉到梳齿从发丝间插入,触碰到头皮,然后缓缓向下磨蹭,带来一些的痒意,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心脏仿佛像求偶的军舰鸟的一般要从胸膛里鼓胀出来。

一些零碎的片段从她的脑海里闪过,第一次独自走路上学时妈妈站在门边时挥手的身影,初二上学期生物课时的鸦雀无声,青春期和暗恋的男孩四目相对后砰砰的心跳,艾玛附身给生病的她盖上厚厚的毯子,落在格洛斯特领那张用中文写满她“雄心壮志”的旧羊皮纸,阳光透过威斯敏斯特宫的玻璃花窗,在地面留下头戴冠冕的模糊剪影。

一幕幕画面像是河上的落叶从她的眼前漂过,最终整片水面只剩下唯一的、永恒的倒影。

陈昼抬起手,她轻轻抚摸过倒影的眉骨,眼眶,下颌,最后踮起脚,在那片总是喋喋不休,此刻却分外安静的唇上印上一吻。

梳子顺着头发落了下去。

······

为了不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泄露了生意“机密”,林德纳一路上没跟任何一个认识的人搭话,如同箭一般地回了头,直到他的新婚妻子索菲亚问他今天工作怎么样时,才开了口。

“亲爱的,”林德纳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家里的窗户和门都关好后,才拉着索菲娅到床边坐着,“我有件非常好的消息要跟你分享,你听到一定会爱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