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期期艾艾地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面上的挣扎被她很快的遮掩过去。
李莲花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指尖不动声色的捻动着,似是有些不舍方才的温香软玉。
他的喉咙一紧,手心握成了拳抵在唇边,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寸心懊恼的拉回思绪,赶忙运起灵力覆在了他的胸口。
“明明前几日都还好好的,怎么又犯咳症了,可是昨夜受了风寒?”
李莲花垂下眸子,视线落在她白皙的柔夷上。隔着薄薄的一层寝衣,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丝丝暖流。
想起昨夜,他们两人那般的耳鬓厮磨,又一朝梦醒。他便独自坐在屋顶上吹了一夜的寒风,直到雪花落满了肩头才僵直着身体回到房中。
“不碍事,喝两副药便好了。”
寸心不满的哼了一声,见他咳嗽有所缓解便撤回了灵力。扶着人躺回床榻上,掖了掖被角让他好好休息。
先前开的药还有不少,敖姑娘坐在木杌子上,手里摆动着蒲扇守在炉火前。
氤氲着苦涩的药味从陶罐里溢出,像是李莲花身上常常沾染的气息。
他这个人,初见时倔强,固执,锋芒毕露。而后又冷漠,疏离,万念俱灰。现如今,抛下了所有过往的他,平和,内敛,温润如玉。
可寸心觉得这都不是他,无论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都有他理应施展的抱负和未尽的遗憾。
他不该被困于囹圄,整日躲藏在这间小小的院子里围着自己打转。
当初,寸心以上位者的姿态将他强留在自己身边,想着十年光景转瞬即逝,等他身死命消便能收取他的魂魄。
现在想来,自己的私心对他本就不公平。既然无法回应他的真心,不如就趁着他还没深陷其中,放他离开...等十年之期到时,再去寻他。
寸心深吸了口气,正想着要如何跟他开口,便看到李莲花披着外衫迎面走了过来。
晶莹的雪花散落在他的肩头和发顶,将他本就病恹恹的脸色衬得更加苍白。
“你不在屋里待着,怎么出来了?”她放下手中的蒲扇,迎了上去。
李莲花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笑意,任由她扯着坐在了炉火旁。
“睡不着,便想着出来看看。”他低咳了两声。
寸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双小手将他身上的落雪拍掉,又顺势给他拢了拢外衫。
“明知道自己生病了,还穿的这么单薄。诺,手伸出来。”
听着她的斥责,李莲花也不反驳,听话的抬起双手举到她的面前。
寸心将自己的手心搓热,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果然,这人的手掌冰凉一片...
“李小花,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以后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可怎么过活。”
原本眉眼含笑的李莲花倏地面色一僵,双目沉沉的望着眼前的人。
“我为什么会一个人出门在外?”
寸心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糟糕,还没铺垫好怎么就说出口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说了,不如干脆摊开来讲。
她紧抿着唇瓣,蹲在了李莲花的身前,缓缓开口道:“等过来年,你便走吧..离开东海。”
“敖寸心,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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