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就是你们忽悠安乐公的跑南边做海贸的,对吧?”
“嘿嘿,对也不对,做海贸的是吴二哥,安乐公是听说南洋有能糊口的作物,还有好药材才跟去打听。”
看着小人儿睁眼说瞎话皇帝能说什么?只好安慰自己不聋不瞎不当家翁。
“他离那么远,你能把人召回来?”
田世舒摇头,“他回不来,我可以去啊!”
“不行!”四人倒是难得的一致。
吴浩然更是急:“要去也是我去。”田世舒摇头,“你去也没用啊,咱们至少得在南边支起一家店来,然后带着文书去北边开分店。”
“用做这么细致吗?”田立人觉得女儿太折腾。
“爹,做戏做全套啊!咱们也不知接触的人是人是鬼,都得防着点。咱南边的店不但要开,还要开得有声有色,名声越响越好。名气越大商队越好发展,不然我担心他们有危险,就算有一百来人扔草原里都听不见个响动。”
皇帝叹口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田世舒琢磨了一下,“几个店铺开业以后吧。”
“你不在家过年?”老父亲破防了。
“我……尽快回来。”她理解父亲的心情,去年一家子就分隔两地,好不容易团聚了,她又折腾这么一出。
田立人没回话,皇帝只好道:“朕派两个侍卫跟着你。”
她扫了她爹一眼没敢吱声。
田世昌打圆场,“既然要去,就早早准备起来,出门在外不比家里。”
吴浩然点头,轻声劝道:“老师,您放心我陪着她去,不会有事的。”
田立人整理了一下情绪,“你把生意上的事交割清楚,家里没人懂那些。”到底不如刚才情绪高涨了。
皇帝轻咳一声,“那既然说到开店了,就说说怎么合作吧。”
田世舒点头:“据我所知,牧民要到四五月才会剪羊毛,所以我们真正投产时间大约在年中。在这之前,我们要建好羊毛线作坊,这个作坊占地要够大、要有独立的水源,除了设备还要大量的人工,还要屯够至少够一年用的羊毛,我们还得建羊圈,羊买回来总得有吃有喝。”
“作坊的位置有什么要求?”
“嗯,羊毛很脏的,所以得远离居民区,又不能太远,不然招工麻烦。”
“招工?不买人?”
田世舒一愣,“没必要吧?那成本可太高了!若是不放心将来织毛呢的人倒是可以买。”
皇帝点头,他还是对那个故事有阴影了。
“陛下我有一点要求就是这个作坊一定要男女同工同酬。”
“男女一块上工?”
“陛下,女人也是下田耕种的。”
“那好吧,但绝不能出乱子。”
“放心,咱们可以分区干活。
所以在五月以前,我们至少要开起三家火锅店,南边、京中、北地各一家。不然我们拿什么忽悠牧民卖羊给我们?
综上所述,前期投入大约要在八万两左右,主要还是用在囤货上。”
说完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皇帝。那意思您能出多少?
皇帝很尴尬,他不造啊!
他轻咳了一声,“朕回去查一下皇庄,土地建作坊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陛下的地到时候让账房折价算成股份给您,就是……臣女这技术该怎么算才好?”
田家男丁战术性喝水。
田立人:不愧是我女儿。
田世昌:妹妹是个猛人。
吴浩然:果然是我相中的人。
皇帝见他们的怂样,气笑了。“你觉得呢?”
“臣女没经验啊。”她摊摊手既无奈又无辜,“您说多少就多少吧。”
“嚯,若不合心意你不会偷偷骂朕吧?”
“您不了解臣女,臣女是有仇当场就报的那种。”
田父、田兄、田吴浩然:服了啊!
“哈哈哈成,朕的地和作坊和你的技术两两相抵。然后朕和你再各拿四万两,股份各占一半你觉得如何?噢,你说的那个吴家商人怎么办?”
吴浩然赶紧起身,“能为陛下效力是我家的荣幸,再说二哥又不参与此事,万万没有算利的道理。”
田世舒起身解释:“吴家二哥就是吴浩然的二哥,吴安然,他既然是商人,若是有机会陛下还他个人情就好了。”
“吃了你一顿饭,要求是不是有点多?”皇帝不乐意,他的人情是那么好要的?
“那两顿呢?晚上家里本要吃烤牛肉的,陛下可有兴趣?”
嗯?皇上懵了,连着吃两顿吗?
呃……牛肉确实难得,来都来了,他也盛情难却。
田世昌带着吴浩然去张罗烤肉去了。
然后田世舒又让人拿来送给小公主的毛衣裙,“陛下,这衣服的料子您感受一下。”
“这是和你爹那坎肩是一样的。”
“陛下好眼力,这是用羊绒纺的线,既轻便又保暖。”
“何为羊绒?”
“羊绒就是护住皮肤的那层细绒,家禽身上也有细绒,都是小动物们为自己准备的棉衣。若是把这细绒絮进棉衣里也是很保暖的。”
“那能行?”
“当然行了。许多百姓家买不起棉花,都能用芦苇、蒲棒来填充衣物,穿个羽绒衣算什么。”
“这倒也是。你说这个是想?”
田世舒摇头:“生意是做不完的,臣女无聊提一句而已,纺织才是大生意,臣女可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
“纺织中心在江南,你这回去南边,顺道去苏杭走一走就知道了。”
田世舒眨眨眼,“陛下想不想分一分他们的蛋糕?”
“蛋糕?”
“就是点心的意思。”话多必失啊。
“你那是虎口夺食。”
“慢慢看吧。”她也不知如今的江南富贾是不是也如历史上记载的那样舍命不舍财。
田立人给女儿使了个眼色,不能再说了,今天已经和说太多了。
“陛下,您要不要逛逛园子,我们家不说一步一景,也还是有点意思的 。”
“逛可以,可不要让朕留什么墨宝,朕可没有那个心气。”
几人笑了一场,田世舒借口去厨房帮忙,退了出去。
皇帝目送她离开,回头望向低着头的大臣,“田卿陪朕走走吧。”
两人往东院走去,到底给田家的祠堂题了一幅字。
“田卿啊,当初分宗时你可怕过?”皇帝望着零星几个排位有感而发。
“回陛下,当时臣从未想过还能有今日,能毅然分出来,想得也是孩子们的将来。田家人目光短浅,若是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只怕会连累孩子们的将来,不若我来做这个恶人。如今回想起来,多亏陛下仁德,让臣有出头之日,脱离了本家也算歪打正着。如今倒也爽气,来来回回就臣一家。”
“朕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塑造了今日的永乐,今日朕在你家耽搁了一天,自问找到些许答案,你们夫妻与朕以往接触过的夫妻十分不同,你的儿女啊!朕甚是喜欢。”
田立人:您要不要考虑重说?
“哈哈哈你别紧张!朕又不是毛头小子。朕的田卿啊!希望你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