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然的行刺很快被赶来的匈牙利士兵阻止,他们将两名刺客抓住,一名刺客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死了,就剩下行刺阿希姆的那个,阿希姆令人将他关押到地牢后,便晕倒了过去。
很快随行的医生过来,为受伤的总督做诊治,阿希姆受的刀伤并不严重,刀锋只是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一条伤口,然而不太妙的是,刺客似乎在刀上添加什么东西,他很快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些麻痹,接着是如同烧灼一般的疼痛。
他立刻被连夜送回了匈牙利的首都,在去往贝尔格莱德的路上,他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软垫上,妻子正给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他张开嘴,感觉口腔里满是铁锈的味道,“我在哪里?”说完这句话后,他觉得喉咙如同刀割一般地疼。
“在马车上,”陈昼说,“我们在回贝尔格莱德的路上,威尼斯那里发生了暴动,留在那里太危险了。”
“暴动?”阿希姆惊讶地问,“莱科里斯呢?”
莱科里斯是曾经在阿希姆篡位时帮助过他的匈牙利军官之一,他出生于威尼斯,阿希姆在成为摄政王后便让他成为家乡的执政官,位置仅在身为总督的阿希姆之下。
“不知道。”陈昼诚实地说。
对于军队方面的事,她确实不太清楚,于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莱科里斯一直没有出现。”
“他一定背叛了我!”阿希姆恨恨地说,“我早就知道他有野心!这个杂碎······狗娘养的······”
他嘴里念叨着,骂着莱科里斯的脏话。
陈昼不想对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发表任何看法,她默默地注视着阿希姆因为愤怒变得更加扭曲苍白的脸,用毛巾擦拭着他流汗的脖颈。
骂了一会儿已经六道不入的莱科里斯后,阿希姆喘的更厉害了,剧烈地咳嗽着,感觉似乎要把整个肺都给咳出来,陈昼只好劝道,“你别说话了,你越激动就越难受。”
阿希姆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没有再骂了,他努力撑着身体离开软垫,跌跌撞撞地一头扎进了妻子的腿上,“抱紧我,亲爱的。”
陈昼拿着毛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她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拢着阿希姆的脖子,让他的头挨着自己的脸,用手努力环绕住他的肩膀。
“他们都背叛了我······莱科里斯,阿德里安娜,路德维奇,安内特,拉涅罗······他们都背叛了我。”阿希姆的呼吸紧贴着她的皮肤,伴随着他脉搏的振动,一下又一下,敲击着陈昼用肋骨筑成的门。
“但是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是很在意,没有他们帮助我也可以······做到我想做的,得到我想要的。除了你。”阿希姆继续说道,“你不可以背叛我,只有你,只有你······”
陈昼摸着他的发尾,回想起他们在雪地里骑着马,马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发出“哔啵”的响声。
真奇怪,那时候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伤感呢?
见妻子不怎么说话,阿希姆仰着头,握住她的手说,“答应我,你永远不会背叛我,好吗?”
陈昼低下头,温和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半晌后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阿希姆在路上一时昏迷一时清醒,不过好在还是活着到达了贝尔格莱德,在他的大本营,他得到了良好的治疗,很快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因为身体残留的毒药,他还是足足花了三天左右才清醒过来。
阿希姆睁开眼睛,从几天的昏迷中醒来后,他从未感觉如此良好,就仿佛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现在醒来后,精力无比充沛,他望了望四周,却没在自己的床边找到妻子的身影,于是便向身边的人问道,“我的贤妻呢?她去哪儿了?”
听到他的问题后,围绕着他的医师和侍从面面相觑,彼此都沉默不言。
于是阿希姆有些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她还好吗?是不是太累去休息了,没有关系,告诉我就好,我不会怪罪你们的。”
在他的追问下,有一名侍从回答了他的问题,“您的妻子目前······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阿希姆皱了皱眉,“那她去了哪?”
“我们也不太清楚,”那名侍从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他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三天前,她就离开了宫中,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您和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