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有人要打她，顾拾酒有些茫然，她有阵子没见谁敢揍她了。
不过好在她的身体反应速度比脑子快，在开始思考之前直接反手一巴掌回了过去。
对面来人一声惊叫，凌空翻转720度之后，重重砸在地面上，不见声响了。
顾拾酒委屈巴巴地瘪起嘴，这人是谁，要干嘛呀，突然冲出来，好吓人的。
保安室的大叔原本见有人在学校门口找茬还想着出来观望一下，在看到顾拾酒的脸时果断缩回了脚步。
虽说她晚上一般都是翻墙悄悄出去，但保安们也有些消息渠道，知道这个学生不好惹。
有时候在监控里看到她进进出出也只假装没看见。
顾拾酒扒拉了一下脸朝下趴着的女人，发现对方还活着，便面不改色的继续朝前走。
没想到正准备从女人身上跨过去时，却忽然被她用手抓住了裤腿。
顾拾酒低下头，正好看到女人嘴里吐出两颗牙。
哎呀，忘记她没有街上那些混混们瓷实禁打了。
真是糟糕，不会讹她钱吧。
顾拾酒满脑子在想着怎么推脱责任，地上的女人已经站了起来。
她表情狰狞，对着顾拾酒咬牙切齿地骂起来：“畜生，连亲妈都敢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么？”
这是啥意思？顾拾酒反应了一下，哦，原来她就是向阳那个给人当后妈的母亲向岚岚。
又要给人当女儿么，顾拾酒有些迟疑。
这一停顿，就被向岚岚喷了个劈头盖脸：“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话是这么说，但向岚岚只敢动嘴并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见人就打。
顾拾酒却没有揣测到她的心理活动，还以为又要对方又要动手，连忙轻轻侧身，顺手将向岚岚提了起来。
“你又要干什么？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整天在外面鬼混，丢尽了我们家的脸。”
向岚岚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通红，像是要喷出火来。
顾拾酒歪着头，一脸无辜地说道：“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呀，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呢？”
向岚岚一听这话更加愤怒了，“你不认识我？我生你养你，你居然说不认识我，你是不是失忆了？还是故意在这里装疯卖傻？”
顾拾酒摊开双手，耸耸肩道：“不管怎样，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的，要是再纠缠不休，我可不会客气啦。”
向岚岚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顾拾酒提溜着向岚岚的衣领晃悠了两下，一副要把她甩出去的样子。
向岚岚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同时双手玩命地想要去抓扯顾拾酒的脸。
这一番动静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兴致勃勃地猜测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顺便感慨现在的高中生力气可真大。
就是对自己的母亲动手，实在不像个好学生，以后指定是个废物，迟早得跟着黄毛跑。
街对面，一个男人正在同自己的上级汇报：“目标人物极其危险，刚刚殴打了自己的母亲，现正在进一步观察中。”
这人正是司令派来考察顾拾酒能不能为国家所用的人。
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后，他发现这个小姑娘非常奇怪。
首先她不是没有道德观，不像是完全不受教的状态，甚至可以说接受过良好的和她的出身完全不匹配的教育。
但是！她的道德观起不起作用这事儿不一定啊。
或者说，是选择性派上用场，全看她愿不愿意遵守规则。
对面负责记录的男人，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知上级后，在一个小本子上写下了不建议吸纳的评价。
他只负责这些，后面的事情，自有领导决定。
向岚岚看着周围这些人，收起刚才恨不得打死顾拾酒的表情，露出另一副嘴脸。
眼泪瞬间在眼眶中打转，配上高高肿起的脸颊和还在流血的嘴角，倒是有些楚楚可怜。
顾拾酒再一次被这个眼泪说来就来的技能倾倒，并且她已经预料到下一秒向岚岚应该还会展示掉了两颗牙还能边哭边把话说清楚的技能。
这可能是她一生都跨不过的门槛。
觉察出自己演技短板的顾拾酒有些沮丧，再加上同样的技能看到过好些次，就不像从前那么有兴趣了。
于是，还没等向岚岚勾起众人的同情心，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面被女儿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仔细听似乎还有咯吱咯吱的骨节声。
顾拾酒面无表情地看着向岚岚，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想好了再开口。”
向岚岚被这威胁吓得定在原地，这话不像是假的。
她想不通那个总是用濡慕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围观人群看着哭得凄惨的向岚岚，有些不忍心，正当大家打算上前声讨顾拾酒的时候，学校领导终于姗姗赶过来。
原本早就收到了门卫的汇报，但顾拾酒的所有老师都说自己下班了，不在学校。
最后只有教导主任推不掉这个锅，被迫赶来。
顾拾酒她当然知道，农村出来的孩子，单亲家庭，过得很穷困。
原本也算是个好苗子，只是不知怎么，在进入高中后成绩一落千丈，还总是惹是生非。
学校想开除她，但在得知顾拾酒在校外的产业规模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师也有父母有孩子，担心过于得罪了她对家人不利。
前些年那个被已经毕业的混混学生摁在巷子里蒙住头一顿打的班主任就是前车之鉴。
谁能想到这小姑娘看着安安静静的，居然隐藏了一颗这么疯狂的心，迟早是吃枪子儿的料。
教导主任看着顾拾酒侧脸上因为翻墙被树刮到的一条疤，想着应该是同人家抢地盘的时候让对方砍的吧。
所以学校领导通过气后也有了共识。
得罪一个潜在的社会危险分子实在不划算，真要把人开除了，鬼知道她日后不顺意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把她推向社会的母校和老师们呢。
左右也就三年，就这么混着吧，谁承想竟在高一的最后一天出了事。
教导主任看看顾拾酒和被她提在手里的向岚岚：“向阳同学，咱们去学校的办公室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