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严肃地说,他知道此刻必须尽快处理好眼前的麻烦。
姜钰雪无语地叹了口气,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深夜时分,江御医被紧急召进了椒房殿内。
当包裹伤口的手帕被解开后,映入眼帘的是裴玄那伤势惨重的胳膊,皮肉外翻,血迹斑斑,看起来触目惊心。
“殿下的伤口早就应该就医处理了,为何直到现在才叫我过来?伤口都已经快要感染了!”
江御医眉头紧皱,言语间充满了关切。
面对如此严重的伤情,裴玄却选择了沉默不语,只因为背后牵涉太多不可言说的秘密。
江御医叹了口气,在伤口处撒了些药粉,轻轻吹了吹,确保药物均匀分布,随后小心翼翼地用纱布一层层包好,“殿下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您最近胸闷的情况似乎越来越频繁了,如果再不好好休息,恐怕身体会吃不消的。”
此时,偏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姜钰雪缓缓地走了进去。
她步伐轻盈。
绿瘦迅速搬来一把精雕细刻的椅子,用绢帕细致地擦拭着每一寸表面,生怕有丝毫灰尘沾染。
姜钰雪坐了下来,双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姿势优雅而端庄。
陈嘉如则跪在她的面前,低头不敢直视。
“裴玄是朕的部下,他的为人和能力朕都非常了解。堂妹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不要再动这些不应该有的心思!”
姜钰雪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陛下怎么知道不是他欺负我?陛下为什么信他却不信我?”
陈嘉如抬头,眼中含着一丝委屈和不解。
姜钰雪微微侧身,靠在椅背上,语气平和但又透着一股威严,“如果裴玄真的想欺负你,他就应该把那种药放在你身上,而不是自己身上。那样的话,你的解释才更有说服力。”
“裴玄的手链是朕赐给他的,一直藏在靴子里,你怎么能在紧急时刻发现那条手链呢?如果你是真的为了自救而不小心伤到了他,那个时候你应该是使用自己的手链或者发钗来自救,而不是拿他的手链作为借口。”
陈嘉如跪坐在地上,听到这些话后,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她低下头,眼神迷茫,似乎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了困惑。
“堂妹,你性格单纯,这样的计谋并不适合你。以前不是说过自己喜欢王子吗?今年元旦月国的王子来访时,朕见到他,觉得他是一个风度翩翩、举止得体的人……”
姜钰雪的目光温柔了一些,语气中透露出对陈嘉如的关心与劝慰。
“陛下误会了,”陈嘉如打断了姜钰雪的话,“臣妹不喜欢裴玄,反而臣妹非常讨厌他。臣妹只是想让陛下不再重视他。陛下知不知道裴玄在兄长临死前对他做了什么?”
陈嘉如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怨恨。
“朕知道,是朕命令他那样做的。你想恨的话,就恨朕吧!”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这个事实不可更改。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不留下兄长的命,为什么还要折磨他?臣妹每晚都会梦见兄长被折磨的样子,他在求我救他!”
陈嘉如跪在地上,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她紧紧地握住拳头,眼中泪水盈眶,难以抑制地哭了出来。
姜钰雪站起来,两行泪从脸颊滑落。
她看着面前的陈嘉如,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作为妹妹,她何尝不想为自己的亲人讨回公道,但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局面。
“墨儿中了安宁的毒,朕只想让她活下去。只要她能活,即使拿朕的命去换,朕也愿意。”
姜钰雪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仿佛透过眼前的妹妹看到了那个病重的人。
墨儿的病情一直是她的心结,为此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回她。
“原来兄长干了这样的事情!臣妹并不知情,”陈嘉如爬到姜钰雪面前,满脸委屈。
她想要帮姜钰雪擦去眼泪,但最终只是抓住了她的衣袖摇晃着:“堂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情。”
“还好朕来得及时,如果你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朕该怎么处理?一个是朕的妹妹,一个是朕的丈夫。”
姜钰雪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屋内每一个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她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不能让任何人再受伤害。
陈嘉如低头松开姜钰雪的衣袖,“臣妹知道自己错了。”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那份悔意却是如此真诚。
绿瘦递上一块手帕,姜钰雪接过,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明天我会派使者去月国提亲。月国强大且繁荣,跟我们国家关系又好,你去了那里也不会受委屈。”
姜钰雪的话语中既有不舍,又有决心。
“陛下,臣妹不去什么月国,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是一群野蛮人,臣妹不嫁人,只想留在陛下身边。”
陈嘉如急忙摇头,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恐惧和对家人的留恋。
她不愿离开这熟悉的地方,更不愿离开亲人。
“不去月国?”
这么远的地方让她放心不下,过了一会儿,姜钰雪说道:“撤掉陈嘉如将军的头衔,立刻前往无惘城,永远不要回到齐都。”
这是她做出的决定,也是唯一的出路。
永不回齐都!
这句话令陈嘉如心惊胆战,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堂姐,别赶我走,臣妹想留在您身边。”
陈嘉如的声音哽咽,哀求之情溢于言表。
她不愿离开,不愿独自面对那未知的一切。
“朕也想留住你,”姜钰雪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与一丝遗憾,“可家里有家规,国有国法。裴玄毕竟是皇后,身为皇后的她代表着整个后宫的脸面,朕要给她一个交代,不能因一己之私废了规矩。”
说完,姜钰雪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轻轻替陈嘉如擦去泪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排你的将来,去封地吧,今后你的封地就是你兄长原先的领地了,那里的土地肥沃,百姓淳朴。”
见不能改变姜钰雪的决心,感受到自己被拒绝的心意无法动摇眼前的人之后,陈嘉如眼中的希望渐渐暗淡,但她还是坚持道:“堂姐!”
喊出这一声时,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恳求与不甘,“陈嘉如有一个请求,请务必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