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贾母喝完药将正在一旁收拾的鸳鸯给唤来。“听说王子腾要回来了,二太太这几天怎么样?”
“这两日安静些了!”鸳鸯说完打量一下贾母道,“可能是习惯了。”
“哼,”贾母不屑道,“习惯什么,她是打量着王子腾回来能救她出来了,”说完看向鸳鸯,“要不是怕宝玉和二老爷名声受损,我真想将她送去慎戒司。”叹了口气继续道,“罢了,既然都说是我纵的,那就让我这老太太来解决吧!去把二老爷请来。”说完就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林宅,“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贾璞给林黛玉盛了一碗粥,“吓死我了!”
林黛玉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心疼呢!那么两个大美人!大老爷是不是又骂我了?”
贾璞大笑着上前掐了掐林黛玉的脸,“没骂你,骂我了,”在林黛玉不解的眼神中,“骂我怕媳妇儿给他丢脸了。”
林黛玉听罢脸有些微红不过还是瞪了一眼贾璞,“你肯定是在他面前编排我然后再装出一副可怜相。”
贾璞正要说话,“三爷!”绿荷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贾璞和林黛玉都双双看向绿荷。
“府里来报,”绿荷喘着气儿道,“珍大爷不行了!”
贾璞二人听了松了口气,“你先把饭吃了,我过去看看去!”贾璞说着放下筷子起身拿过自己的外套。林黛玉嘱咐了两句贾璞便走了。
到了宁国府的时候,贾璞和前来禀报的兴儿刚下马就被旺儿迎上前引了进去。贾珍的房间就看到贾琏和贾蓉在说话。
“璞,璞三叔,”贾蓉看到贾璞的时候有点儿慌张。
贾璞疑惑的走了过去,只见贾珍两眼紧闭躺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这是怎么回事?”贾璞发现贾珍额头上还有些许血迹。
贾琏和贾蓉对视一眼后贾琏将贾璞拉到椅子上坐下,贾蓉直接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给贾璞磕了三个响头。“三叔救我!”
贾见状起身就要走,但是贾琏死死的将他拽住。“璞哥儿,璞哥儿,听哥哥说,”贾琏压低了声音道,“都是珍大哥自己糊涂,蓉哥儿真不是故意的!你先坐,先坐!”
“这等子事儿我怎么能粘?”贾璞斥道,贾蓉闻言又磕起头来。“你们先说清楚怎么个事情?”见贾琏也在一旁给自己作揖,贾璞无奈道。
原来昨夜贾琏等人在宁国府喝酒酒至酣处贾珍竟要贾蓉续娶的妻子胡氏陪酒,贾蓉因为胡氏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就上前阻拦,没想到贾珍又如往常那般打他,躲避间贾珍就绊倒了。大夫来了让准备后事。
“就这样?”贾璞不可置信问道。
“真的就这样!”贾琏在一旁出声道,“璞哥儿,你说这怎么整?”
“都谁在现场?”贾璞严肃问道。
“那会儿没什人,”贾琏回忆了一下,“就我们几个,还有俩小妾和小厮没了!”
“人呢?”贾璞问道。“马上控制起来,过些日子发卖出去!”贾琏和贾蓉正要出去,“回来,等会儿,别用府上的人,让兴儿和旺儿过去直接将嘴堵起来,”说罢对还在发愣的贾蓉道,“你,将你老爷额头上血擦干净,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待两人都忙活起来,贾璞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贾珍这富丽堂皇的房间说真是老天有眼。本来还因为贾珍频频和宁国公的旧部来往密切,还不时让人去平安州而忧心的贾璞这下子可是将心安了下来。
“没气儿了!”贾琏探了探贾珍的鼻息。贾蓉闻言直接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行了,”贾璞喊道,“这会儿哭给谁看,赶紧让人张罗起来,天亮之后出去报丧就说喝多了摔死的!”说完贾蓉赶紧止住了哭声。
翌日荣庆堂,贾母听闻了贾珍的死讯,非常悲伤。“前两日过来请安还好好的,”她哭道,“怎么突然就走了!”
“人有旦夕祸福,老太太不必太过悲伤!”贾璞劝道,“您年纪大了,过去露个面就成,其他的有琏二哥他们帮着操办!三奶奶也别去了那边乱哄哄的!”
“对,对,玉儿别去,”贾母对坐在一旁的林黛玉道,“就在这待着!那边这会儿不干净再冲撞了。”林黛玉闻言直接应下。
等贾璞护着贾母过去的时候,宁国府的灵堂都已经搭建起来,贾珍也已经躺在棺材里。
贾琏看到王熙凤也跟着一起过来,直接将头转到一边。“别转了,人压根没看你!”贾璞轻笑道,“你俩这辈子就打算这样过了?”
贾琏轻哼一声道,“天下又不是就她一个女人!”
贾璞好笑的摇了摇头,正欲说话吊丧的人已经上门,兄弟俩赶紧上前去招呼。
贾母从宁国府回到荣庆堂一直心事重重的,“老太太,”林黛玉连着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您用点儿参茶!”
“好,”贾母扯起嘴角笑了笑,“玉儿,你先去夕止院休息一下,我也躺会儿!”林黛玉虽有点儿疑惑,不过见她这么说也就起身行了个礼便离开。
“鸳鸯,”贾母见林黛玉离开便唤来鸳鸯,“去将二老爷找来。”
贾政进到荣庆堂的时候有点儿讶异,屋中只有贾母一人坐在罗汉床上不知盘算着什么。“老太太,这人都去哪儿了?”
贾母打量了一下贾政,“我让她们都到外边去了,我昨儿跟你说的事儿你想得怎么样了?”
“这,”贾政结巴着,“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我......”
“行了,”贾母冷声道,“别跟我说那些了,你就跟我说你答应不答应,这会儿没有别人,”贾母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的贾政,“我也不愿意这样,可留着她只会霍乱这个家里,我瞧你这样也顶不住王子腾的三言两语!”
“老太太......”贾政嗫嚅着不敢反对。
“你要是同意,就趁现在珍哥这事儿,”贾母转了转鲜少拿的佛珠,“到时候就对外说被冲撞着突发旧疾!说话!”
贾政的喉头动了动,看向贾母,“那就这样吧!”
“行了,你回去吧!”贾母摆了摆手,“你要知道这都是为了你贾家的子孙和名声。”
“是!”贾政使劲抑制住发抖的手照例施了礼然后转身离开荣庆堂。他前脚刚走,后脚看管王夫人的婆子就进了荣庆堂。
贾宅,王夫人看着那崭新的衣服和精致的菜色,鄙夷的笑道:“哼,这是知道我哥哥要回来了!”边说边将新衣服穿上,“可即便这样,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其中一个婆子道:“二太太,我们都是听命做事,您可别怪我们!”
王夫人打量了她们一眼,没说话只是一直了冷笑,这让两个婆子后背直发麻,放下东西就匆匆走了出去。
贾璞在饭点的时候直接回了夕止院,“累死我了!快让他们开饭吧!”一进屋边喊边往罗汉床上躺。
“你回来能行吗?”林黛玉见贾璞在那狼吞虎咽的不由出声道。
“怎么不行,”贾璞边吃边道,“那又不是我老爷!”
“要死了你,小心让人听见!”林黛玉嗔怪的打了一下贾璞的胳膊,“这不是林宅。”
贾璞闻言笑了笑道,“宝二哥可有孝心了,在那哭呢!我哭不出来先回来歇会儿!”然后还跟林黛玉学起贾琏和王熙凤在宁国府那边的事情,逗得林黛玉咯咯直乐。
皇宫里,宣历帝听说贾珍死了,愣了一会儿道,“知道了,爵位按照惯例就行。”待礼部的人领命而去的时候宣历帝对李满道,“这朝廷的蛀虫死了就死了,朕还要为他操心一二,每每想起这些,朕就来气。”
李满闻言只是干笑,不敢接茬儿,“贾守初这两天想来得忙活这事儿,朕也不能不近人情,今年的春汛换个人去吧!”
“是!”李满闻言拿起手中的笔埋头写了起来。
宁国府,尤氏说是悲伤过度无法理事胡氏又怀有身孕不方便,所以大小事务全部交给王熙凤。
“奶奶,”平儿气喘吁吁的跑来对正在给婆子发牌子的王熙凤道:“二太太没了!”
“二太太什么没了?”王熙凤随意的问道。
“人没了!”平儿无奈道,“刚没的,那边也乱起来了。”
贾政闻言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而在一旁招待冯紫英等人的贾宝玉则是直接傻了。“宝二哥,宝二哥!”贾璞反应过来后上前连叫了几声可他都没有反应。
“璞哥儿,你让开!”贾琏说着直接将手上的水往贾宝玉的脸上泼去。“别愣着了,”贾琏见贾宝玉缓过神来,“茗烟,快带你们二爷和老爷回去,我们一会儿也过去!”
见贾政和贾宝玉离开,贾琏和贾蓉还有前来帮忙的其他宗亲交代一声,就先往贾宅跑去。“怎么这么突然,没听说有什么毛病啊?”贾琏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