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虞这样在床上连续躺了好几日,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憔悴和虚弱。
然而就在这一天,她突然感觉自己有了些许胃口,嘴里特别想吃点甜甜的东西。于是乎,她便唤来了身旁伺候的丫鬟,吩咐其去告知小厨房准备一份燕窝粥。
可是,那丫鬟却站在原地,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愣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此情形,卢晓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她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吼道:“怎么?如今侯爷只是暂时不到我这屋里来了,你们这些下人竟然就敢这般对待我吗?
就算侯爷以后真的不再踏足此地,但景程始终都是我亲生的儿子呀!待到他日他掌管了整个侯府,定然会好好收拾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哼,你们现在就胆敢对我如此怠慢,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话音刚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原来是卢晓虞愤怒之下,抬手狠狠地将手中正在喝水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而那茶杯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开来。与此同时,她那张原本苍白如雪的脸庞此刻更是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看起来格外吓人。
面对盛怒中的主子,丫鬟杏儿吓得浑身一颤,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地哭诉起来:“姨娘啊,您可真是冤枉奴家了呀!就算借给奴家一百个胆子,奴家也是万万不敢这样做的呀!”
说完,杏儿赶忙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接着说道:“其实……前几日您一直病着的时候,夫人那边就派人过来把小厨房里的那些厨娘们全都叫到那两位的院子里去了。
要知道,那两位可是太子爷亲自赏赐给侯爷的,身份尊贵着呢,自然是一点儿都怠慢不得呀!所以……所以咱们这边才没办法给您做燕窝粥了。
而且啊,最过分的是,他们竟然还把您每个月的俸禄减掉了一半呢!这怎么能行?
更令人气愤的是,原本给您享用的燕窝、精美的布匹等等吃穿用度,通通减半,还有那银丝炭,全都被换成了普普通通的煤炭!
夫人说了,这些都是侯爷的主意,让您千万别责怪她呀。”
卢晓虞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瞬间破碎成了无数片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个曾经对她关怀备至、海誓山盟的黎秉泽,竟会这样冷酷无情地对待她。
可是现如今呢,黎秉泽每次忙完公署里的事情后,就一头钻进那两个狐狸精的院子里,再也不肯出来见她一面。
她心里虽然又气又恨,但那婆子的惨状至今历历在目,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地闹腾了。
她更不可能求到江氏面前去。
之前和江氏已经闹到几乎彻底撕破脸皮的地步,如果现在再可怜巴巴地跑去找江氏求情,恐怕只会招来更多的羞辱罢了。
她太清楚江氏那个人了,就算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江氏也是绝对不会有半点心软和同情的。
想到这里,卢晓虞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打开了装着珠钗首饰的盒子。
她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支还算得上中等品质的头饰。
接着,她将这支头饰拿起来,仔细端详了片刻之后,转头对着身旁的杏儿嘱咐道:“你拿着这个去……记住一定要照我说的做,千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杏儿满心欢喜地接过那支头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连连点头应承下来,表示一定会按照小姐的吩咐办好差事。
随后,便怀揣着头饰,高高兴兴地转身离去,开始着手完成卢晓虞交代给她的任务了。
没过几天时间,姹紫和嫣红二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全身都起满了红色的疹子,那疹子密密麻麻、触目惊心,而且还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奇痒感觉。
黎秉泽偶然间看到这种状况后,心中大惊失色,吓得根本就不敢再踏入她们所住的院子半步。
江氏得知这个情况之后,赶忙派人去请来了当地颇有名望的大夫前来给她们诊治。
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大夫推断可能是因为吃了某种导致过敏的食物才引发了这样严重的症状。
由于病情较为棘手,姹紫和嫣红不得不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无法侍奉黎秉泽就寝。
而一直以来被姹紫和嫣红悉心调教过的黎秉泽,对于男女之事早已是食髓知味,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如今突然间少了她们的陪伴,他整个人变得越发焦躁不安起来,仿佛一天没有经历那种欢爱之事,就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就在这般难耐之际,这一天,黎秉泽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主动走进了卢晓虞所居住的院子。
要知道,他们俩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这段日子里,卢晓虞不巧生病了一场,身体日渐消瘦,但却因此反倒显得比以往年轻了好几岁,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韵味。
正所谓久别胜新婚,当两人再度重逢并缠绵过后,黎秉泽紧紧地拥抱着卢晓虞,轻声细语地向她倾诉着自己这些天来的深深思念以及种种无奈之情。
“虞儿,你可明白为夫的苦衷?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去亲近那两名女子呀!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的景程能够顺利进入稷下学宫呐。
唉,为夫心中着实痛苦难耐,若不是为了景程的前程,为夫这一生有你相伴便已足够。”黎秉泽满脸疼惜地伸出手,轻柔地抹去卢晓虞眼角滑落的晶莹泪珠。
卢晓虞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夫君,妾身知晓其中缘由。
此前是妾身不明事理,一时冲动前往闹事,惹得妹妹们心生不快,妾身已经知错了。
从今往后,妾身定会安分守己,不再给夫君添麻烦,只静静等候夫君归来。
只是……自夫君不再踏入妾身的院子以来,不仅小厨房被撤掉了,就连妾身每月的月俸也被减去一半。如今妾身吃穿用度几乎与府中的下人无异。
夫君,此对待妾身,实在于理不合呀!
况且,妾身好歹也是景程的亲生母亲,倘若让他人得知妾身竟过着这般清苦的日子,景程的颜面何存呢?”话音未落,她不禁再次抽泣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