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要涂药,顾拾酒表示理解:“抗生素、酒精,绷带......还要啥?”
张倩低头想了下:“再给我带一盒事后避孕药和一瓶白酒。”
顾拾酒听到避孕药,突然想到什么:“是不是还应该吃点阻断药,假如有艾滋呢。
还有你不是要了医用酒精么,要烈酒干嘛,这又不是古代。”
张倩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她缝合的手艺实在不像是有医学常识的。
“没事你就按这些买吧。”阻断药是要吃的,但不是现在,她得先去个安全的地方。
张倩还想解释,顾拾酒已经换了衣服拿了钱出去了。
额,所以只是走个流程吗。
顾拾酒按照张倩的要求,先去药店买了药,接着去超市买酒。
货柜上琳琅满目,什么酒都有,她不喝酒,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随意扒拉过来一个促销员,顾拾酒指着这几排的酒:“哪个度数最高?”
促销员看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吓人,颤颤巍巍地指着一款玻璃瓶装的白酒:“这款,70度的。”
顾拾酒满意地提上酒走人,顺手还给自己拿了瓶大可乐。
她在外面采购的时候,张倩正咬着笔准备给她留封信。
手机已经被她扔了,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式传递信息。
之前的那些人都被顾拾酒杀了,但难保不会再有人来抓她。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人肯定想不到,她还敢回之前的住所。
等会拿到药,她处理好伤口,得赶紧离开。
这次的事情牵扯太大,她不能连累向阳。
虽然目前这个向阳看起来也是奇奇怪怪的,但人家到底救了她。
张倩想着自己酒量还行,等会拉着对方喝酒,把人灌醉之后她正好脱身。
毕竟同生共死了,还是要好好告个别。
张倩把信写完,趴在床上休息,没多久顾拾酒就提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不知为何,张倩总觉得这个朋友和之前不一样了,或许是受了惊吓。
她已经从顾拾酒嘴里知道,对方是从搅拌车里爬出来的。
想到这,张倩有些愧疚,认真道歉:“向阳,实在抱歉,我应该跟你说清楚,不然你也不会回家里来,着了那帮人的道。”
顾拾酒把药拆开,又把酒拧开:“先把药吃了吧。”
这是角色之前的事,和她关系不大。
张倩看着递到手边的白酒和药,有些无语,这是不是太随便了。
只是家里被又打又砸的,原先的热水壶摔坏了,杯子也找不到一个完整的。
张倩咬着牙,接过酒和药一起吃下。
饶是能喝酒,张倩还是惊呆了,这是什么酒,和一团火直接从喉咙进到胃里有什么区别。
轰的一下,张倩只觉得脑子都炸开了,整个人混混沌沌,简直要羽化飞升。
意识似乎离自己远去,这种飘飘然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张倩根本没办法思考,完全忘记了之前打的主意,拿起手里的瓶子,将里面的酒往嘴里倒。
顾拾酒呆呆地站在一旁,有些好奇。
醉酒的滋味明明很不好受来着,怎么会有人喜欢。
将手里的药放下,她坐在张倩床边发呆,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药盒正面朝上放在桌面,上面印着“某某牌头孢拉定胶囊”几个大字。
一小时后,张倩被送进医院的急救室。
又过了几分钟,医生报了警......
顾拾酒被医院扣着不让走。
不仅是因为医生要给她科普医学常识,主要还是张倩伤得太重,医院觉得顾拾酒有重大作案嫌疑。
这些人不好直接打死,顾拾酒只好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悄悄翻窗离开了。
警察来得很快,有他们在张倩应该没啥事。
顾拾酒打算自己回张倩的房子里继续住着,她不想留在医院。
没想到回去之后发现有警车停在张倩家楼下,警察来得也太快了。
顾拾酒还没想好该怎么和警察打交道,掉头就走。
她翻着向阳的手机,终于发现了新的线索。
明天是周一,她要去上课啊啊啊啊!
简直太惨了,世上还有什么比让学渣去读书更难的事吗?
顾拾酒瘪着嘴坐在一个免费的公园里,感觉人生无望,差点没哭出来。
难道一把年纪还要去上学吗?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她一个人坐在花坛边,看起来像个和家里吵架之后离家出走的小女孩。
附近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不少,但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睡公园的还是第一个。
旁边躺在长椅上的人见到,下意识地往远处挪了挪。
流浪汉常见,但女流浪者少有,不是没有原因的。
像顾拾酒这样的小姑娘,在外面待一晚,明天在哪就不好说了。
他们虽然不想欺负人,但也不打算自找麻烦。
果然,夜深人静的时候,公园里有几个人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看起来也不过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
顾拾酒作息一直不错,早就已经睡着了,结果被手电筒的光一照,瞬间清醒。
饶是她脾气好,也有些起床气想发,怎么又有人来找麻烦!
拿着手电、贼眉鼠眼的男人显然也十分激动,连声呼唤同伴:“快过来,这有个十几岁的女学生。”
几个脚步声噔噔噔地往这边移动。
为首的杀马特男青年咽了咽口水,早听说这个公园里能捡到精神病,没想到还能有小女孩。
顾拾酒这时候已经坐了起来。
杀马特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不过什么事现在都不重要,他直接伸手去摸顾拾酒。
只听砰砰两声,这边没了动静。
身后几个走近,才发现这边只有顾拾酒一个人站着。
杀马特也终于知道他忽略了什么,刚才他来的时候没看到拿着手电说话的兄弟。
不过他现在看到了,跟他一样被顾拾酒踩在脚下,仔细看身体还对折着。
第二天一大早,有早起晨练的老人在公园里发现了几个血肉模糊不知生死的男人。
吓得老人们赶紧报了警。
警察把人送到医院后,发现这些人的下身全都废了,甚至还瘫痪了,后半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并且这些人的脑子似乎受到了重大损伤,各个疯疯癫癫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提供什么线索。
警察在核实几人身份的时候,发现这些人居然每个人都背着案底,几乎都和性侵害有关。
其中有一个,甚至身上有条人命,因为事发时还未成年,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难道是有人在做好事?
刑侦队愁得头秃,又不得不查,毕竟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伤害案件。
这些人平时伤害别人的时候家里要没人一样,这时候倒都聚集在警察局门口讨要说法。
可惜这年头路上的监控数量不多,受害者又疯了,案件一度陷入僵局。
当时公园里的流浪汉倒是知道个大概,但这样的危险人物,他们也不敢得罪啊。
索性卷起铺盖换地方住了。
像这样居无定所的人,警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把他们找出来。
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么,顾拾酒手里捏着一根松针,嘴里哼着歌往向阳所在的高中走。
都说她正经学过医的,对人体很熟悉。
昨天缝合的时候被质疑,伤害了自尊心,晚上就在几个人渣身上补回来了。
针刺的位置,足够让他们当一辈子疯子啦。
在看到“xx县第一中学”的匾额时,顾拾酒嘴里哼的歌戛然而止,觉得自己的心情突然一下比上坟都要难受。
正当她抬起脚,纠结着用哪只脚向校门内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自她右前方传来。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都迟到了,你怎么还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