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峦打开空间的门,狂风卷着海水,吹了她一脸,吓得她连忙关门。
这哪里是风雪,这分明是海啸。
但艾峦又不想让鲨鱼知道她是只翼麟兽。
她不愿意开宇凌大陆的门。
艾峦想了想,便推了一扇屏幕到角落,隔了个小单间出来。
“我只收留你一晚。”
艾峦一边给鲨鱼打地铺,一边继续道,“但你保证只在这个区域,不许乱跑,也不许乱动我东西。”
“好。”
鲨鱼答应。
艾峦安顿好鲨鱼,跑到最里面。
中间明明还有很多隔间,都用屏风挡着,她偏偏跑到最里面的一间。
看得出来,她确实怕他靠近。
“你发誓你不会靠近我!”
她探着小脑袋,一脸认真地看着远处的鲨鱼。
他们隔得很远,非常离谱。
中间有七八扇屏风。
要不是她探头,都看不到她。
“你发誓!”
艾峦催促道。
果不其然,她就是不放心他。
也是,他之前在她面前失控过,她防范他,也正常。
“我发四。”
发四发五就不发誓。
他似乎有点摸透她的规律了。
“嗯!”
她心满意足地缩了回去。
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她转身趴在地毯上,在屏风的下缝隙里偷瞄他,提防他。
他发现了,但当做不知道。
也确实老实待在她给他画的小框框里,闭目养神。
可艾峦太累了,没一会儿就迷糊了。
鸾音给她做的地毯和毛毯都很舒服,直接铺在地上就能睡,根本不需要床。
林圩听到艾峦的呼吸变沉了,睁开了眼。
虽然隔着很远,但空间里全是她的味道,就连那些草药味也盖不住,当然还有她的血腥味。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似乎在回味她的血。
是清甜的。
在宓殿柳好的寝殿里,那是林圩第一次紧贴一只雌性。
那会子他似乎也没多想,分不清是那具刚交配完的身体吸引他,还是她身上残留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刺激了他。
但肯定不是因为跟柳好赌气。
他就是单纯想吻她。
就像雄性的本能一样。
可他之前都没有失态过,对雌性的想法也不强烈,即便柳好多次试探,尝试靠近他,他都没有这些念头。
原来喜欢跟不喜欢,差别这么大。
相处几百年,不喜欢还是不喜欢,没法变成喜欢。
喜欢却只要一瞬间。
所以艾峦吸引林圩,其实不是那场雪。
是他初见她时,她顶着一张娇羞的小脸,在他面前惊慌失措又强装镇定在打扫的时候。
所以他才不愿意跟她打。
哪怕她都拔枪攻击了他。
林圩在东皋城已经生活很多年了,他身上的鲨鱼气息也隐藏了很久,对血液的嗜好也一直被他压着。
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条鲨鱼。
就当自己是只老虎。
可当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滴血的时候,那压了许久的欲望,开始汹涌翻滚,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变成她手里的那把匕首。
一阵风吹过,拂过艾峦的脸庞。
林圩已倚着屏风,看着熟睡的艾峦。
他可没发誓,这不算他犯规。
看的出来,她是真不信任他,这衣服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风都吹不进去。
她为什么这样呢?
林圩不懂。
她是只雌性,她没有必要忠贞。
柬以环套在她无名指上,一点用都没有,她甚至不当回事,如果没有人提,她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一回事。
“嗯……”
她呢喃了一下,拧着眉,烦躁地扯着自己的领子。
大概是裹太严实了,勒得她有些难受。
但很快,他就发现她不对劲。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她看上去很难受,她扒拉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扯到最后一件,依然不见好转。
她似乎不是单纯地觉得闷热。
林圩伸手,摸了摸艾峦的额头,烫得他都冒水蒸气了。
好家伙,他们火属性的兽人发烧都这么彪悍的吗?
显然,因为她击穿了琵琶骨,在海里游了很久,长时间被冰冷的海水泡着,寒意渗入到了她骨髓里。
这环境本就不适合他们火属性兽人。
她是忍了多久,烧成这样。
林圩是寒冰系的,他的手就像冰块一样,对艾峦来说,就是及时雨。
哪怕她已经烧迷糊了,她也知道她需要降温。
这是本能。
不过她应该不知道那贴在她脸上的是手。
她大概以为是旁边掉下来的兵器,她扒拉着,将林圩的手往自己方向拽了拽,他顺势坐下。
他也随了她,让她靠着他的手降温。
衣服被她扒了一地,她枕着他的手,贴在右侧脸颊上,她收起脚,蜷缩了起来。
衣服半遮着她的身体,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之前受过伤,浑身是黑色的划痕,本以为二十八天细胞才能更替,没想到十天就新生了。
不过也是,她是高阶兽人,自然比人类的自愈能力要强。
只是刚长好没两天,身上又挂彩了。
林圩还不知道,艾峦打穿的琵琶骨是为了钓他这条鲨鱼。
显然,她已经钓到了他,根本不需要用血诱惑他。
他是先注意到她,才开始关注她的血。
不是血先吸引了他。
“嗯?”
她仰头望向他。
迷离的乌眸困惑地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
“落杉……”
她是真烧迷糊了,以为蓝眼睛的都是她的落杉。
“我好热……”
她呢喃着爬起身,委屈地跟他告状。
“……”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爬到他身上。
她坐在他身上,就像给自己上药一样熟练,开始扒拉他的衣服。
是的,扒落杉的衣服,她是相当熟练。
尤其是这个姿势。
扒完以后,她暴躁地扯掉自己的衣裳,然后熟练地趴在对方身上。
冰冰凉凉的,让她这具滚烫的兽体舒服了很多。
确实是落杉,落杉就是这样的体感。
紧簇的眉也终于散开了,她靠在他肩上,觉得很安心。
满意地合上了眼。
她也不想干嘛,就是想贴一下落杉,降个温。
她喜欢落杉的身体,靠着他,她觉得很踏实,哪怕他背着她走路她都可以睡着。
林圩垂下眸,说不出的感觉。
这具滚烫柔软的身体,也一样燃烧了他,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体的轮廓。
即便她一动不动,欲望也在他血管里膨胀。
可她把他当成了别人。
他该庆幸他成了别人,还是该沮丧他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