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满心欢喜地接过那支金灿灿的发钗,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她用手轻轻地掂了掂金钗的重量,嘴角微微上扬,这才开口说道:“姨娘您尽管放心吧,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可谓是轻车熟路啦!不过还好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还有下一回呀,就算借奴婢一百个胆子,我也是万万不敢再来的哟!”
“你大可放心便是!此毒可是经过精心调制而成,任谁都休想查出端倪来。
侯爷向来都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呢。若不是忌惮那太子殿下的威严,他又怎会容忍那两个狐媚子待在侯府里头?
自从那俩狐狸精生了病之后,侯爷便正好有了借口不再去她们的院子里走动。只要你日后乖乖听我的话,好好跟随着我,将来这荣华富贵必定是少不了你的一份呐!”卢晓虞得意洋洋地说着,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而此时的杏儿虽然表面上唯唯诺诺地点头应承着,可心里却暗自嘀咕起来:侯爷到底重不重情,她可不清楚得很哩!但要说侯爷生性好色,那倒是千真万确的事儿。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杏儿悄悄地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两位姨娘所住的院子里。
由于事先早已打点好了一切,所以小厨房里仍然给她预留了一道小门。她蹑手蹑脚地钻进厨房,然后像往常一样,先是熟练地打开了米缸盖子,将手中的毒药小心翼翼地撒入其中。
紧接着,她又转身走向一旁的油缸,正准备把剩余的毒药也倒入油缸之际……
突然之间,只听得“嗖嗖嗖”几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数支熊熊燃烧的火把骤然亮起,瞬间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随后,从黑暗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了几个人影,为首的那位身材高大、气宇轩昂之人,竟然就是侯爷黎秉泽!
黎秉泽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竟是杏儿!
此刻,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卢晓虞的身影。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令他气得浑身发抖。
他怒不可遏地挥手示意手下,让人捂住杏儿的嘴巴,然后像拖死狗一般拽着她径直朝着卢晓虞所住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黎秉泽脚步匆匆,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院门被黎秉泽狠狠地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惊得周围树上栖息的鸟儿扑棱棱地飞起。
屋内的卢晓虞本来就因为一直没有等到杏儿回来而心绪烦乱,难以入眠。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她更是心惊胆战,急忙披上外套,匆匆忙忙地前去打开房门。
当看到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一块脏兮兮的破棉布的杏儿时,卢晓虞心中一惊,再抬眼望向那满脸怒气、两眼喷火般瞪着自己的黎秉泽时,她心里明白,事情终究还是败露了。
然而,还未等黎秉泽开口质问,卢晓虞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着头颤声道:“侯爷恕罪,妾身知错了……”
黎秉泽万万没有想到,卢晓虞居然如此干脆利落地就承认了罪行。他原本还心存一丝侥幸,觉得这件事里面或许会有一些误会或者意外情况,却不曾料到,真的就是她所为。
要知道,往日里的卢晓虞向来都是那般温柔娴静,与世无争,凡事都以他为重。可如今,她怎会变得如此善妒,甚至连江氏都不如!
沉默片刻后,黎秉泽冷冷地说道:“既然你已认罪,本侯也懒得跟你多费口舌。
念及景程的份上,只要你交出解药,乖乖去领受二十大板,此事本侯便可既往不咎。”说罢,他双手抱胸,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卢晓虞,等待着她的回应。
“侯爷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卢晓虞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她万万没有料到,黎秉泽对她竟然这般冷漠,仿佛她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寒和失落。
“本侯已经懒得跟你浪费唇舌了,有些事情你自己想不清楚,我说再多又有何用?
但是从今往后,希望你能多为景程着想,好好思考一下他的将来。你如此行事,最终只会害了他啊!”黎秉泽一脸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卢晓虞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
尽管心中悲痛欲绝,她却愣是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只见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沙哑地喃喃自语道:“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竟是如此可有可无之人……相公,相公与我毫无关系;就连儿子,似乎也不再属于我这个亲生母亲。
如今,我甚至连刚刚进入侯府的那两个狐狸精都比不上。侯爷啊侯爷,你可曾有那么一瞬间,设身处地地替我想想在这侯府中的艰难处境?”
面对卢晓虞的质问,黎秉泽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呵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你所心心念念的只有你自己而已!而我需要顾及的,则是整个庆远侯府的荣辱兴衰!
你居然胆敢下毒害死太子赏赐给我的女人,还有江氏!你可知这件事情一旦败露,最终承担后果的将会是谁?还不是我们的庆远侯府,还不是我本人,还不是咱们的儿子景程!”
黎秉泽一脸怒色地继续说道:“我苦口婆心地跟你讲了这么多遍,掰开了、揉碎了给你解释,可你呢?
愣是没把我说的任何一句话放在心上!我要你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用处!既然你觉得在我庆远侯府受尽了委屈,那好,就先去领了板子,然后到祠堂跪着去吧!
等她们吃下了你所谓的解药,身体恢复正常之后,我会让江氏把你的身契还给你,从此以后,你想怎么过日子都行,反正我这侯府是绝对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听到这番话,一直强忍着泪水的卢晓虞终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痛,两行清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就在这时,黎秉泽转身准备踏出院子门口,忽然间,身后传来了卢晓虞带着哭腔的声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没有给江氏和三个姐儿下毒啊!”
黎秉泽的身形猛地顿了一下,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又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看着黎秉泽离去的背影,卢晓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她心里很清楚,黎秉泽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毕竟,宫里来的太医还有清正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她们都中了一种毒,这件事情就是她所为。
此时此刻,她这般辩解,只会让人觉得她是在故意四处泼脏水,想要逃避责任罢了。
想到这里,卢晓虞心中一阵绝望,她明白,经过此事之后,她与黎秉泽之间已经彻底不可能再有任何瓜葛,更别说是再续前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