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深夜的到还有一段时间,晏浔看着趴在上铺边缘的科伦,干脆一股脑把问题全部问了出来——
“高文说,库房里还有一些糖果和巧克力。”
他看着科伦,“这是给船员准备的吗?”
“这是鲸语者让我们准备的。”科伦说,“他说这会带来好运气。”
他对此有点不以为然,或许是觉得放些糖果和巧克力也没什么,所以并未怎么在意。
“你对那些很感兴趣?”科伦问。
“只是有点好奇。”晏浔说。
“我以为船上只会有烈酒和烟草。”
科伦被晏浔这个说法逗笑了,他趴在床沿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们都是酒鬼?”
晏浔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科伦耸肩,“这不会变质。”
他翻身下床,干脆来到晏浔的下铺,然后弯腰拍了下晏浔裹在被子里的腿,示意他给自己让让。
晏浔稍微往里面挪动了一些,科伦坐在了狭窄的下铺。
“我感觉你还有别的疑问。”他说,“你可以一起问出来。”
晏浔看了几眼科伦,在判断他这话的真假。
科伦佯装恼怒地拍了几下晏浔的小腿,“趁我愿意告诉你的时候。”
“我在船长室里看见了一张肖像画。”晏浔询问了一个最稳妥的问题,“他是谁?我是说肖像画上的男人。”
“他?”
“他是船长的资助者。”大概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科伦说得很坦然,“这件事老船员们都知道。”
“船长一直出海,除了想要捕获鲸鱼,就是为了替他的资助者找到宝藏。”
“据说是价值连城的东西。”科伦想了想说,“不过我们都没见过。”
“最多看到那些鲸鱼,就不得不返航……”
“船长去年说,可能那东西在冰墙里。”
晏浔没想到船长在搜寻别的东西这件事,居然老船员都知道。
也是,系统既然出现了隐藏任务,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如此苛刻的完成条件——大概率其他玩家进入船长室,对肖像画产生好奇,询问老船员后,也能得到类似的回答。
“冰墙那边是什么?”晏浔问,“我是说……我以为这是梦里的东西。”
他看着科伦,“我对你说谎了,我还梦见了冰墙和鲸鱼,我只是觉得很害怕,所以没有对你坦白。”
他说的是早上科伦询问他时,自己的回答。
科伦并未在意这种细节,他只是回答了晏浔的问题。
“冰墙当然不只是在梦里出现,它是真实存在的。”他对晏浔说,“那个金牙不是说了,梦里出现红色的海豚和鲸鱼是不祥征兆,它们都是恶灵变的?”
察觉到晏浔的眼神,科伦笑了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我确实在外面听了一会儿。”
“如果他不威胁你们,我应该不会进来。”
他在解释自己在金牙威胁新船员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所以真是恶灵变成的?”晏浔问。
“可能是。”科伦说,“每次有船员梦到红色鲸鱼和海豚,最后都会死人。”
“确实是个不祥的征兆。”
“至于冰墙,我们都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科伦说:“据说冰墙的位置不固定,我们就算全力航行,找到正确的方向,也需要半个月时间……”
“据说运气不好的人,即便半年也找不到冰墙的位置。”
或许是突然来了说故事的兴趣,科伦对晏浔表示,“我还听过一个恶灵海上的传说。”
“一艘倒霉的捕鲸船遇到风暴后,不小心来到了冰墙附近,听说那里有数不清的恶灵,在镇守着某种财宝。”
“那位赞助者,大概也是听说了这点,才希望船长去冰墙附近碰碰运气。”
“今年大概也是如此。”科伦说,“我们距离冰墙太远了,谁也不知道正确的航线。”
“应该捕获那头我见到的最大的鲸鱼后,就会返航。”
他看着晏浔,“别担心,我们会顺利回去的。”
与此同时,高文也和自己的室友待在船舱内。
他的室友是那个光头船员,正在磨着自己的匕首,不时比划几下,高文躺在下铺……他看了一会儿光头的背影,“船长室里的那个肖像画是什么来头?”
光头回头看向他。
“疯子。”光头说,他讥讽地笑了笑,“想要不会老去的疯子。”
高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稍微坐直了身体,“他和船长什么关系?”
“船长被他雇佣着完成任务,他想要找到某个让他能活很久很久的宝藏。”光头又回头打磨着自己的匕首,“船长也是疯子。”
“他想去冰墙附近。”
高文没想到能从光头口中得到冰墙的信息,“冰墙那里有什么?”
“尸体。”光头说。
“数不清的尸体。”
“每年都有人想去冰墙那里碰碰运气。”他说,“听说那里有永葆青春的秘药,除了捕鲸船,还有探险队会去冰墙那儿。”
“但是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只是传说。”
光头又表示,“船长和那个疯子都相信那里有秘药。”
“我们不会陪他送死。”
高文之前就能感觉到,光头对鲸语者十分不满,对船长的态度也很微妙,他没想到光头居然会如此直接地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当然不可能天真地认为,这是光头相信他的表现。
光头只不过相信死人不会说话。
同一时间,相似的对话还发生在文元正的房间里。
他的室友似乎对他去过船长室很感兴趣。
“你看见船长的那些信件了吗?”他的室友突然问。
文元正拿不准他的意思,只能小心回答,“看到了,但是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室友摸着脑袋说,“不过肖像画上的男人倒是个疯子。”
文元正在脑袋里拼命呼唤老爷爷,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过了一会儿,老爷爷才姗姗来迟。
‘你问他那个人是谁。’
文元正照做。
“他?”室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但是科伦和我说,那个人在追求永生。”
很快,室友失去了聊天的兴趣,无论文元正询问什么,他都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